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商女姝色:拐個夫君開染坊 >第三百九十七章:斷念
    千防萬防,難防人心易變。

    看清紙條上的內容,杜若楠一陣眩暈,兩眼發黑,不辨四面八方,恨不得立刻起身去趙國掐死聖熙帝這混帳東西。

    畜牲都知虎毒不食子。

    聽聞蘇明月有孕,聖熙帝連個畜牲都不如,竟想一碗落子湯斷送了自己的子嗣。

    “雨兒你去看看明月,她該醒了,我與之鈺要單獨談談。”杜若楠找藉口支開藍雨兒。

    她要蘇之鈺幫忙,圖的是讓蘇明月好生休養,不是往蘇明月心口上插兩刀,這若被蘇明月聽了去只怕終日以淚洗面將自己都給哭沒了。

    這不是添亂是什麼?

    “杜姐姐,姐夫還沒說他的新消息是什麼,如果就此能讓蘇姐姐安心也是好事。”藍雨兒眼巴巴地盯着紙條。

    囫圇吞棗似地將紙條給吞了,杜若楠笑着打發人說:“不是什麼值得入耳的好事,我看了心裏憋屈,雨兒你就別問了,等我與之鈺商量一番再說。”

    “那我先上樓去看蘇姐姐。”轉了轉眼珠子,藍雨兒決定偷聽,將蘇明月給帶上,就算東窗事發也可推脫說是蘇明月想聽的。

    見藍雨兒提着裙襬真上樓了,杜若楠緩口氣,旋即怒視蘇之鈺,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不知道輕重,連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給忘了。

    也怪陸續抵達的舊部,全是些兵痞子,整天拉着蘇之鈺廝混,杜若楠不忍責怪蘇之鈺,主動替他找了藉口。

    命丫鬟守住樓梯口,杜若楠坐到蘇之鈺身邊低聲責備,“聖熙帝想打掉蘇明月的孩子,這話是能亂說的嗎?她倆夫妻多年,一直感情深厚,聖熙帝再糊塗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這是聖熙帝酒後親口說的,趙國滿朝文武都聽見了。”蘇之鈺嗤笑一聲,譏諷聖熙帝總算露出真面目了。

    跟皇室中人談情分,本就是笑話。

    聖熙帝做事糊塗,朝中自有不糊塗的,幾位握着兵權的大將眼熱楊成蘇丞相,聯合起來謀劃改天換地。

    先陳兵在皇城外八百里處,待悄悄控制了蘇明月再潛入皇城奪權,大將們沒想到老天爺都不幫他們,以蘇之鈺的名義引走了皇家別院半數守衛,卻被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杜若楠林凡塵摘了果子。

    乍聞蘇明月崩了,大將們立刻改變策略,打着替蘇明月討公道的旗號,與楊成蘇丞相二人前朝脣槍舌戰。

    若楊成不給蘇明月尊榮,他們就發出信號,紅色煙火在天空炸開,士兵們立即會拿起刀槍殺入皇城手刃奸邪。

    巴不得趙國亡國,楊成想拒絕卻被突然良知發現的蘇丞相拖了後腿,令蘇明月得以皇后尊榮下葬,靈堂設在椒房殿。

    待頭七回魂時,聖熙帝摟着穿紅戴綠的餘妃出現,親口質疑蘇明月腹中子的血脈,當場氣暈了三位朝中元老,正愁沒借口的大將們紛紛以此爲藉口擁兵自重。

    “文人的筆桿子厲害,蘇明月定會被寫成禍國妖姬,遭萬人唾罵,如今只能儘快勸她想開,改頭換面地重尋良人,我知你後悔當初爲兩人牽線,我何嘗不後悔?”蘇之鈺唏噓,被杜若楠潑了一臉涼茶。

    說得輕巧,蘇明月對聖熙帝一往情深是有目共睹的,否則也不會放下一身驕傲委屈求全,進了王府作妾與人勾心鬥角。

    得知茹婭與三王爺兩情相悅,杜若楠全力相幫何嘗不是將茹婭看成了從前的蘇明月,盡力彌補心中沒能幫上蘇明月的遺憾。

    “用意再好也不能往明月心上捅刀子,這事你把嘴巴閉緊了,不管誰讓明月知道的我都唯你是問。”杜若楠兇巴巴地瞪蘇之鈺。

    慢吞吞地捏臉上茶葉,蘇之鈺委屈,“讓想辦法的是你,辦法有了後不樂意的也是你,你就仗着我寵你。”

    “不寵我,你想寵誰?”

    危險地眯着眼,杜若楠冷笑,敢找小狐狸精她就敢斷了蘇之鈺的根。蘇明月能看着聖熙帝與旁人歡聲笑語,她可不如蘇明月心慈手軟。

    “我剛從北地回來,你也不問問我有什麼收穫,可憐我還從楊府那找到些好東西,一直陰魂不散的江西餘孽露尾巴了。”蘇之鈺趕緊轉移話題,不想剛和媳婦匯面就被關門外面。

    楊成被聖熙帝養得心大。

    北地楊府就是個篩子,什麼都放明面上,真真假假令人摸不着頭腦,反而被蘇之鈺看出門道。

    “真的楊成早在縣衙牢房裏沒了,聖熙帝身邊這個是江西餘孽冒充的,身份成謎,倒是有皇室血脈的那個落網了,就藍雨兒食樓裏新來的跑堂夥計,已經讓人去拿了。”v3書院

    得知明安下落,蘇之鈺立刻通知林凡塵拿人。身在異國,做事束手束腳,他只盼林凡塵的府衛動作麻利,不給明安逃脫的機會。

    “堂堂一國皇族,身負血海深仇,怎麼會甘心當個跑堂夥計?他是不是提前調查過想以此接觸雨兒?”杜若楠面色古怪,瞬間陰謀論,實在不理解明安的打算。

    假借陳書生身份混在舉子中,妄圖毀了聖熙帝的恩科,這能理解爲報復的一種,可在酒樓每天接觸的都是喫的喝的,能幹什麼?

