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趙飛臉色不善地沉聲問道。
“我笑你敵友不分，善惡不辨，還當咱們804局的執法者？”
“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我冤枉你，那個跟你長得一模傢伙，不是你本人？”
“沒錯。”
“那你解釋一下，那個人是你的雙胞胎兄弟、靈魂分身、克隆體？還是有人專門做了易容手術，嫁禍給你？”趙飛冷笑。
他早就料到納蘭俊傑早有一翻辯解的說辭。
“都不是。”納蘭俊傑搖頭道。
“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
“你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
“啥？”趙飛有點懵。
這算哪門子的自我辯解。
“那個人是我，但也不是我。”
“老實點，少故弄玄虛。”
“這個情況，我很難解釋，能不能先把這個鬆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明白了。”納蘭俊傑說話時，搖了搖身後，掛在自己雙手處的手銬。
用無系魔法“劫掠”吸光納蘭俊傑的法力，卸下他的手鎧，以此解除他的武裝後，趙飛仍未放心，於是他用一副手銬將納蘭俊傑的雙手反銬在背後，從物理層面上消除納蘭俊傑最後一絲反抗的可能。
“去哪裏？”趙飛並沒有解開手鎖，謹慎地反問。
“那邊。”納蘭俊傑擡起下巴，朝右邊的通道揚了揚。
他們此時身處的地洞，並非暫時挖掘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進行了系統施工留下的永久性設施。
進入地洞後，有左右兩條通道，其中左邊的通道是通往一座裝滿了大量戰備物資的倉庫——在之前躲避沙傀時，納蘭俊傑就解釋過。
至於右邊的通道，納蘭俊傑沒有主動提起，趙飛也感到有些好奇。
“你是想找機會逃跑？”趙飛冷哼一聲。
“這個地方，是舊時代，第五戰區和超調會聯合建造的祕密實驗室。裏面沒有敵人，沒有攻擊性武器，沒有陷阱，只有一堆舊式的科學監測儀器。”納蘭俊傑解釋道。
“舊時代，第五戰區……”聽到這兩個名詞，趙飛陷入了深思。
回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位反向穿越者——冷峻，那傢伙自稱在自己的意識經過科學實驗穿越到異世界之前，曾是第五戰區特種部隊“幽魂特戰隊”的特種兵，而在舊時代，第五戰區所管轄的地區，恰好就包括了西域。
再次聽到這些，趙飛可不認爲這是巧合。
思索片刻，趙飛點頭道：“行，你帶路。但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不要耍滑頭。”
“耍滑頭？呵呵，還這麼不信任我？那你就在這裏殺了我好了。”說到這裏，納蘭俊傑索性閉上雙眼，一副擺爛的模樣。
趙飛自然知道這是納蘭俊傑的激將法，他冷冷一笑，沒有多言，只是默默拿出鑰匙，將納蘭俊傑反銬在背後的手銬解開。
可是未等納蘭俊傑高興，趙飛便用手銬將他的雙手正面銬在身前。趙飛只是讓他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帶路而已，並不是要解除對他的控制。
無奈之下，納蘭俊傑搖了搖頭，站起來往通道走去。
兩人來到了一堵厚重的鐵門之前，趙飛按照納蘭俊傑所言，從他身上取出一張磁卡，插入鐵門旁邊的讀卡機內，然後輸入納蘭俊傑口述的密碼之後，鐵門帶着“咿咿呀呀”的聲音自動打開。
隨着磁卡的解鎖，裏面的電力系統也自行啓動了。
緊接着，傳來一連串“卡卡卡”的聲音，一盞盞白熾燈接連打開，把一座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實驗設施給照得鏜亮。
“地下有一座小型核裂反應堆，低功率動作之下，要完全耗盡能源，至少要5000年。平時提供給負責搞衛生和維持設備的機器人，其實也消耗不了多少電。”看到了趙飛的疑惑，納蘭俊傑解釋道。
“機器人？”趙飛眉頭一皺。
“就是那個。”納蘭俊傑轉過身，指了指趙飛背後。
回頭一看，趙飛發現後面真的有一個圓球狀的機器物體，上面閃爍着像是攝像頭的紅光，照向了趙飛。
掃瞄了一翻之後，確認趙飛是有機生物體，且不存在威脅性，那圓球形機器人便自行滾開了。
“別擔心，這些機器人沒有安裝攻擊武器，不具備作戰效能。”納蘭俊傑補充道。
“在沙漠裏建核裂變反應堆，冷卻水從哪裏來？”趙飛問。
“當年建造的時候，已經提前密封了一萬噸的水，分隔成6個不同的儲存器，輪流進行冷卻。通過反應堆產生的能量，自主完成冷卻循環。”
“一萬噸水？相當一艘重型驅逐艦的排水量，真是大手筆啊。”趙飛不禁感嘆道。
“也只有在魔法沒有復甦的舊時代，才能完成這種大工程。大魔法時代開始之後，整個地區被那種神祕能量所充斥，人都進不來，更別說搞什麼工程了。”納蘭俊傑不免有些嘆息。
“你不說要給我看到證據嗎？”趙飛催促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不會把時間浪費到那些旁枝末節上。
“行，我現在就帶你去。跟我來吧。”納蘭俊傑說着，然後轉身往某個方向走去。
可是，趙飛卻從後面喊住了他：“等一下！”
納蘭俊傑轉身，看到趙飛從一旁過道的牆壁上，撕下一張金屬材質的研究設備內部結構圖。
“你只要告訴我，要去哪裏就行。”趙飛淡淡說道。
見到趙飛都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卻仍然那麼謹慎，納蘭俊傑也是有些無語。他看了看結構圖，然後回想一下，道：“A16區。”
“好吧，走。”
……
兩人一路無言。
幾分鐘後，他們沿着內部結構圖，來到了一間標誌着“A16”號牌的房間之前。
趙飛拿出納蘭俊傑的磁卡，啓動了房門的密碼鎖，然後輸入納蘭俊傑告訴他的密碼。
片刻之後，房間門“卡卡”地往兩邊挪開。
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從房間裏涌出來，讓趙飛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
難道里面是標本房，或停屍間？趙飛立即想到。
他隨即回想起來，之前在燕京的“鮎魚行動”中，闖入沈家大本營沈院的風堂內廳時，看到的幾十具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屍傀的噁心景象。
但是，隨着A16號房間裏的燈光亮起，趙飛並沒有看到那駭人的一幕。
只見房間內確實擺放着幾十個不算太大的密封容器，裏面裝滿了透明液體，福爾馬林氣味就從這些容器裏傳出來。毫無疑問，這些容器裏裝的液體就是福爾馬林溶液。
然而，絕大多數容器裏都只有福爾馬林，沒有任何屍體或標本，只有在一具容器裏，福爾馬林深液之中飄浮着一隻白色的貓咪屍體。
“咦？”趙飛有些疑惑地湊近一看。
他覺得這具貓屍有些眼熟，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