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腦回路清奇 >第八十一章 去吧裘燈
    傅卷司微一點頭,繼續展開畫卷:“準。既然身有不適,准許提前離堂就醫。”

    “多謝大人。”林阿奇一福,站直身子後道,“早就聽聞傅大人才德兼備乃是爲民做主的好官。民女也相信大人定能給我們一個交代。”

    傅卷司揮揮手,林阿奇再次一福,躬身告退。

    衆人讓出一條路,林阿奇款款走出府衙大門,結果在門口對上雲起打量的目光:“怎麼出來了?不替天行道?”

    林阿奇瞪他一眼:“快走快走!”

    祁攻微微一笑跟上二人步伐,裘燈猶豫一刻,看了眼府衙內的動靜,也跟着前面三人一塊回到客棧。

    林阿奇鑽進屋內,動作麻利的換了身男裝,再次出門時又恢復到“男兒身”的狀態。

    “眷鄉的事已經解決了。”林阿奇搖頭晃腦,捏着鼻子喝下湯藥,將空碗放到馬車後廂後對裘燈道,“你就放心吧。”

    裘燈沒明白:“我們還沒有親眼看到他受審,這就走了?”

    林阿奇斜睨他一眼,重重點頭:“我說解決了那自然就是解決了。”

    “姑娘何出此言?”裘燈不由失笑。

    雲起打點完畢,合上轎廂的後門,立在林阿奇身邊:“她說的不錯,你可以放心,至少盧博這個人掀不起大浪。”

    瞧他一臉不解的神情,林阿奇往嘴裏丟了顆蜜餞才道:“昨晚你夢着面,那盧博自然不知你是誰,所以不用擔心他事後找你算賬。”

    口舌被甜味充滿,味蕾得到了滿足,林阿奇眯起眼,如小貓般愜意伸個懶腰。

    “這二來嘛。”她狡黠一笑,“當然是他的功勞啦!”

    “王爺?”林阿奇十指揮揮閃閃,示意他這邊有個這麼優秀的骨幹。

    “不錯。明王爺幫了你的忙,將你說的那封信已經遞交到了傅卷司手上,這也是爲什麼我要在堂上藉口身子不適要離開的原因。”

    雲起和祁攻早早來到傅卷司休息之處,將證據等物交給他,並特意亮明身份,讓他去尋當地吏部相關人等查明調任之事,並裝作不認識盧博,打消盧博對傅卷司的懷疑。

    若是傅卷司早知盧博犯下之事,難保日後不會被人滅口。更何況盧博之後還有人,在不能保證一杆打盡的情況下,萬萬不可讓傅卷司陷入危險境地。

    因此,有時知與不知只在一念之間,而其中的奧祕卻相差甚遠。

    傅卷司與上面通了氣,想必聞風趕來的吏部大人們正騎着駿馬快馬加鞭,正在趕來眷鄉府衙的路上呢。

    林阿奇藉口尋機會離開,又給客棧百姓留了個求醫早離去的好理由,這樣日後人們回憶起來,也只道有一位被盧博害慘的求醫姑娘早早離了公堂,至於她是回了客棧還是去藥房求藥,有無人關注就無傷大雅了。

    而盧博和其背後之人就算要查,也根本不會查出分毫。

    因爲她是以男兒之身入住客棧,卻以女兒之身入堂作證。最後離開時,又是男兒身。就算傅卷司調取客棧宿客記錄,也絕不會查到她林阿奇身上,只是這女證人憑空消失有些令人費解罷了。

    而在這些背後,人們最愛談論的,應該是茶商王家與這盧博勾結禍害裘家之事了。

    “大兄弟!”林阿奇目含鄭重,拍了拍他的肩,“以後可就靠你自己啦!好好爲親人朋友洗脫冤屈吧!”

    傅卷司從來都是鐵面無私、盡忠職守之人,遇到案件不管大小都一視同仁,素有傅青天之稱。

    犯人便是犯人,只要有人證物證,那麼其它的一切身份、地位,在罪過面前都將化爲虛幻泡沫。

    林阿奇將前因後果講述完,裘燈一時怔怔,紅着眼眶竟一時不知該作何闡述。

    “我……”

    林阿奇率先止住他要下跪的動作:“誒誒誒,大恩不言謝!你要是感謝明王,以後就好好做人做事,他這人就喜歡好孩子,是吧明王爺?”

    雲起撫脣一笑,淡淡點頭:“嗯,去吧,你以後還會有更好的人生。”

    “莫要糾結苦生短,人生何處不相難?只嘆前程空似錦,珍惜良辰齒平安。”林阿奇將剩餘的蜜餞塞到他手裏,“你去吧,我們也要出發啦。”

    裘燈對三位重重一拜,再起身時,目光充滿了堅毅,七尺好男兒何懼長風險?

    “你們都是裘某此生的恩人,助我翻平舊賬重洗冤血,在下此生難忘!日後定當重新做人再不幹出昨夜那般蠢事,若是江湖有緣再見,裘某必當報恩!”

    說罷又是一拜,裘燈拿着那包蜜餞,定定看了三位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林阿奇欣慰一笑:“我做成了一樁大事呢!”

