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聲質問,讓恭王妃愣住了。

    因爲她意識到無論自己怎麼說,都會把上官之桃給拖下水,反而得不償失!

    四周早已經聚集了參賽的各大官員之家,奉恩公府、輔國公府還有永康侯府的人都來了,一齊看向恭王妃到底爲什麼會突然冤枉自己的女兒。

    藍阿玖忍不住嘲諷,“恭王妃,難道說之前下毒害上官姐姐的人是冰潔郡主,現在冰潔郡主被燒傷,你就下意識的認爲是上官姐姐在報仇?”

    恭王爺面色不鬱地瞪着恭王妃,“是怎麼一回事嗎?”

    恭王妃嚇得垂下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回答。

    反而是之前看到季熙年來了,躲到恭王妃背後的上官之桃幽幽道:“母親是見姐姐咄咄逼人,認爲姐姐下午被害差點中毒,心裏不平衡,所以會故意設計陷害我,也不能怪母親這麼猜測,實在是姐姐的爲人一向如此。”

    上官之桃本來就受傷,說出這番哀怨的話更是楚楚可憐。

    把她救出來的李奇心有不忍,連忙上前寬慰:“表妹有傷在身,還是要多注意身體,不要說太多的話,此事姑夫一定會查出來的。”

    “之桃謝謝表哥關心。”上官之桃故意不提剛纔的救命之恩,不然又要牽扯出多少話題,萬一哪個賊心眼讓她以身相許那她纔是得不償失,她相信以現在上官爾雅的惡毒肯定能做得出來!

    她不想讓季熙年看到自己的慘樣,只躲在暗處不肯擡頭。

    李奇卻以爲她是傷心自己的疤痕,心裏不由痛恨放火之人,怒氣衝衝地看向旁邊,他以爲的上官雲珠,“上官雲珠,你之前在延福寺就故意把冰潔郡主推下臺階,這一次你又有什麼話說!”

    “李公子,之前是個意外,若我是故意的母親定然會罰我。”上官爾雅絲毫不介意他認錯人,不慌不忙道:“而且之前我一直在屋裏怎麼可能放火?說話是要講證據的,難道你們奉恩公府就只會誣陷人?”

    連帶着把整個奉恩公府的人都鄙視了一遍。

    李家人怒氣一下子就冒出來,可是不等開口,藍阿玖呵斥道:“你一個大男人說話居然不講證據的,剛纔我和上官姐姐一直在一起,那個恭王府的一個老嬤嬤也看到了。”

    她指向姍姍爬來之人,衆人眼中立即出現個滿膝蓋都是血,臉色蒼白如紙的老嬤嬤。

    周嬤嬤聽到藍阿玖這麼問,哪裏敢說一個不字,忙不迭道:“是是,老奴確實看到藍小姐和我們小姐在帳篷裏哪也沒去。”

    恭王妃氣得鼻子都歪了,根本不去管她的死活。

    如此放火的事就和上官爾雅就沒有關係了,那到底是誰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恭王府?

    四周議論紛紛,有人忽然道:“我知道是誰下毒!”

    衆人奇怪地看向說話之人,發現居然是奉恩公府的李佑。

    李世子微微蹙眉,略有些不滿,“佑兒,你還中着毒到處亂跑什麼!”

    “是啊是啊!”李世子妃緊張地瞪着他,“你要是知道有人下毒又怎麼會去喝茶?你不要亂講話冤枉人啊。”

    這時,江洛少笑着開口,“世子妃,李二少爺還沒說你緊張什麼?難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下毒嗎?”

    季熙年直接站到李佑的身邊,“你只管說,我爲你做主!”

    李佑徑自跪下,“回殿下,我之前明知茶裏有毒還是喝下去,那是因爲我若是不喝,下毒之人就會害我的姨娘。而我現在說出來,實在是受不得良心的譴責,害得江家兄妹揹負惡名,連恭王府也連連被害。”

    上官爾雅有些意外地看他,問道:“那下毒之人是……”

    “就是我的嫡母,趙氏!”李佑回答的毫不猶豫。

    李世子妃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打他,被季熙年一瞪又不敢放肆,只能喊道:“你滿口胡言,居然冤枉嫡母!”

    李奇不滿地看着李佑,“二弟,你中毒連腦子都壞了不成?”

    李佑根本不在乎,衝着李世子道:“父親,如果不是真的,兒子怎敢說出來。”

    說完,他把袖子拉起來,冷冷道:“這些傷口都是嫡母所爲,請父親明鑑!”

    只見李佑的胳膊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傷口,有新有舊,根本不似作假。

    李世子妃差點一跟頭暈過去,完全不敢相信李佑居然敢揭短,她強作鎮定道:“你無憑無據分明是誣陷於我,世子爺你可別信他一家之詞!”

