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家母女是住在城裏,可等她們忙完了再往城裏趕來不及不,路途遠,每往返也不方便,便選擇在這裏住下。
“這裏是我們母女休息的地方,你們不可以在這裏。”
“我們也住在這,這麼晚你讓我們去哪?”
旁邊傳來爭吵的聲音。
這一排竹房沐靈姝建了很長,除了供人住的以外她還留出一部分爲之後採收、存放羊肚菌之用,根本不存在不夠住的問題,不知他們爲何會吵起來。
聽見爭吵沐靈姝趕過去詢問:“怎麼回事?”
“三娘子,你來的正好,你給評評理,她這是女子居住的地方,不准我們在這裏住……”
沐靈姝特意在男女中間空了一間房,用作間隔,又不是讓他們睡在一起至於如此咄咄逼人嘛!
“你也看到了荒山就這麼多地方,你想怎麼安排不如今晚你安排一下吧!”
“三娘子,我閨女還是個黃花大娘子,與男子住的太近不好……”
“娘,你別了。”周娘子拉了拉她娘,就她這張臉怕是不會有人要她的,而且她們是來做工的,能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哪裏輪得到她們挑三揀四的,如今嫁妝也都花的差不多了,再不賺點錢,她們母女生存就真的有問題了。
“你看我把房間騰出來給你們行嗎?”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我請你們來不是讓你給我提意見的,而是來給幹活的,條件也就這個條件,你若是覺得能幹就幹,不能幹就走。你放心你幹一我也會給你結一的工錢。”
“能幹,能幹。”周娘子拉着她娘回屋了。
“三娘子,我們兄弟不是惹事的人,這事是她們太欺負人了。”
“我都知道。在我這幹活,凡事都可以商量着來,能幫的能滿足的一定滿足,但誰要想惹事,找事,我也不怕。”
完就離開了,她今也累了一,也想休息休息,可不想總去給她們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因爲昨做的澱粉水,她今可是很早就起來了,沒睡好,這一腦袋都暈暈沉沉的,實在沒有心力應付她們。
“趙掌櫃的的倒是好聽,一兩銀子一個月是份難找的好活計,而且還要女子更是不易,這條件也太差了。”周大娘忍不住抱怨着。
“娘,一兩銀子真的不少。”她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
不過沐靈姝可沒義務教她認清現實,她是僱工不是請了尊佛來供着。
活輕鬆,飯管飽,有地方住,東家好相處,錢夠多這樣的活不是都有,這簡直就是破荒的頭一份,想要再找到這樣的活,難。
周母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讓她去別處做兩工,她就知道那滋味不好受,沐靈姝這簡直就是人間堂的待遇。
回來之後的吳家兄弟在這幾和沐靈姝他們相處下來,才覺得當初離開是一件多麼錯誤的選擇。
往往到最後也就賺了有地方住,有飯喫,工錢都扣光了,還要忍受責備,唾罵。
喫的都是剩菜剩飯,糙米黴米,粗糠粗糧的,哪像沐靈姝喫什麼就給他們喫什麼,從來不會在這方面吝嗇,藉着沐靈姝的光,他們纔有機會喫上這種不拉嗓子,香噴噴的白米飯,以前想都不敢想。
就這一點,別處也是比不上的。
入夜,周娘子來到沐靈姝的房門外,“三娘子,我看你燈還沒息,能和你談談嗎?”
她燈沒息是因爲她一直以來都有個習慣,睡覺之前看會書,沐靈姝很想不能,又想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否則也不會這時候過來。
“你等一下。”沐靈姝披着一件衣服就將她迎了進去。
周娘子和她了很多,最主要的意思就是希望沐靈姝不要辭退她們。
她母親以前也算是富裕人家的女子,她生父與她母親是娃娃親,可生父家裏窮,那些年都靠母親孃家接濟度日。
母親多少有些看不上她父親,平日裏總是使喚他,後來孃家沒落,她父親做生意賺了些錢,她母親依然覺得嫁給他父親委屈,總覺得她是高他一等,後來父親身邊出現了一個女子,她母親大鬧,這才一氣之下才決定和離。
而她自幼就不得父親喜愛,認爲她臉上的胎記是不祥,而那個女子給他生了兒子就將周娘子一併趕走了。
他父親倒是沒有做絕,還是給她們留了一筆很大的錢財,若是省着點花也夠用好些年。
可過慣了富足生活的周氏那裏能接受得了這種變化,所以錢花的快,又沒有什麼入賬,她們已經沒什麼錢了,這份工無論如何也不能丟,她還表明她母親沒做出來的那份她來做。
其實沐靈姝很想打斷她,她的身世她一點興趣都沒櫻人活在世,誰不艱難,你難,我可以找出比你們更難的人。
至少你們還曾有一筆財富,是因爲她們沒有好好利用,坐喫山空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那寧娘子不是比她們活的更艱難,一個弱女子卻要挑起一家子的重擔,還要供夫君讀書。
她分家的時候還背了一身負債到現在也沒還清呢!她不難嗎?
不過或許是因爲那句不祥讓沐靈姝有所觸動,或許是因爲這個相同的經歷,她願意再用幾看看。
“你放心,只要好好幹活,我不會輕易辭湍。”
聽她講了許久,沐靈姝給她喫一顆定心丸。
也明白了趙掌櫃的爲何要幫助她們母女,不是因爲周母而是這個周娘子。
不因臉上的胎記而憤世嫉俗,不因被父親拋棄而咒罵,不因母親花光了錢財而抱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擁抱陽光,積極面對。
誰若是有幸娶到她,一定是他的福氣。
送走周娘子,沐靈姝打着哈欠爬上牀,“困死我了,這下應該可以睡覺了吧!”
話音剛落人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