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大人怎麼忽然來屏南坡?有什麼事情嗎?”林舒晴問道,努力扯了一個笑容。

    “我是爲了下雨的事情來的!”鬱仲培說着,又把目光從林舒晴身上移開,望向地裏。

    身爲男子,一直盯着一個姑娘很失禮,他讀了這麼多年書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看着眼前的地,鬱仲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地裏的莊稼,要比縣城裏那些富庶的田地裏長得好得多些。

    不僅枝葉挺拔,甚至翠綠的程度也不一樣,也就開始細心打量這些莊稼。

    “下雨?”林舒晴有些無奈。

    她又不是雨神,爲什麼一個個找她問下雨的事情啊。

    “好久不下雨了,我擔心這地裏的莊稼,長此以往,地裏的水不夠用了,今年地裏的莊稼估計到了最後都得枯死。”

    “大人,我又不管下雨?”林舒晴頗有些無奈道。

    “如果地裏莊稼的水不夠,那就只能放棄一部分莊稼,給另外一部分澆水,起碼能活一部分。”林舒晴無奈道。

    既然都救不了,那就保留一點點的力量,起碼給人留一口飯喫。

    聽到這話,鬱仲培眼睛亮了亮,也是。

    救不了全部的,不如只救一部分的。

    地裏不肯能一點兒糧食都收不到!

    “多些姑娘提醒,不知姑娘還有什麼辦法?若是人沒水喝了又如何?”鬱仲培再次問道。

    林舒晴:……

    這是把她當十萬個爲什麼呢?

    她,她又不會變水。

    不過考慮到眼前的人是縣令,林舒晴還是認真思索了一番關於怎麼憑空造水的問題。

    “大人,不知縣裏可否有會達井的工匠?”

    “找幾個工匠,去挖井,找個溼潤的地方挖,挖的深一些,總會有水出來。”

    “我聽說有些山上石澗裏會有水流出,大人也可以派人去尋,挖開石澗,裏面也有不少的水。不過這山林也有些野獸,卻是會很麻煩。”

    林舒晴認真想了幾個思路。

    水在整個地表的循環,不止是靠着天上的下雨降水,這土地下也有很多的地下水。

    以前她們開採的地下水方便,畢竟有現代機器的幫忙。

    這裏的手藝如何她不清楚,只能靠着人力去挖。

    水不來就我,我就去找水,便是如此道理。

    “姑娘,按照這種做法真的會有水嗎?”鬱仲培目光閃爍道。

    “當然,這地下水層……這地是溼潤的,是因爲這地下有很多的水。”林舒晴立馬改口道,差點兒說漏了嘴。

    “那我就按照姑娘的方法去做了,事成之後,定來感謝姑娘。”鬱仲培說完這話風風火火走了。

    知道如何生水,他也沒了留在這裏的道理。

    林舒晴轉過身,看着那縣令遠去的身影,呼了一口氣。

    這打井的法子她沒告訴聞梁,是因爲她們村裏沒有打井的匠人,也沒這麼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其中,萬一是一場空?

    她既然有退路,就沒必要爲了大家投入這麼多的錢財,還有不少的人力物力。

    換做這縣令可就不一樣了,能指揮這整個縣的力量。

    林舒晴由衷希望,鬱縣令能找到水。

    不然,她也只能在幾個月後走上帶着孩子去更遠地方的命運。

    從林舒晴那裏得到辦法的立馬就去縣衙發了告示,找會挖井的匠人,去找地方挖井。

    同時,也派了縣裏的士兵,是組隊到周遭山林裏的各處,去找石澗,尋找有水源的地方。

    沒過幾天,就從城裏傳來了好消息。

    林舒晴是聽聞梁說的這些。

    “我前些天去縣裏,這縣令老爺發了告示說,已經在山裏找到一處水源了,就是在很遠的地方,還有源源不斷的水從石澗裏流出來,還讓人從石澗裏挑了幾大車出來,真是老天爺保佑啊!”

    “以後也不用擔心沒水喝……不過”

    “縣太爺讓我們村裏實在是沒水的,就先澆了地裏一半的莊稼,另一半的不要了。”

    “說能攢下不少的水,起碼讓人有口喫的。我聽人說,有很多人不滿意,正在縣衙門口鬧呢。”

    “縣太爺直接告訴他們那山裏水的位置。明人守着,說要取水,只能一人取一桶,多的都給。”

    “好多富商在縣門口來往,本來準備弄些牛車去取水的,結果都被這條命令給打蒙了。這幾十裏的路,爲了一桶水,辛辛苦苦走回來,還不知道能潑多少,值得嗎?”

    聞梁把這挑消息出來跟林舒晴先聊着。

    “人沒水的時候,總歸是要想盡辦法找水的。那些人要鬧就讓他們去鬧吧,梁叔,要是縣裏的情況好,我們也不用去遠的地方找水活命了。”

    “是呀。”

    聞梁有些欣慰。

    這一趟去縣裏,是把所有的里正去拉去縣裏告知,讓他們管好各村的村民,不要爲了取水而鬧事。

    縣太爺正積極想辦法,幫大家弄出水來。

    這鬧事的人不僅會被關在縣衙裏,還幾天不讓取水。

    林舒晴算過,她們這邊縣裏,聽說村有四五十個個,算上縣城裏住着。

    也是個有四五萬人口的大縣城,這用水的缺口自然是不小的。

    若是派各家各戶去山澗那處取水,一村能不能分到一口都不知曉,更何談地裏的莊稼。

    林舒晴也聽聞梁說了,有的人不遠放棄地裏的一部分莊稼,都給澆水了。

    現在各村各戶派人守在自己家的水塘前,每天只讓打一桶水。

    有的人存着,準備攢幾桶去給地裏的莊稼澆水,可存了幾天發現家裏的水少了一些。

    這也沒人動水,水又去哪裏了?說不定是有人偷了,爲此,各村各戶有了不少的矛盾糾紛。

    甚至引出了一個新的名詞,偷水賊。

    誰搖頭晃腦在其他人家門口站着的,說不定就是想來偷水的。

    爲此林舒晴很無奈,但更無奈的是豆腐廠旁邊那條小溪幹了。

    說幹是沒幹,但是溪道上流淌的水的高度,估計不超過三釐米。

    原來還是參天大樹,現在就邊一隻小樹丫。

    沒有水,這做豆腐的活也得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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