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庸王朝 >第一卷 王朝末路 第十六章變法始
    桓冀知道這些人站在雖然並不說什麼,可以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出來搗亂,因此他將自己的佩劍取下,就地封楊叔子爲太尉,總理朝務,將佩劍連同大印一起交付給楊叔子,便於其行事。

    “諸位愛卿當努力維護變法諸事,不得恣意妄爲,否則法令無情。我之所以沒有提前與大家說,全是因爲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變法,可是你等知曉今年大司農給我的賦稅記錄嗎?我知道你等並不怎麼支持變法,害怕你等的東西就少了,可是你們未曾想過,天下百姓如今是怎麼樣的。”桓冀看着下面沉默的衆人,說。

    朝會散去,楊叔子開始頒佈第一條法令:讓各州、郡、縣即刻進行挨家挨戶調查人口,丈量能耕耘的土地,在冬季過後開府的時候就必須報上來,這些丈量的土地中包括以前皇帝賞賜與那些王公貴胄的,同時,下令禁止私自屠殺耕牛,違者罰沒家產,罰苦役二十年。又告知所有百姓,明年春耕之時按家裏人數每人分二畝良田,種子由官府提供,有耕牛者賞二兩銀子,無耕牛者官府提供耕牛。這就是《田論》。

    一時間各州郡縣派出官吏前往各自的屬地宣佈新法,鑼聲從田埂上傳來,地裏還在拾穗的人們紛紛擡起頭,半信半疑地看着,老趙人已經被當官的壓迫怕了,他們害怕這又是官府嘴上說一說的,可沒過幾日,又有新消息傳來,太尉楊叔子是在變革,雖然這楊叔子以前沒聽過,可這些事做的深的老趙人的愛戴,如今又推出了說以後的餘糧不用交公了,大家紛紛涌上路口大聲呼喊着:“皇上萬歲,太尉大人千歲!”

    天州靠西一個茅草屋裏走出來一個憔悴的老婦人,有人喊着:“陸家阿婆,你聽說了嗎,馬上咱們就都有田了,而且是按每家人頭數算的,人多就田多,你說你幹嘛要讓那個年輕人把你家的狗蛋帶走哇,你看狗蛋也算一個人頭哩,不是能多二畝良田嗎。”

    這婦人正是楊叔子路過天州俈業城時遇到的那個婦人,也就是楊進的親生母親。她聽完那些話,輕輕一笑,“我家狗蛋就是被那位太尉大人帶走的,再說他不帶走就只能餓死了”,婦人心裏想着。

    突然又有官府前來,在里正那裏說:“朝廷頒發《賞農論》,也就是說只要大家田耕得好,就有賞,除了賦稅之外的餘糧都是你們自己的,還有餘糧多的可以賣給官家,官家按市價收,而且給官家賣的糧多的還能減免一半賦稅,並且里正設立文案,一一記錄在冊,超過五年者,封縣丞官職,過十年者,免稅,封縣令,其後皆如此。”

    可以說《田論》讓百姓們稍微有了一點安定的心,這《賞農論》算是徹底點燃了百姓們努力耕作的信心。

    就在這兩條新法推行出去的時候,楊叔子每日只睡三五個時辰,他要一邊處理朝中的事務,還要一邊處理新法推行出去的事務。

    這些日子,黃公輔開始閉門謝客,每日只去皇宮給皇上的兩個兒子上課。皇上的兩個兒子,嫡長子桓陵出生之時一切正常,可誰知長到四歲時,突然中風,後來身子癱瘓,甚至有時候思維也會錯亂,二子桓勝倒是生得一表人才,而且聰穎無比,只是他卻並不是皇后所生,歷來傳位只傳嫡長子,故而桓冀一直沒有立儲君,他想着反正他還年輕,索性暫時先拖着,只是兩個孩子學習都是黃公輔教授的。

    別的那些個權貴雖然眼睜睜地看着以前自家的田地都被封給了那些老百姓,卻也不能說什麼,這是國府的命令,或者說是皇上的命令,他們能怎麼辦,只能就任他們割自己身上的肉,一點辦法都沒有。

    冬日最冷的季節慢慢來臨了,楊叔子一邊手搭在火盆上烤火,一邊看着案几上攤開的竹簡,這是天州西面俈業郡施行新法後送來的奏報,這應該是新法完成的最好的地方,因爲這裏本來沒有田地的人很多,大多是給那些達官貴人們幹活掙一口飯喫的,因此當他們看到自己要有田時甭提有多高興。

    暮鼓聲遠遠傳來,楊進端着冒着熱氣的鼎走進來,輕輕放下,剛要轉身出去,楊叔子叫住了他:“想不想你娘啊?再過幾日我們去俈業郡,剛好要過俈業城,我去巡視,你去和你母親聚一聚。”

    楊進沒有說話,眼睛裏卻有淚水冒出來,他今年才只有八歲,離開母親和想家的情緒總是難免的,可是他一直忍着,沒有告訴楊叔子,只是每每半夜都從夢中哭醒過來,今日聽到能去看望母親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高興。

    楊叔子坐到案几旁,打開鼎蓋:“坐,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一起喫過飯了,今天剛好我處理完了一點事,你陪我喫喫飯,我也好考較你最近功課如何。”

    楊進抹了抹眼淚,坐到楊叔子旁邊。

    “嘿,真沒出息,還哭上了,”楊叔子調侃着說。楊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說話的楊叔子,他的記憶中,楊叔子雖然不嚴厲,卻也不會開玩笑,他一時有些發愣了。

    楊叔子長嘆了一口氣,往自己的瓷碗裏挑出綠菜,給楊進夾了一些肉,只聽得他緩緩說:“我不知道把你帶出來是對是錯,我當初也在你的年紀就上山學藝了,輾轉過去二十年,我的母親用飛鴿傳書的方式給我送來訊息,後來她走了,我卻還是不知道,她走之前讓我家的僕人琴姨還是按照往常一樣給我寫信,可是我覺得信越來越少,說話的方式也慢慢變了,我就知道大概出事了,所以我才下山了,來此皇城全是因爲母親的遺命。因而我不知道你來這裏是對是錯,人總是一樣的,你母親應當也很想你,每日望着這皇城心裏恐怕只有酸楚吧。”

    楊進看着一臉惆悵的楊叔子,這是楊叔子第一次給他說這些。

    楊叔子收拾好心情,又去看各地關於新法的奏報了。楊進慢慢走出屋門,回到自己的屋子看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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