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碧血傾心 >第五十三章 葛連
    “不知大人在黃山遇到何事如此緊急,小人雖然職業卑微,但小人熟悉本地一花一草,方圓五十里之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我都多半知曉,大人但有所請,卑職願赴湯蹈火也定然在所不辭!”

    夏驛丞顯然是因潤知讓其女兒重新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對潤知此時從內心已經敬佩到五體投地,外加潤知竟然主動提出讓其瘋癲的女兒作其乾妹,這基本上算是挽救了這個已經捉襟見肘的,,面臨破滅的小家了,故夏驛丞此番話也算是發自內心。

    “我們大人的事情,怎滴要你這廝干涉作甚?”,程涵允之前聽聞夏驛丞的事蹟時候,已經忍不住想揍這個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之人了,只是看在潤知在場的面上,沒有發作罷了。

    此時看到這廝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程涵允就氣不打一處來,終於再也忍不住,說出這句話來,自然這句話也是其餘大多數衙役們心中所想的。

    當一個人的形象在鐵錚錚的事實面前被毀的時候,那麼再想贏得他人之心,那可就是真的難於上青天了,所以那個三次喊着狼來了的孩子,最後真的就被狼給吃了。

    “涵允不得無禮,立即給我退下,勿得再言”,潤知聽到涵允的這句話,顯然是不認可涵允如此衝動之言語的。

    “其實說說也無妨,畢竟人確實是在此地丟失的了,興許你是本地人,多少知道一些也未必呢”,潤知說道。

    確實潤知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慌亂之間,確實趨於糊塗了。

    試想此事發生在此地,又是如此窮兇極惡之事,想必本地人多少知道一些也未必。再者,與其被動等明日任其宰割,不如從本地人的口中摸出這些人的一些底細,儘早主動便宜行事,去豈不是更好?

    潤知心理如此想着,於是接着不慌不忙,裝作一副氣定神閒說道:

    “事情經過皆因本官,今日本官帶着一女子,名喚晴兒,一同在黃山賞景,因看到在黃山的石頭階梯中間有商販在賣古董,我們走上去欣賞之際,晴兒無意間觸摸到一箭簇,當初暈倒,那商販說是中了箭毒木之毒,需要幾個時辰內找到解藥,方可保全性命。本官按照商販所說地方去尋解藥,不想那地方根本沒有甚麼藥館,方纔知曉中了奸人之計,待到本官回到那裏,奸人果將晴兒帶走,也不知晴兒此時可有生命危險!晴兒乃是當朝宰相之女,若是晴兒出事了,那本官有何面目再去見宰相大人!”

    驛丞在一邊仔細地聽着,皺着眉頭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然後微笑着開口道:“大人所說的女子,可否是一始終戴着粉紅色面巾、穿着白色衣裙的二八女子?”

    “正是,你怎會知道,這可奇了,你說的女子定然就是晴兒無疑了,她人現在在哪呢,你可知道?”,潤知突然感到十分激動,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費心費力四處茶坊,都是一無所知,卻在這裏,找到一個如此知根知底之人。

    “哦,那請大人放心,大人可曾記得那個商販的模樣,就是一個高高個子,言語一口北方方言口音,戴着一頂黑色帽子,長得不胖不瘦的一箇中老年人?”,夏驛丞將商販的外貌特徵描述得可謂是相當的詳細了。

    這自然更加印證夏驛丞所說非虛了,潤知的直覺已經意識到,要想救晴兒,夏驛丞必定就是其中關鍵之人了。

    “難道你認識此人,還是那日你也在場,怎麼和你說的盡然一字不差?確實,那個商販就是如你所說這番模樣,待到我回去時候,那個商人已經將晴兒帶走,也不知道現在去往何處了”。

    潤知說着,在言語當中露出些許焦急之態,確實如若當朝宰相之女真在自己手中出事,潤知在今後還有何臉面出現在宰相大人面前,更遑論仕途官場?”

    夏驛丞嘴角露出些許微笑,“豈止是見過此人,此人和我可謂是熟絡得就像是一家人一般,說來話長了。當年卑職在縣府任職時候,喜歡到縣府門口一酒館飲酒。酒館窗戶門口,常常有一些餓的快要死去的孩子。卑職閒着無事或與友人相飲,便將喫剩的食物都從窗戶口丟下去,以此助樂,如此下來,窗戶下往往聚集了一堆的孩子。這裏面就有一人,名喚葛連,從六歲到十四歲,硬是在這個窗下呆了八年之久,後來我看他可憐,便爲他作保,將他推薦成爲縣府一個衙役,如今已經成爲本縣捕頭了,私下和在下多有來往”

    驛丞頓了頓,輕輕地咳了咳,潤知趕忙倒好一杯武夷山大紅袍遞過去。

    驛丞頓時更加驚訝不已,竟然堂堂一省封疆大吏,竟然給自己這樣一個卑賤之人端茶,這該是多麼大的榮幸啊!

    故此刻驛丞內心早已感動得不能所以,於是繼續說道:

    “就在三個時辰前,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與此地的另一個衙役,名喚韋千斯的,正在商議祕密之事,因卑職與此兩人向來熟絡,因此這兩人對卑職毫不設防,卑職恰巧因此從這二人口得知一個驚天祕密!”

    驛丞越說越激動,原本一件和自己幾乎毫不相關之事,因如此一個境遇之下,變得和自己幾乎是息息相關了,自然就越來越激動了。

    “不必激動,你且慢慢說來,是甚麼祕密?”,潤知搖了搖羽扇,溫和地問道。

    “其實,綁架晴兒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地縣令!此人姓譚,名寬景,字無尚,我從此二人口中得知,正是本縣縣令祕令衙役韋不斯,假扮黑商用迷藥和謊話從大人手中賺走了晴兒姑娘。如今晴兒姑娘被關押在縣府死牢中。但縣令對此二人多有交代,故此二人暫且不敢對晴兒無禮,只是將其當做死囚關押於死牢中,目前知道這個事情只有他兩人和卑職”

    潤知皺着眉頭,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那封用弓箭射來的信封上的字體爲何會如此蒼勁有力了。看來總體上與自己起初的預料是吻合的,想到這裏,潤知的嘴邊自然情不自禁地露出些許的愉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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