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有些要事得出門,你去牀上好好休息,讓丫鬟出去請個大夫。若是我回來晚了,你不必等我。”孟蘭雅安撫她道。
“把你們小姐扶下去吧……”
“姑姑你要早點兒回來。”
“姑姑會的。”
幾個丫鬟婆子上前,扶着孟淑言準備帶她回屋子裏。
這些都是嫁到胡家是從孟家帶來的下人。
孟蘭雅出了屋子門,就坐上馬車往城中各處趕。
她最先到的地方,是城中一處姓王的人家。
下了馬車後,孟蘭雅對着身邊的下人吩咐着:“敲門,給我使勁敲。”
“是,夫人。”
下人們跟着去辦了,敲得很響,沒一會兒門房就來了。
“你們是哪來的,敢這麼敲奉車中郎將家的大門,放肆!”門房嚷嚷着。
“我是你們家夫人的姑姑,衛尉寺卿的母親。”孟蘭雅冷漠望向那門房。
“是……是夫人啊,有失遠迎。”門房話這這麼說的,可手還在關門。
孟家的下人眼疾手快,立馬攔住,沒讓門成功關上。
“你們大人在這裏,好歹也要喚我一聲姑姑。你們王家就是這麼待客的?”
“把門給我撞開,我今天非要進去。”
孟蘭雅帶着的大多是些身材魁梧的漢子,便是婆子也個個強壯高大。
一行人很快就衝到了王家的宅院,驚擾裏面的丫鬟婆子。
“你們夫人在哪裏?”孟蘭雅對着路邊的一個丫鬟問道。
丫鬟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搖頭:“奴不知,什麼都不知道。”
孟蘭雅又把視線轉向另外的婆子。
婆子也急忙跪下,“夫人平日裏這個點後在自己的院子裏……”
“今日也在?”
“今日老爺回來了,祖老也來了……”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孟蘭雅頭也不回走了。
京城裏院落的佈置都差不多,這王家她也來過幾次,要休棄明媒正娶的官婦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族裏全都會知會一聲。
孟蘭雅趕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自己的侄女在堂內抱着女兒哭泣的場面。
“各位在這裏,可是要準備休妻?”孟蘭雅擡腳走進了院子裏。
“姑姑。”低頭哭泣的女子看了她一眼。
“你……你不是胡家的老夫人嗎?怎麼?”一個留着兩撇鬍子的男子指着孟蘭雅道。
“按輩分來算,我可是你的長輩。如此對待長輩,這就是你王家的規矩!”
“長輩,很快就不是了。”旁邊一個年紀稍大的婦人說道,看着孟蘭雅眼神不善。
“你孟氏犯下如此大錯,過幾日便要全家都上斷頭臺,你還囂張個什麼?”那婦人又哼了一聲盛氣凌人。
“我記得,你是姓郭吧。你娘算起來,也是我表親輩分的姐姐,我也算你半個長輩,對長輩不敬。來人,掌嘴!”
站在孟蘭雅身後的婆子立馬就動了,上前給了那婦人兩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站不穩。
“孟氏女,你好大的膽子,來我王家耍威風,還欺負王家的長輩。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那兩撇鬍子的男人怒吼道。
“何必說我不把你放在眼裏,你的官位是靠着父輩恩蔭下的,家裏是靠主母撐起來的。當年你求取我家侄女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這番話大抵是在場的人沒想到的,以爲孟蘭雅是來替孟家女撐腰,卻沒想到她是直接來要求和離的。
“姑姑!我……”
“雯兒,你也瞧見了。這一家人如此模樣,難道你還要在這裏繼續委曲求全過下去嗎?”
“你嫁到這裏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臨了把你當外人,只圍了你能傳宗接代。”
“跟姑姑走吧!姑姑養你,照顧你。沒了這男人,你還能再找,可別爲了這麼一顆歪脖子樹,虧待了自己。”
孟蘭雅這番話把身旁的男人氣得七竅生煙。
但最終,還是幫自己侄女拿到了和離書。
“朵兒,孃親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你要在這裏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她們對你不好,孃親會把你接走的。”孟淑雯扯着女兒袖子依依不捨道。
“孃親,你不要走好不好?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爹和孃親和離了,就不能再在一起了,但孃親永遠是愛你的。”
“娘會每個月來看你的,好嗎?”
那男人聽了就不高興了,“你還想每個月來我王府?”
孟蘭雅瞪了一眼過去,“親生子女,看一眼又如何?也不知道你王家的門有多牢固,夠我拆幾回。”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要去御史臺告你……”
“王大人想去就去。不知丟人的是拆門的我,還是不讓自己妻女見面的王大人你。我只是個婦人,無官無職,不像大人你……”
鬧到這一步上孟蘭雅也無所謂了,撕破臉便撕破臉。
她只求自己這些剩下的晚輩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接到了一個孩子以後,孟蘭雅又馬不停蹄趕往境外一個府上。
有的來的還算既是,有的,卻已經晚了。
“兮兒……”
孟家的女眷們看着堂前蓋着白布的女子,掩面而泣。
孟蘭雅的手在輕微顫抖着,但也還是上前掀開了上面的白布。
在看到白布下的面容後,她容貌在那蒼老了不少。
又輕輕蓋上了布,目光轉向屋子裏眼神閃躲的人。
“夫人是自己上吊自殺的,沒有人逼她。”
“胡夫人手下留情啊。”
孟蘭雅轉過身,抽出了一旁架子上擱着的長劍,憤恨望向幾人。
“胡夫人,饒命啊!這殺人可是要進天牢的!”
那羣人甚至直接跪在地上哀求起來。
“你們這些喫乾飯的,還愣着幹嗎?老子被人用劍指着,還不快過來幫我!”
小廝們雖想過來,可很快被孟蘭雅的人打倒了。
“孟夫人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念在這麼多的恩情了,讓我一命吧!”
地上的人開始苦苦哀求。
一陣刀光劍影后,孟蘭雅和幾個孟家的女眷臺着屍首出了院子。
院內亂成一團,“快,快給老爺請大夫!”
幾個光頭在屋內哭作一團,一個個捂着臉哭的上限。
地上的是他們被割掉的頭髮,也不知道孟蘭雅的劍法爲何這麼好,能把頭髮剃個趕緊,甚至在他們臉上一人刺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