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幾次試探,發現他並未做任何僞裝。而這次一同落水後,兩人幾乎赤誠相見,更加確定他就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
夜玄說不清心裏那股煩躁是因何而來!
或許,正是由於明知伏殷是男兒身,自己卻在溺水被他渡氣時,情不自禁地對他產生一絲怪異情愫,才讓夜玄覺得自己魔怔了!
不過,此時感受到伏殷身上釋放出來的濃郁靈氣,夜玄腦海裏閃現許多念頭:
如此強大的靈氣,若無上千年的修行怎可能擁有;而他只是一個年輕的人族,是如何做到的?
如此強大的靈氣,若是都歸了自己,莫說衝破龍族血液對自己力量的封印,即便是成爲統治人、妖兩族之王,也將指日可待!
夜玄眼底的執狂越來越盛。他手握着夜家獨有的玄鐵短匕,朝着伏殷緩緩靠近。
如今,伏殷的靈力被壓制着,他並非毫無勝算!可就在離他幾步之遙時,那羣毛球突然竄了出來,對他羣而攻之。
伏殷聽到動靜,立即穿上衣裳,跑過去制止。
別看那些毛球呆萌弱小不起眼,可一旦發怒起來,身形一下就變大了好幾倍。
等伏殷將它們從夜玄身上趕下去時,夜玄早已被圍堵得幾近窒息了。
“夜大少爺!”
伏殷喊了幾聲,又拍了好幾下夜玄蒼白的臉頰,仍舊未見迴應,慌忙俯身爲他渡氣。
一下,兩下,三下……
倏地,一隻大手直接扣住伏殷的腦後。在他怔愣失神之時,迅猛地對他展開攻城掠地。
“唔!”一陣刺痛從舌尖處傳來,瞬間震醒了夜玄。
瞧見伏殷那雙明眸裏的慌亂,還有脣上那抹殷紅,勾起了夜玄更盛的煩躁。
他是瘋了麼?
他可是堂堂妖族的妖王啊!怎能對一個人族男子動情?
這若是讓其他妖族知曉,要他的顏面何存!
待夜玄回過神時,伏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自己眼前。且一消失就是兩天兩夜!
原以爲,自己要被丟棄在這座荒島時,夜家竟然找了深海鮫人來救他。
只是,他這次回去後,就一病不起。緣由是他體內殘留的龍族血液,與從伏殷身上獲取的靈氣兩相沖突,將他折磨得去了半條命。
就在夜老爺子打算放棄他時,那個罪魁禍首來了!說要將他帶去聖宗山,以靈氣驅散他體內的龍族妖氣。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去,險些另外半條命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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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殷、伏殷……”
一聲聲隱隱綽綽的呼喚,忽近忽遠,喚醒了凌雲弱混沌的意識。
緩緩張開遲緩的雙眼,接觸到刺眼的光線,凌雲弱擡手遮擋了一下,卻被手臂上掉落的細沙,弄得滿臉都是。
片刻後,凌雲弱才驚覺坐起。
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灰白的沙灘上,不遠處還躺着幾個熟悉的身影。
凌雲弱腳步有些踉蹌地朝最近的賀江洋走去,俯身查看了下他,見到他身上有些傷痕,似乎不是很嚴重,便輕輕喚了幾聲。
“江洋大哥,你可還好?”凌雲弱問道。
賀江洋動了動身子,回了句:“渾身痠疼……”
“你受了點傷,我的傷藥都丟失了。你躺着莫動,等下我去找些草藥看看。”
說着,凌雲弱起身去看了其餘幾人,除了大副邵德水還有些氣息,另外的三個船員皆已身亡。
凌雲弱遺憾地嘆了口氣,隨即朝高處的樹林裏翻找了半晌,總算找到以前秋娘慣常使用的療傷草藥當中的一種。
回到岸邊,賀江洋已能起身了,除了身上的碰傷,基本無礙。凌雲弱摘回來了草藥,他自己就可敷上。
倒是邵德水,左腿的小腿骨骨折了;右腿大腿也有一處大傷口。在賀江洋給他敷藥時,凌雲弱就在樹林裏挖坑,準備安葬那三個身亡的船員。
待邵德水也甦醒時,凌雲弱與賀江洋已經合力將船員安葬好了。
尋寶異士就是如此,一出海,便隨時都要丟掉身家性命。賀江洋與邵德水早已看開,可心情難免沉重。
只是,如今不是難過的時候,因爲船上的付澤峯倆兄弟、聆兒與青翎還都生死未卜。
因着他們修爲都不低,凌雲弱覺得他們生還的可能性頗大,也不着急尋找。
她與賀江洋暫時將傷勢較重的邵德水,安置在沙灘上的高處的一個石洞裏,給他摘了一些果子以作充飢,並留下記號。
而後,他們兩人便循着沙灘上殘留的那些破碎船板,開始尋找其他人。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另一處沙灘上,找到了兩個已死去多時的船員,還有付澤峯倆兄弟留下痕跡。
“他們許是被帶走了!”凌雲弱望着那條淺埋在沙子底下的轉運手環,說道。
出發前,她曾爲付澤峯倆兄弟各編織了一條轉運手環,就是爲了以防不測時,可以追蹤對方。
但自從在這島上醒來,她就感應到了,他們在這座金蛟島上,根本無法使用靈力。
付澤峯倆兄弟許是因爲這個緣故,纔將轉運手環丟在沙灘上,給凌雲弱留下記號。
賀江洋指着一排凌亂的腳印,還有一支遺留的斷箭,面色沉重道:“看來是島上的人,而且,剛走不久。”
“邵德水!”
凌雲弱和賀江洋異口同聲道,隨即又都沉默不語。
他們將邵德水留在沙灘附近,怕也是難逃被島上居民帶走的命運。如今再趕回去,怕也是來不及了!
凌雲弱和賀江洋決定跟隨着腳印,先去找付澤峯倆兄弟。
腳印一路往樹林深處而去,沿途倒無發現血跡,倆兄弟理應沒有被傷。
兩人循着對方,走走歇歇,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腳印卻突然消失了。
幸好,賀江洋追蹤經驗頗豐,在原地查探了一番,很快又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原來,那些人改步行爲爬樹了!
這點難不倒凌雲弱與賀江洋,兩人也改從樹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