    雲起和祁攻皆是很舒慰:“是呀王爺,咱們也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替天行道行走江湖,真是快活啊!”

    雲起看了看二人,大手一揮:“都別看了,咱們也快走吧。”

    林阿奇踮着腳,再也望不見那人身影后才慢吞吞上了馬車。

    “我們不能再去果子鋪買點蜜餞嗎?”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捨,又含雜點委屈。

    “方纔給裘燈之時不是很豪爽嗎?”雲起整理衣袍,故意揶揄。

    “那不是——鼓勵他嗎?人都是需要鼓勵的!我也需要!”蜜餞就是鼓勵她按時喝藥的寶物。

    雲起朝她勾勾手,林阿奇坐得離他近了點:“幹什麼?”

    雲起一笑:“加油。”

    這狗男人!

    林阿奇咬牙切齒。

    車馬晃悠,三人一路南下,走的是各個州府連接最近的路線,直行節省時間,因此不出兩日,便很快來到溪鄉的地界。

    “喫頓午飯就能回去見到師父啦!”林阿奇搓搓小手,十分期待。

    “那我們這馬車還能進得了山路嗎?”

    這兩日快馬加鞭,祁攻才發現道路狹窄許多,全然沒有從前過山時的愜意感,而是時不時觀察道路落石,這要是掉塊大岩石砸下來毀壞轎廂,那說不準就是玩命的勾當。

    林阿奇想了想進村的必經之地:“要不我們將轎廂換成馬吧?反正除了換洗衣服咱們也不愁多帶什麼進村。”

    祁攻想象了一下偏遠農村的窘迫,要啥啥沒有,喫啥啥不剩,農民穿着薄衫素布,面朝黃土背朝天在田地裏勞作,大冬天還要面臨餓死凍死的風險。

    他不免同情的看了眼自家王爺,也不知失聯的這段時間,他都是在溪林村過着怎樣艱苦的日子啊?

    雲起抿了口茶,放下茶盞舒口氣道:“也好,冬日路不好走,避免車輪打滑的情況,我們還是騎馬吧。”

    人的腳會打滑,馬的蹄子也可能打滑呢。林阿奇捧着臉想。

    不過又能騎馬,就說明雲起對她身體恢復度的認可了。

    “好耶!”林阿奇快速扒拉兩口飯菜,“那我們喫過飯就去!”

    溪鄉的飯菜很是別緻,越往南越能體味到與北方截然不同的飲食風格。

    林阿奇噬愛食辣,因此三人顧着她喝藥的緣故一直不給她點辣菜。

    今日入鄉隨俗點了溪鄉特有的酸米椒炒魷魚,一端上來就惹得兩個男子津|液倍增。

    “好香好香!”林阿奇手指對着鼻子揮了揮,嗆意帶着點心潮澎湃的爽感,“這是我最喜歡的米椒!”

    說着就夾了三四個丟進嘴裏,酸辣熱麻充斥味蕾,彷彿整個人在冬季裏都得到了昇華。

    北方內陸之地愛喫魷魚的人不多,一來是水產之物南地多人愛喫,二來是保鮮運輸成本較高,商家不願多做賠本買賣。

    見林阿奇喫得這麼瀟灑,雲起也半信半疑的夾起一顆紅豔小米椒細細品嚐。

    米椒的獨特之處就在於它真的很辣,一點辣椒尖便能讓人酥麻到上頭。

    可雲起這個不怎麼喫辣的人喫起辣椒來居然毫不費力,自在輕鬆得宛若是和林阿奇一般的溪鄉當地人。

    祁攻再也忍不住,跟着吃了一個,這……

    誰能告訴我,有沒有這樣的筆,能畫出一雙雙不流淚的眼睛……

    祁攻:我恨!

    看着祁攻不停咳嗽喝水的樣子,雲起微微一笑。

    這算什麼?他早就在初來乍到之時被林阿奇的無情餵飯鍛煉出來了。

    何止是喫辣?就是喫屎……哦不,喫別的難以忍受之物,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祁攻你好點了嗎?要是不能喫辣椒,嚐嚐魷魚也挺好的。”

    然而魷魚入了味,其香辣程度也並不比只吃辣椒低到哪去。恰恰相反,魷魚帶有別樣的溪鄉風味,簡直是越喫越上癮,越喫越想喫。

    一個大男子邊抹淚邊往嘴裏送魷魚,此番操作惹得附近飯桌上的人頻頻側目。

    當事人只想說: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喫魷魚嗎?

    三人用罷午飯,祁攻只覺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愛喫又恨自己不爭氣的感覺,真的好痛苦!

    換過馬匹,林阿奇跑去買了兩大兜子的蜜餞別在腰上,雲起遠遠見着,只覺她的背都因腰部力量而垮了三分。

    “大姐你這是買來犒賞全村人嗎?”祁攻揉揉鼻子,辣味似乎還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林阿奇案首闊步,摸了摸新馬匹的耳朵:“不是啊,我自己喫。”

    祁攻尷尬一笑:“吼,那你牙齒真好。”

    林阿奇微笑點頭:“那是自然。”

    “不過爲什麼只換了一匹馬?”難道轎廂太便宜了,不配有兩匹?

    雲起拍拍馬背:“她和我一起。”

    祁攻:終究是我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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