    “說起來我也有一人證。”季熙年在議論聲中清冷地開口,“那個被滅口的小廝,御醫救活了。”

    一個死了的人居然救活了?京都有這麼厲害的御醫?

    這次上官爾雅就沒那麼意外了,怕是那人根本是假的吧!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廝走過來,李佑睜大了眼睛,問道:“小川,你……你不是!”

    “少爺,多虧了御醫把我治好,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爲你作證!”名叫小川的小廝,直指向趙氏,“皇太孫殿下,小的作證就是世子妃讓人下得毒,目的根本是想害死我們公子和上官小姐,誤會江家兄妹,引起恭王府和江閣老不和!”

    李世子妃直覺這個小廝是假的,因爲小川根本是她的人,而且人不是都檢查過都死了嘛!

    “不,你不是小川!你不是!”

    那小廝哼道:“我要不是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是,奴才脖子上還有你爲了滅口的疤痕呢!”

    他拉下衣服給衆人看,果然脖子上有兩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只有上官爾雅一臉淡漠,俞越啊,別以爲你換了張臉我就認不出你來了。

    她擡起頭不經意地和季熙年的視線對上,心道果然是他做的!

    季熙年收回視線,冷冷道:“世子妃,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上官爾雅適當地接話,“哎,世子妃,你和我母親怎麼說也是姑嫂,你爲何還要害我們王府!”

    “我沒害你們王府!”李世子妃急了,“我沒有。”

    她的兩個兒女也連忙勸道:“父親,母親一定是冤枉的!”

    “你們母親害李佑可是證據確鑿!”李世子氣得一巴掌扇了過去,“賤人!”

    那邊恭王爺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別人的事他不好管,但是自家的夫人他還有辦法的,“瞧瞧你那家人!簡直是惡毒!”

    奉恩公府是恭王妃的孃家,趙氏作惡必然引起和恭王府的不和,恭王妃是有苦難言,她到不相信趙氏會害他們,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替她說話,不然查來查去又要查到自己頭上。

    季熙年冷冷道:“事情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那就等父親發落了吧。”

    “老爺救我!”趙氏哭喊着,李世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去查看李佑的傷,嘆息道:“你受苦了。”

    李佑跪拜,“是兒子不孝,兒子明日起就去參軍入伍,再也不回奉恩公府,請父親善待我姨娘。”

    李世子張了張嘴,最終答應,“你去吧,有我在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姨娘!”

    恭王爺也顧不上其他,先找了地方給兩個孩子療傷。

    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江家姐弟走過來,對季熙年行禮,“多謝殿下幫忙。”

    江玉染笑得如曇花絕豔,季熙年卻看也不看一眼,只對江洛少道:“我不是幫你們,不必謝我。”

    他徑自朝上官爾雅的方向走去。

    江洛少看着那兩人的背影,自嘲地勾勾嘴角,“殿下是個有心人。”

    江玉染卻不這麼認爲,爲了得到爺爺的另眼相看她努力拼搏,若是能嫁給皇太孫,那麼她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她不管季熙年的心裏有誰,她只需要做他的枕邊人就夠了!

    還是那句話,她不可能和上官爾雅成爲朋友!

    江玉染淡淡一笑,回過頭對江洛少道:“她配不上殿下。”

    那邊季熙年走到上官爾雅面前衝她揚眉,就好似做了什麼得意的事等着她誇獎。

    上官爾雅莞爾,“之前還忘了謝謝你找了個解毒高手救了藍阿玖。”

    季熙年撇撇嘴,“就沒別的要說的?”

    “你想讓我說什麼?”上官爾雅故作不知地歪着頭,無辜的眼睛眨呀眨!

    季熙年哭笑不得,“你這丫頭,算你狠!”

    “不!”上官爾雅反駁,然後豎起大拇指,“你比我更狠。”

    季熙年一臉壞笑,“那是不是你又欠我一次?”

    “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比起厚臉皮,上官爾雅纔不輸他,就來個死不認賬。

    她之所以說季熙年狠,實在是他一箭雙鵰的法子實在是高,本來她想着懲處了上官之桃也算是給恭王妃狠狠一擊,可是季熙年不僅抓出了兇手,還用了一招離間計讓恭王府和奉恩公府不和,如此恭王妃就失去了助力,裏外不是人!

    這樣的壞和狠,連她都自愧不如!

    如果他們要聯手,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想再想下去。

    見上官爾雅要走,季熙年站在原地喊住她,“你欠的情,我早晚討回來的。”

    “哎呀,今晚風好大呀!”

    上官爾雅打了個哈欠,根本不理會身後哭笑不得的季熙年。

    遠處,把一切都看在眼底的季蒼子,目光越發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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