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庸王朝 >第一卷 王朝末路 第七十七章招募鄉勇,柏冶出逃
    王方等人來到府衙門口,擺好案几,將早叫人謄抄好的招募令派人掛到了城裏。一時間引來了衆多湊熱鬧的人。

    有人小聲議論着:“這可是謀反吶,是要誅九族的。”

    有人聽後冷笑一聲,“自來都是官府逼迫,有什麼好說的,官府不給咱們活路,又有什麼辦法,我們只能自己謀一條出路了!”

    一時間衆人有些猶疑不決,古來這種事成功的不多,真要這麼做嗎?

    王方見無人上前,遂望向凌虛子。凌虛子會意,走了出來,大聲說:“前天夜裏,貧道夜觀天象,發現天降異像於西南,正主交州觀海城。因而此爲上天昭示,必定大事可成。再說官府不顧百姓死活,又刑殺忠良楊公叔子,人心向背,貴族當政,昏君闇弱無能。吾等不應感念上天好生之德麼?於此時降下天寇將軍王方。貧道不才,便做這第一個投軍之人,以自己綿薄之力爲百姓謀得一份安定!”

    凌虛子說完,大踏步走上來,在竹簡上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胡哲。

    王方仍見衆人猶疑,又大聲說:“我等已於昨日夜裏誅殺了狗官唐鶴,這是他的首級!”

    衆人皆驚,紛紛上前觀看,有人認了出來:“這……真是那狗官的人頭,哈哈……大快人心啊!我要投軍,誅殺所有的狗官,讓他們再欺負我們!”

    一時間投軍之人紛紛在案几的竹簡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站到了一側。

    一日時間,竟有上千人加入了進來。王方看得歡笑不已,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臨近傍晚時候,王方給寫了自己名字的一人散了一兩銀子,讓他們回去好生安置家裏人,明日準時在此地相會。

    王方和凌虛子回到莊上時間不久,王慶也回來了。

    “今日城門如何?”

    王慶灌了一口茶水,“放心,大哥,這城上本來守軍不多,再加上唐鶴派出去不少徵收土地的,只死了二十幾個弟兄,算是大獲全勝了。”

    “好,”王方望向沉默不語的凌虛子,說,“道長在想些什麼?”

    “這些最初要做的就只剩下招募鄉勇了,只是雖然我們已經加緊時間封鎖了消息,恐怕還是會讓默牢關的守軍知曉,不過我們倒是不用太過着急,刺史府衙上囤積的糧草也夠我們儲備新兵的。”

    王慶聽完嘿了一聲,“那道長擔憂個甚麼勁,平白讓我們也跟着有些擔憂。”

    凌虛子微微皺眉,“貧道擔心的是默牢關守將趙芳乃一員老將,久經殺伐,不可小覷。雖然默牢關守軍並不多,只有萬餘人,可若是拖的時間長了,對我們而言終歸有些不利。”

    “你不是說朝廷並沒有兵馬可派來增援麼?那怕什麼,反正我們糧草又夠,慢慢打過去不就行了。”王慶說。

    王方接上兄弟的話說:“因着衰牢近些年衰落不少,故而朝廷在源河以南駐軍很少,只要咱們不要拖得太晚,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趙芳雖然厲害,可畢竟手下缺兵少將,再說糧餉被那些貪官污吏們拿了不少,想來這默牢關真正能打仗者不會過八千人的。再算上平州和賀州來援,短短几日也收攬不起多少人馬。”

    凌虛子起身,“是貧道多慮了,不過將軍啊,時間千萬不要拖過十日,當趁着大軍正是激戰之時,可早日發兵,直取默牢關。”

    凌虛子說完出去了,王慶撇了撇嘴,“這老道士淨說些廢話,大哥都看出來了的事兒,還在那兒說呢。我看本事平平嘛。”

    “二弟,又開始胡說了。今日在府衙門口招募鄉勇之時,可還得謝一謝他呢,是他帶起頭的。”

    有人端來了一些飯食,兄弟二人邊喫邊說。“大哥,你覺得十日我們能有多少人馬?太少了可也無法攻打默牢關呀,就算打下來了又會損失不少,到時候要進兵平州可就又要費些事兒了。”

    王方略一思索,說:“按着我的估計,應當會有一兩萬人吧,今日纔是開始,我拿刺史府衙那狗官屯下的錢做了一場好人情,想來明日開始就會有更多人來了。”

    “那就好。”王慶喫完回屋歇息去了,王方叫來門外站着的侍從,俯在他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那人急匆匆地出去了。