    藍雨兒對入口的東西查得極嚴,每道菜端出廚房前都會以銀針試毒,食樓裏也有高明的郎中坐鎮,看家護院的是身手得的府衛,明安根本沒機會作怪。

    見過太多陰謀,夫妻倆都沒想過明安是單純因爲付不出飯錢才被扣在食樓的。

    “等抓到人一審便知,誰在偷聽?”

    耳朵微動,蘇之鈺如獵豹迅猛竄出,嚇得蘇明月藍雨兒跌坐在樓梯上。蘇明月當即臉色煞白,一手撫着肚子,一手死死掐着藍雨兒。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叫郎中,要王府當差的趙郎中,他是東城有名的大夫,對婦科兒科多有研究。”疼得眼淚汪汪,藍雨兒大呼小叫地指揮衆人,也沒忘指定郎中。

    自覺犯錯,蘇之鈺先將蘇明月送回屋,又親自前往王府請郎中。

    眼看場面得以控制,杜若楠將藍雨兒拉到一旁,低聲質問:“你們什麼時候到樓梯口的?我和之鈺的話你們聽了多少?”

    該聽不該聽的都聽見了,藍雨兒翻白眼張口扯謊,“剛到,就聽見姐夫說食樓裏的一夥計是江西餘孽,這也太誇張了,食樓裏的夥計原是些養不活自己的,姐夫說的這個是因爲付不出飯錢做工償還。”

    “飯錢?”杜若楠不相信。

    有毒醫這樣的能人異士,還有楊成這樣的文武謀臣,明安還能爲錢所困?

    花錢大手大腳的明安很冤。

    “他原是蹲王府牆頭的刺客,來食樓喫飯,一頓就花兩三千兩銀錢,一天二頓就六千兩,連續來了近兩月,再多的銀錢也不夠花,到現在還欠着食樓五千九百兩。”藍雨兒算了筆帳。

    天天被蹲牆頭,藍雨兒很煩,得知人在食樓消費就當了會無良商家。食樓最好的席面也就兩三百,等到了明安面前就翻了十個倍,藍雨兒想讓明安破財,誰知這是個名副其實的冤大頭。

    “一頓席面要叫兩三千兩,這一聽就價不對,尋常人定不會再來,這傢伙打卯似的到食樓報道,喫完也不問價擱下兩三張千兩銀票就跳窗離開,沒錢了就賴在食樓,我不好說乾脆就打發他做夥計。”

    盯着腳尖,藍雨兒知道做錯了。再給次機會,她依舊想教訓這天天蹲牆頭的傢伙。

    一口氣梗心口,杜若楠真不好說藍雨兒。

    這時,蘇之鈺抗着趙郎中來了。

    嫌棄地瞪了眼蘇之鈺,趙郎中揉着肚子去給蘇明月看診,下次再有人敢將他抗肩膀上,他就拒絕爲這人看診。

    有趙郎中妙手施針,蘇明月很快安穩下來。

    “趙大夫,明月現在怎麼樣?”杜若楠擠到趙郎中身邊追問。

    “胎象已穩定,以後好好養着就是,不過孕婦鬱結於心是個大問題,常期如此,恐會小產,你們須時時開解,老夫先寫兩方子你先給孕婦喫着,七天後再看看是否需要調整。”趙郎中嘆氣,鬱結於心最難治,他只能盡力。

    “我現跟你去抓藥。”怕杜若楠繼續追問樓梯口的事,藍雨兒連忙拉着趙郎中離開,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聖熙帝想殺蘇明月腹中子的事。

    偷偷擡眼,餘光瞄到杜若楠在蘇之鈺懷裏哭紅了眼睛,鼻子一酸,蘇明月忽地恨起聖熙帝來。

    多年夫妻,怎麼如此絕情?

    她要親自問一問聖熙帝,也不願讓杜若楠繼續擔憂,裝睡的蘇明月懷着恨意入睡。

    趁機抱着杜若楠離開明月樓三樓,蘇之鈺安撫說:“若楠你得打起精神來,你病了誰來照顧蘇明月?誰能有你照顧得貼心?”

    “可我就是難過,聖熙帝怎麼會捨得如此對明月這賢良淑德的女子?”無尾熊似的巴着蘇之鈺,杜若楠用眼淚溼了蘇之鈺的肩膀。

    “舊部還缺幾人沒等,等人齊了就去將聖熙帝綁來讓他親口說,若楠別哭了,我保證說到做到。”艱難地哄睡杜若楠,蘇之鈺嘆氣,比起看媳婦哭他更願被關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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