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託人從外面買了香囊,說是用了以後蟲子都不會近身……”那侍女說着。
從簾子後面抱出一個黑色木盒,上面還雕刻着浮金花紋。
盒子被打開,裏面是一個墨綠色的香囊,繡着仙鶴戲水的圖案。
“拖下去……”
忽然不知從何處冒出兩個身着黑衣的婆子,上來就抓住那正在遞盒子的侍女。
盒子砸在鋪了毯子的地面上,冒出一聲悶響。
“這裏是杭州,不是京城。是我平日裏太嬌慣你們了,什麼都敢想敢做。”
“拖下去好好管教……”
說着年輕人就走出了屋門。
最後一場競猜衆人紛紛敗落,但這臺上喫到的美味還是令人記憶猶新。
特別是在最後的尾聲,林舒晴還上來的人一人分了一袋油炸的小油條。
花不了多少錢,但也能回去分給親朋好友樂呵樂呵。
油店的生意,也算是從今日開始。
臨了,林舒晴喊着人收拾臺子時,楊八爺面色糾結圍了上來。
“林姑娘,那最高的籃子的獎品是酒吧!姑娘以後店裏還賣這酒嗎?”
賣酒,林舒晴暫時沒有這種想法。
她不在昔歸縣做油也是因爲那邊缺糧食,釀酒可太費糧食了。
這當今聖上治下雖然未曾聽聞哪裏在鬧饑荒,可這天底下的百姓大多還喫不飽。
她在屏南坡,也見不少的人家靠豆子熬日子,便是她自己剛剛來時還快點兒餓死。
南方富裕,豆子都用來喂牲畜,沒什麼人當主食喫,大多數喫水稻的,豆子也算得上充足,如此她纔敢大肆收豆子。
榨油的豆子還能照樣餵雞鴨牲畜。
油吃了能讓人身體強健補充營養,酒則是消遣,林舒晴覺得是次要。
畢竟是高純度的白酒,花費的糧食不少,到時候賣的多也挺麻煩,所以還是自己留着吧。
“八爺喜歡,我那裏還有一些,也是別人送的,只能分上一罈子給八爺,多的我也沒了。”林舒晴委婉道。
若是能找到紅薯土豆一類的,賣酒倒是一個小事。
楊八爺面色一喜,“那便麻煩林姑娘了。”
“不麻煩,我的種子還得拜託八爺幫我找找,這酒明日我給八爺送過去?”
“不用不用,我現在就能去拿。”
楊八爺喜笑顏開,恨不得立馬就飛奔到林舒晴那裏去拿酒。
酒林舒晴也帶了些過來,一共四小罈子,本來她一半作獎品一半準備給張老闆留,現在看來,只能給張老闆留一罈子了。
烈酒傷身體,少喝也行。
“就在這油店裏,我去拿吧。”
林舒晴說罷下了臺子,朝着店裏走去。
楊八爺望着林舒晴的背影,深刻體驗一把什麼是度秒如年。
“咳咳……”
這是自己家夫人的聲音,楊八爺立馬回頭。
“夫人……”一臉的小意溫柔討好笑容。
“你這投中了什麼獎呢?莫不是一罈子醋?”
一想到這個楊八爺就傷心。
“夫人,我這……我哪裏知道這裏面是醋啊!”說着,臉上還有一些委屈。
“我,夫人,等這酒到了,你便知道了!這酒不是一般的酒,它是那種很獨特的,別的地方都沒有的……”
楊八爺自己絞盡腦汁解釋道,奈何肚子裏的墨水少,讓他如何誇他也誇不明白。
“你既然問林姑娘要了這酒,可得幫她把事情辦好了。”楊夫人白了一眼道,語言又頗有些嫌棄。
“那時自然的夫……人”楊八爺看到林舒晴抱着攤子過來,魂都飛了。
“林姑娘,我來幫您拿!”
說着就快步走了上去,迎回自己的酒罈。
“這酒雖好,八爺也不要喝多了,誤事。”林舒晴提醒道。
她聽說過不少酒精中毒的案例,這裏的人沒喝過高度的酒,她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適應,反正少喝就對了。
“林姑娘放心,我一定少喝,每次就喝那麼一丟丟。”楊八爺保證道。
每次喝那麼一丟丟就行了,一個月喝上兩次,就這麼一小罈子酒,也不知道喝完了下次哪裏能再尋得。
他要是一飲而盡,那可真是暴遣天物了。
得了蒸餾酒的楊八爺哼着小曲走了,連楊夫人都有些驚訝他如此雀躍。
林舒晴給幾位活計吩咐了一番,便回了後院。
到了深夜,這條街纔算安靜。
銀色的月光照耀在地上,涼風吹過,便是一陣樹影婆娑。
“快,動作麻利點。”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街角響起。
四五個身着黑衣的人,飛快閃過街道,輕手輕腳在街道上飛奔着。
再遠一些的地方,時不時傳來一陣狗吠。
幾人狂奔了數百米,來到掛着副食店的招牌前。
“你們幾個去後院,你們去前面。”
幾個人分頭開始行動,接着便是一陣嘈雜的翻箱倒櫃聲。
紅色的火光忽然從院內升起。
幾個黑衣人行動一致,又飛快從院子裏撤離。
火光越來越大,忽然從院子裏撲騰而出,染紅的街道的一角。
四周圍的狗叫聲越來越響了,吵得院子裏的主人睡不着覺。
“旺財,你叫什麼呢?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屋內的人抱怨着。
接着窗戶那邊亮起微弱的黃色燈火。
“當家的,你出去看看,別是進賊了,叫的這麼厲害,哈……”女人打哈欠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被打開。
一個消瘦的男人披頭散髮從屋內出來,光着個上半身,睡眼惺忪。
“這外面,怎麼這麼亮啊?嗝……”男人打了一個嗝。
等他擡頭往院子的一角看時,只見紅色的火光伴着黑色的煙柱,籠罩着整個街道。
“走水了!街上的院子走水了!”男人瞬間精神拼命喊道。
接着左鄰右舍有不少的人醒了,聽着外面的叫聲,不覺也打開屋門出去瞧了一眼。
敲鑼的聲音,救火的聲音,孩子的哭鬧聲,充斥了街頭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