    自此一夜莊子上又平靜了下來,只是交州觀海城的百姓們卻平靜不了了,王方兄弟二人起兵欲要爲楊公報仇的消息迅速傳了出去,不到一夜便已經人盡皆知了。

    有人聽了直搖頭嘆息,覺得又是一場大型鬧劇,有人卻不這麼想,他們覺得應當站出來了,於是到處找親朋好友,打算天一亮就去刺史府衙門口報名投軍。

    就在觀海城王方兄弟二人加緊招募鄉勇之時,有一人騎了快馬直奔默牢關而來,其人衣服破爛,沾滿了血污。此人乃是唐鶴府上的家丁,名叫柏冶。那一夜王慶屠殺府上衆人之時,他便裝死躺在屍體中,幸而未被發現,等王慶帶人離開後,他就急忙跑到馬廄里拉了一匹快馬出逃了。

    已經過了三日,柏冶一路逃來,粒米未進,馬背上顛簸得實在受不了了,就下馬步行,也讓馬兒稍微歇息一下,喫兩口野草,自己喝一些山泉,然後又急匆匆地趕路。

    終於在第五日清晨時候看到了默牢關的箭樓,柏葉鬆了一口氣,望着第一縷陽光從默牢關城牆上的箭樓裏照過來,他覺得自己又活了。

    這默牢關建立於太祖皇帝時期,太祖皇帝剛建國之初,因爲歷經戰亂,天下百姓早就疲乏不堪,再無力阻擋衰牢人進犯,太祖皇帝無奈,只得讓人在這裏建了一處雄關,起名默牢,旨在抵擋衰牢的攻擊。

    算是徹底將交州放棄了,直到高祖皇帝繼位後經過四十多年的休養生息,使王朝逐漸煥發出了生機,這纔派出大將甘鈺西出默牢關,打退衰牢人,一舉收復了交州等多地。

    時間過了一百多年,到武宗皇帝時候,趙國北部又遭受雲羅人和亳桑人侵擾,武宗便將大力放到了北部邊陲,致使南部慢慢變得空虛。不過衰牢人因爲經歷了王位更替、王儲奪位一系列內亂,再也無力東征,因而趙國南部基本算是穩定了。

    不過正因爲此,趙國南部守軍極少,只有默牢關的趙芳帶着萬餘人,過了默牢關到平州和賀州守軍就更少了。

    默牢關城牆是一例的青石堆砌成的,當年爲了建造關隘,太祖皇帝招了不少民夫,因爲工程量浩大,民夫死傷不少,還爆發了一場民夫造反之事。不過好在歷時五年之久這座雄關終於建成了。

    柏冶拉着馬,一瘸一拐的進城了,他想盡早去將軍府,可是就身上這副行頭只怕會被當成乞丐,連將軍府門上站着的甲士那裏都過不去,怎麼可能見得到趙芳呢。

    柏冶走得急,身上沒帶一兩銀子,這可如何是好呢?

    望着面前巍峨的將軍府,柏冶有些着急,如若不能將交州叛亂的消息儘早告知他們,只怕到時倉促間守軍集合不起來,手忙腳亂之間讓賊人趁了空檔,默牢關一失,叛軍就會長驅直入進犯平州,屆時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言念及此,柏冶只得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兩旁甲士攔住了去路:“哎,去別處乞討,這裏是將軍府!”

    柏冶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笑着說:“這位軍爺,我不是乞丐,我是交州刺史唐鶴府上的家丁,有大事要見將軍,還望放我進去,此事耽誤不得。”

    甲士冷笑一聲:“傳聞唐大人府上錢財不少,他的家丁怎會這般寒酸?莫要說笑了,快快離開,不然軍爺不客氣了。”

    “哎,軍爺……”柏冶還想說什麼,那甲士已經有些不耐煩的作勢就要擡手驅趕。柏冶只得退開了。

    “這可怎麼辦纔好呀?”柏冶急得直團團轉。

    突然,將軍府的大門開了,裏面走出來一個身着鐵甲,披紅色披風的年輕人,兩旁甲士微微行禮:“見過少將軍!”

    年輕人嗯了一聲,擡腿就要往遠處走。柏冶看那人生得英挺,加之那些甲士叫他少將軍,想來必定是趙芳的兒子了。

    柏冶急忙撲上去,跪到年輕人面前,年輕人被嚇了一跳,身後的隨從就要上前驅趕,卻被年輕人攔住了。

    年輕人俯下身子,將柏冶拉了起來,問:“你有何事?莫不是受了什麼冤屈,你放心,儘管對本將軍說來,本將軍替你做主!”

    柏冶急忙說:“少將軍,我是交州刺史府衙的人,有重大軍情求見趙將軍,若是遲了,恐怕會有大變吶。”

    年輕人聽到是交州唐鶴的人,也是有些鄙夷,自己隨身處默牢關,卻也聽說了唐鶴仗着家丁處處壓榨百姓,強行收買良田,不答應者皆被狠狠打了一頓,有些人還因此喪命。

    年輕人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把他帶回去。柏冶又連忙說:“少將軍,交州發生叛亂!”

    年輕人聽後吃了一驚,“快,把這人帶回府上!”隨從抓起柏冶的胳膊,攙扶着就往將軍府走去。

    柏冶因爲長時間粒米未進,再加上馬背顛簸,早已困頓不堪,此刻有人攙扶着,不禁陷入了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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