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肉,像雞肉,可又……”

    “是糯米吧!”

    “這是什麼滋味,我從未品嚐過!”

    一輪又一輪的人敗下陣來,幾乎沒人能完整說一出一道菜裏面的所有的材料。

    除了臺上那邊在喫,林舒晴這邊也被端上了幾碟子過來。

    楊夫人手中的孩子交給了一旁的婆子抱着,她對着碟子裏面的菜色仔細端詳起來。

    “這外面一圈的顏色是什麼?聞着,倒是有些像點心,可是又……”

    “夫人不如嚐嚐?”林舒晴說道。

    楊夫人夾了一筷子起來,嚐了嚐,可入口以後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迷茫。

    “這裏面的像豬肉,香軟糯可口,不過,這外面的一圈是什麼?是我沒喫過的東西。”楊夫人擱下筷子點評道。

    “這東西,夫人是喫過的。這是米……”

    “米?”

    楊夫人臉上神色有些怪異,精細之餘有些茫然。

    “這米先到鍋裏和香料一起炒黃以後,再磨碎,混上醬油和肉一起蒸,便成了這道粉蒸肉!”林舒晴介紹着。

    楊夫人點點頭。

    原來是加了香料。

    一般的米可沒有這般香氣撲鼻,難怪認不出來。

    她這裏直接嘗都嘗不出來,何況這臺上的人是蒙着眼睛的。

    “林姑娘這裏的新鮮花樣可真多,很多都是我的從未聽過見過的,等姑娘店開,我一定去常去捧場。”

    “那我就在這裏提前謝謝夫人了!”

    兩人開心寒暄着。

    楊夫人這番話倒不是恭維林舒晴,而是她那裏的菜確實是不錯的。

    杭州城的各種酒樓她都喫過,各大的名菜也嚐了不少,能用這香料做菜,還做到恰到好處的,大概只有林姑娘這裏店了。

    換了別的地方都喫不到,這估計是她家裏的祕方。

    嗚嗚泱泱的人羣中,忽然來幾路穿着華麗的人。

    幾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簇擁着一羣丫鬟下人,浩浩蕩蕩往這裏走着。

    “公子,這人多,您別往這裏來了,都是些賤民住的地方,小心傷到了……”旁邊的小廝叮囑着。

    那幾位公子哥不以爲,到處看着。

    “父親說,這附近開了一家油店,說是賣豆子做的油,這一路走過來也沒看到賣油的招牌啊!”其中面容稚嫩看着年級小的男子說道。

    “讓下人來就得了,大哥,你何必自己親自過來?”

    “這裏可真吵!”

    幾人望向爲首的那個戴着玉簪的男子。

    那男子正四處打量,周圍的一陣又一陣如浪潮般迭起的笑聲讓他很不喜歡。

    可實現在轉到臺子的某處時,變得犀利無比。

    “大哥,你在看什麼呢?這也沒賣油的,我們快走吧!”身後的人勸道。

    那男子往的方向,正是林舒晴坐着的位置。

    林舒晴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舞臺上,不然定會注意到臺下的老熟人。

    “青竹,你去看看,臺子後面坐着的那個姑娘,是不是那個船上遇到的養花的人。”聲音中帶着幾絲怒氣。

    “是,少爺。”

    “哥,什麼養花的?難道是哥你養的紅蓮?”

    過了一會兒,那下人回來稟報。

    “少爺,確實跟那天那位公子長得很像,而且……”那下人的語氣中有些猶豫。

    “而且什麼……”

    “這臺子便是賣油的臺子,公子們找的賣油的店便是這裏。”

    、

    爲首華服公子緊握着手,手中的一把竹骨折扇被捏碎了。

    “好,我說着怎麼找不到,原來是躲在這裏了!”

    “把我的花養死了,還在這大搖大擺做生意!當真不把我謝家放在眼裏!”

    那謝公子緊盯着林舒晴,目光中如蛇般滲了毒。

    “哥,我們人多,現在就去把她攤子給掀了!”

    “不就是下賤的商人,把她打入牢獄。”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出着主意,恨不得現在上臺就把林舒晴給撕碎。

    “不了,先回去,回去見父親再說。”

    幾人說罷,轉頭打道回府。

    謝府,後院涼亭。

    一個穿着素色袍子的老人正舉着一把軟劍,在後院的一顆桃樹下慢慢揮舞。

    他赤着雙腳,地上鋪着一層寬厚的不知用何物編制而成的草墊子。

    四周豎着兩大排的油燈,照着墊子有些反光。

    在燈光的另一邊,則是一片黑壓壓的,隱約還有什麼東西在動。

    “父親,那油店找到了。”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冒了出來。

    剛剛從外面的回來的謝公子,已經到了後院。

    “是用豆子做的油嗎?你看到了?”那老人悠然問道,手中還繼續揮舞着劍。

    “是的父親,是用豆子做豆。那賣豆油的人,正是那日我在船上遇到的要給我養花的人,可這人花沒給我養好,人就跑了……”說着聲音有幾絲冰冷。

    “哦……”

    老人聽罷,這才停下手,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豆油你嚐了嗎?”

    “還沒,父親,我們找到後就回來了。”

    “沒嘗啊!沒嘗也對,那些奴隸喫的東西,我謝家的兒郎不該嘗。這豆子原來是能榨油的,難怪那些人一個個都喫得身強體壯。”

    “吩咐下去,以後那邊就不用發豆子,別浪費了豆子。”

    “是父親,那油店,可要處理了?”

    “那油如何賣呢?”

    “不知父親。”

    男子把頭低下去,臉色有些難看。

    老人擡起頭,白了他一眼。“你出去一趟,就是去看了一眼便走了嗎?我怎麼教你的,處理事情該如何?”

    “若是問什麼你纔去做什麼,該如何讓你接我謝家的重任!”

    “我知道了父親。”

    “下去吧,這次就算了。”

    說罷老人繼續舞劍,那謝公子則慢慢退了下去。

    融入濃郁的夜色中,慢慢回到自己的家的院子裏。

    他一回去,周圍的侍女就圍了上來,替他清理身前的東西。

    衣服的下襬處掉下來許多的黑黑的東西,在屋內的火光處仔細一看,原來是各種的昆蟲。

    黑色的後殼正在反光,有的奄奄一息,還在掙扎的模樣。

    “少爺,你這又是剛剛從老爺這邊過來的?”

    “少爺要沐浴更衣嗎?身上這麼多髒東西?”

    身邊的侍女關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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