一頓豐盛的午飯喫完，李勝男催着趕緊午休。
睡不到一個鐘頭，李勝男叫起爺三個。
因着比平常早醒十分鐘，倆孩子都有些蔫蔫的，呵欠打個不停。
李勝男狠狠心，叫他們洗個冷水臉提神兒，不然下晌的課全白上了。
送走上學上班的爺仨，李勝男剛想回屋摟着閨女再眯一會兒，就看見樓上的於大媽探頭喊她。
李勝男站住，聽於大媽說了居委會下達的最新指示，嚴守門戶防範壞人看緊孩子舉報生人。
李勝男再三表示會認真配合，這才送走熱心負責的於大媽。
這一下完全沒了睡意。
李勝男回屋站了站，看看爐子邊的煤鉤子，過去拿起來揮舞兩下，覺得挺趁手，心裏安定了些。
宋瓷到點睡醒，迷迷濛濛下地來找媽媽要喝水，看李勝男同志一臉殺氣的肅然模樣，當即一個激靈清醒。
“媽，你要去幹仗啊？”
李勝男被閨女撞見，有些訕訕，順手又把武器放下，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潤喉。
“沒，媽脾氣好人緣也好，跟誰幹仗去？淨瞎說。”
宋瓷抱着奶瓶，邊喝水邊斜眼瞅她。
李勝男臉上發熱，不想跟閨女爭執這個破壞形象的話題。
“你節目想好了沒？離元旦可不剩幾天了啊。”
話題轉得比較生硬，不過宋瓷還是從善如流地配合。
“還一個多月呢，不急。我爹生日是不是快到了，你送他啥呀？”
比起元旦晚會，宋瓷更發愁近在眼前的老爹生日。
宋春安菸酒沒癮，也不喜歡摸牌打麻將，喫得飽穿得暖就行，還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宋瓷頭疼好幾天了，還是沒啥好主意，就想着參考一下其他人的禮物。
李勝男臉微微一紅，大大方方說：
“我正給你爹打圍巾呢，都打一個月了，快收尾了，趕得上。”
宋瓷哦一聲，沒有靈魂地誇：
“是件不錯的禮物，心意足夠，我爹會喜歡的。”
李勝男抿嘴笑。
見閨女揪緊一雙小眉毛，她好心告密：
“我看見你大哥在做賀卡。你表哥偷偷攢錢，想買供銷社新上的黑皮手套，錢不夠還偷偷跟我借來着。”
宋瓷一聽大家都這麼有心，面上更加愁苦。
“那我怎麼辦呀？我給爹做碗長壽麪？”
李勝男無情打破閨女的幻想：
“你奶每年都要給你爹做長壽麪的。”
宋瓷煩躁地撓頭髮，一臉生無可戀：
“我可以直接給錢嗎？我爹他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喜歡什麼禮物自己去買好了。”
李勝男難得見她露出孩子氣，忍笑說：
“你爺會給紅包。”
意思是她這個晚輩還沒給錢的資格。
宋瓷嘆口氣，試探着問：
“那我給我爹買個生日蛋糕？”
李勝男迎着閨女期待的眼神，憋笑幾秒，同情地說：
“你淼淼姐他們提前打過招呼了，說你大伯六叔還有你堂哥堂姐他們要買蛋糕，叫咱們別買了。”
宋瓷深吸口氣，失望次數多了就麻木了。
“行吧，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