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兩家是合夥人，迄今爲止，不但合作關係良好，而且合作人前途遠大。
</p>
再加上卓遠圖正有點兒事，想找個知情的人問問，這麼巧顧天成就來了，這就是瞌睡給枕頭的節奏。
</p>
於是，卓遠圖並不怠慢，立即放下手裏事務，讓人把顧天成幾人請了進來。
</p>
接下來就是固定流程：
</p>
顧天成和劉啓元兩人進門見禮，卓遠圖扶住。
</p>
潘再水奉上禮物，客套幾句，幾個人各自落座。
</p>
劉啓元作爲誠運除顧袁兩家之外的第三話事人，上次和張管事來到通州，便由潘再水陪着，前來拜見這個重要合夥人。
</p>
所以卓遠圖和劉啓元也算認識，加上劉啓元極善和人交往，之前是小人物，因身份太低，沒機會施展長處。如今有了舞臺，當然要發揮特長。
</p>
幾人一起說話，他甚至比留守通州的潘再水更自如一些。
</p>
一番尋常的問候寒暄，卓遠圖客氣的問了問袁長河和袁冬初的情況，得知袁冬初這次沒來，卓遠圖安心之餘，又略帶了些遺憾。
</p>
他給顧天成的定位，是能掌控大局，對於局面和人物極有掌控和領導能力。
</p>
但誠運各種稀奇古怪的點子，應該就是那位袁姑娘出的了。
</p>
袁冬初沒來，他就不用擔心那姑娘會不會又琢磨着挖了什麼坑，他會不會一腳踏進去。但沒來的話，又會有錯過什麼的奇怪感覺。
</p>
真是糾結啊。
</p>
顧天成這趟只是禮節性拜訪，順便給卓遠圖說說和誠運投遞經營有關的事。
</p>
他沒等卓遠圖發問，便說明誠運打算撥出兩條船，固定在通州和坪州之間運行，時間也會盡可能固定下來。
</p>
因以前沒有這種先例，卓遠圖這樣的老生意人，聽了他的說法也懵了一下。
</p>
接着，顧天成略作解釋。
</p>
卓遠圖的經營思路和眼界，遠不是沙老大之流能比，顧天成的解釋剛開了個頭，他便明白了。
</p>
看着卓遠圖一臉了悟之色，顧天成停下解釋，笑道：“大官人果然通透，雖不做河運，只聽了幾句話便能想到將來，着實讓人欽佩。”
</p>
卓遠圖笑着搖了搖頭。
</p>
他有什麼值得欽佩的？人家劃下了道，他不但沒看明白，還得聽人解釋了幾句才醒悟。
</p>
無論聽明白還是想明白，和誠運能開發出新的構想相比，差別可就大了。
</p>
卓遠圖無意介入誠運投遞的經營，更不用說這事兒是整個兒誠運的策略，當下只是勉勵提前恭賀幾句，便提起另外一件事，一件通州府衙上下都挺關注的事情。
</p>
“這段時間，通州府衙內部盛傳一件事，說牧良鎮秦家家主秦睿正在編撰一部了不得的典籍，已經得到縣衙和府衙的認可。天成可知此事？”卓遠圖問道。
</p>
“卓大官人也聽說了？”顧天成的回答，表明他的確知道這事兒。
</p>
卓遠圖很感興趣，忙問道：“此事果真屬實？”。
</p>
</p>
卓遠圖面露驚訝之色：“如此說來，秦家做出這本典籍之後，有望家道復興，秦家會躋身名門世家之列？”
</p>
說着話，還看了看劉啓元和潘再水的面色。
</p>
潘再水這邊倒是看不出什麼，但劉啓元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事居然是真的。
</p>
顧天成笑着回答：“秦家能不能躋身世家之列不敢說，但那本典籍一定有大用就是了。”
</p>
卓遠圖窮追不捨：“可以讓人在典籍中查找不知道怎麼寫的字？或者乾脆不認識的文字，通過典籍就能知道怎麼讀？”
</p>
這種事在他看來，簡直可說匪夷所思。
</p>
寫字可以照着字帖、照着書本上字跡的樣子學着寫。甚至只要認識字，文字註釋什麼的，也能想辦法找到。
</p>
但不認識的字如何能正確讀出來？長久以來，大家不都是口口相傳，通過先生和夫子的教導，才能學會文字的讀音嗎？
</p>
看和讀音完全就是兩碼事好不好？
</p>
“是啊，就是歸納整理出幾十個簡單字符……”在卓遠圖的期待中，顧天成大大的替秦家識字典籍做了番推廣，聽得卓遠圖好一番嘖舌感嘆。
</p>
這下輪到顧天成發問：“事情還未見眉目，怎的就傳得連大官人也知道了？有點意外啊。”
</p>
卓遠圖很會意的衝着顧天成三人笑了笑，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說道：“咱們這樣的人，想的是怎樣把自家產業擴大，賺到錢財。掌管各地的大人們，想到當然是政績。若在自己任職期間，自己的轄區弄出一本青史可書的典籍，相關官員可稱教導有方。”
</p>
雖然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但運氣好的，就能趕上接收成果。
</p>
在這上面，甚至秦睿前朝官員的身份都能變得有利。
</p>
人家能成爲一代大家的人，被前朝那昏聵的朝廷拖累，多少年一事無成。
</p>
新朝這才幾年？新氣象就能激發一位碌碌無爲的前朝官員做出如此雄渾的典籍。
</p>
說玄乎點兒，這就是新皇領導有方！是上天給當今朝廷的祥瑞！
</p>
如果秦睿所出典籍果真有力，新皇大喜之下，有關的人都會得到褒獎。
</p>
甚至秦睿成爲當代大家，當地官員能和秦家交好，與個人前途和家族子弟都有莫大好處。
</p>
可以說，通州府和易水縣的各級官員在這上面很有優勢。
</p>
讓卓遠圖感到意外的是，顧天成生長於市井，又年紀輕輕，對他所說的話沒一點意外，甚至頗爲會意。
</p>
所以，顧天成便在會意中問道：“這事兒傳的這麼開，是否是各位大人的先手，有把這本典籍攬在轄區之內的用意？”
</p>
卓遠圖沒有回答，卻和顧天成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p>
聽顧天成的意思，牧良鎮投遞人員曾試用注音字符，應該知道字符和字符的使用。
</p>
但這種機密，知道的人多了，徒惹糾紛。卓遠圖雖然萬分好奇，卻也忍下，沒再接着問其中細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