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身家頗豐,看不上這些小錢。況且這家人都喫不上飯了,他怎麼會做這惡人?
“這人大人你收下吧,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不安心啊!”那女人繼續哭着懇求道。
“我的丈夫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張老闆,要不,我們還是先走,明日再來吧。”林舒晴上前說着。
她覺得這女人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可能是因爲丈夫常年不在家已經有些偏執了。
此刻周圍的棚戶也有不少的人家出來看熱鬧,有的還端着飯碗。
“林姑娘,明天再來吧,明天我去找這邊的商會了解一下情況。”張立強說着。
兩人轉身準備離開,而那女人還跪在地上不停哭鬧着。
就在兩人走了沒多久,走到暗道的小巷子裏,後面有一道身影狂奔而來。
伴隨着一陣熟悉而又陌生的語言。
林舒晴等人回頭看,發現正是那個孩子。
“這個,這個東西給你們。”那孩子氣喘吁吁跑上來說着。
兩人沒有接的意思。
“這是什麼東西?”張立強開口問道。
林舒晴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這是我家裏唯一的鬼藤國帶來的東西,其他的都沒了。這是我的外公給我的東西,說能神明的賜福,能保佑我平安。”
“我知道你們想要鬼藤國的東西,我家裏只有這個了,給了你們,就當做是謝謝你們在街上幫了我。”
張立強看着那個黑色的袋子,袋子上面帶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淡淡的異味。
說起來,這東西並不像什麼神明的賜福,跟他們這些寺廟裏的東西比起來差得遠了。
起碼人家都會用薰香。
“這袋子,你給外公留給你的,你還是留着自己當個念想吧。”張立強拒絕道。
“不,我不要!我不想再要這東西了!”
“這東西是我爹帶過來的,我娘天天看着他,就以爲我爹會回來。我知道我爹不會回來了,這東西留在家裏也沒用,所以送給你吧。”那孩子倔強道。
望着兩人的眼裏滿是堅決。
高高舉着手中的破袋子,希望他們能收下這些。
張立強無奈,把這話轉而敘述給了林舒晴。
林舒晴望着這個孩子,心中有些無奈。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能自己左右的,但人只能不屈服於眼前,不停跟它抗爭。
“張掌櫃,這東西我們收下吧。以後找找有什麼活計,可以介紹給這個孩子,但是漢化他也還是要學的。”林舒晴說着。
“那便依林姑娘的意思。”
“這東西我收下了,你快回家吧,夜裏路黑,回去路上小心。”
那孩子見兩人收下了東西,立馬就跑了。
甚至頭也不回,像後面有什麼怪物在追趕一般。
這個東西,被交到了林舒晴的手上。
說是破布袋子,其實是一個很小的香囊的模樣。
上面用的,是一種比麻布更加粗的布料,甚至能清楚看出植物纖維。混搭着一些別的顏色的草,編制而成,很有異域特色。
可能因爲編制得比較厚,所以裏面的東西沒有漏出來。
林舒晴捏捏這袋子,裏面有顆粒狀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團大大的東西,她也不清楚裏面是什麼。
等待路邊的燈火明亮處,她纔打開了上面的草繩結,掏出了裏面的東西。
雖然聞着味道怪怪的,可裏面的東西還是要看一下的。
可等裏面的東西拿出來以後,林舒晴盯着手心裏的東西,自己也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
林舒晴幾步走到路邊,問人借了個燈火。
“勞駕,這油燈借我用一下,立馬換您。”
林舒晴說着,掰開從袋子裏拿出來的一團褐色物體,拿出一丟丟,放在火上燒灼。
頓時,一股奇特的異香從火舌的地方冒出來。
不同於剛剛的臭,反而是一股非常清新的味道,讓人聞了以後,感覺大腦都輕飄飄了不少。
“林姑娘這是什麼?”一旁張立強聞着味道詫異道。
想到這東西燒了以後,竟然有如此的異香。
林舒晴想了想,給張老闆報了一個比較文雅的名字。
“龍涎香,張老闆知道嗎?”林舒晴問道。
聽到這個字,張老闆倒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東西,這麼臭,就是龍涎香?
先前,他也是聽人說過這個的。
走商的時候,夜裏無聊,各地的商人就會講起自己的稀奇見聞。
據說這專門給帝王上供的香,便是龍涎香。
龍涎香極爲稀有,小小一塊的價值便是前兩黃金。據說這種香只生產在海邊,不少人家啥事也不敢,天天找着龍涎香,就期盼着能找到一小塊,然後發家致富。
雖聽人說過,但他從未見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着。
真是,差點明珠蒙塵。
“那,那孩子……”張老闆又想起了那小孩的家境。
若是他早些時候知道這個東西便是龍涎香,便是拿出去賣了,也能換不少的錢。
別說喫飯,便是還個好點的房子也綽綽有餘。
“這,明天像個辦法補償他吧。這龍涎香的價值千金,這塊還是太小了,不值什麼太多的錢,但起碼以後不用那麼辛苦。”林舒晴想着。
“這香,姑娘是想賣了,還是?”張立強問道。
林舒晴還了燈,陪張立強走在客棧的路上,笑道:“這東西是給我們倆人的,這算不算見者有份?一人一半?”
張立強卻擺擺手:“我的全部錢財本就約定給姑娘做交換,又何必在意這些小東西。再說了,這香估計也用不了多少,姑娘喜歡,就自己拿去吧。”
“張老闆,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姑娘不用,我也用不着啊!”
至於這龍涎香的用途,兩人也暫時想不到,就這麼放着吧。
林舒晴看了看袋子裏,忽然發覺這袋子裏面的東西也不是普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