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夫人特意給您帶回來的香水呢!”那小僕努力替自己家夫人說着好話。
“都是這什麼破水,我堂堂一介武官竟沒身好皮甲,用這麼個水有什麼用?”說着一把從盒子裏抓起瓶子,氣不過,眼看就要往地下丟時。
“大人,大人此物值不少銀子呢!”一旁的小廝跟着勸着。
若是摔了,那銀子豈不是白費了?
小廝這話沒說,那漢子自然也明白。
憤然把這盒子丟在地上,轉身氣呼呼走了。
這盒子裏面的鋪墊的東西倒也精細,瓷瓶裝在裏面掉在地上愣是連個響都沒磕出來,好生躺在裏面。
小廝無奈,只能撿了瓶子跟上去。
林舒晴把店裏的生意交給了別人以後,開始專心致力於羊毛衣的大事。
不少夫人進了她鋪子裏面,對她地上踩着的毯子好奇。
也有想重金購買的,可都被店裏的掌櫃給回絕了,說着毯子的原材料稀罕,目前只有這麼一些。
林舒晴把羊毛交給府裏的繡娘,很快就用紡線編成了羊毛線。
不過這種羊毛線不似林舒晴想象中的那般柔軟,摸上去有些硬硬的,但保暖問題應是不大。
林舒晴對此琢磨了很久,覺得這應該是羊毛的品種問題。
有的羊毛短還硬,有的則是細長柔軟的。
品種培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目前還是這個羊毛湊合算了。
羊毛製成以後,林舒晴就開始教府裏的一衆丫鬟織毛衣。
就瞧着這麼熱的天,一干下人圍在她身邊,坐得整整齊齊,每人兜前兩坨毛線,手上還拿着幾根細長的毛衣針。
上次她見到這麼浩蕩的場景還是冬天人民公園長椅下,曬太陽織毛衣的退休老太太。
這針是林舒晴讓府裏木匠打磨出來的,木匠如今還在繼續忙活着做針。
林舒晴自己織毛衣的手藝不算好,勉勉強強能製成一排,記得起手的地方,可編制到後面,卻不知道如何收尾。
好在一旁的繡娘全部都是通透的,很快把林舒晴的手藝學會了。
“小姐您看,在這裏收一針如何?”繡娘雙手端着毛衣針和線拿上來給林舒晴看。
林舒晴滿意點點頭,覺得繡娘比自己專業多了:“可以,就按照你說的來。”
幾個繡娘們上手很快,一會兒把林舒晴織毛衣的精髓學走了,甚至還編織出了新新花樣來。
說是毛衣,但不是他們串通的那種套頭毛衣。
林舒晴教導繡孃的們織出來的類似於開衫的毛衣。
前面也是用毛線做的扣子搭起來,還多做了一些,鬆緊不同是可以自己調節的。
就這樣,大源王朝的第一件毛衣在孟府誕生了。
林舒晴看着這件簡陋的原色毛衣有些欣慰,讓下人遞到平昌王府,還叮囑一定要交到穆馳遠手中。
等到府中的下人學會了,也能出去教外面的女子織毛衣了。
等了一會兒後卻聽府中的下人回報,說他去了城外軍營,過幾日才能回來。
林舒晴點點頭,接着去後院擺弄自己的種下的東西。
無他,陛下讓幾位皇子來軍營中巡查,下面的人一個個都忙了起來,只爲能在幾位皇子前露個臉。
若是走運能被選中,定然是勝過在營帳中苦苦熬着。
幾位皇子來,看的可不光光是這些兵,還有前面領兵的將領。
潘懷站在人羣中不着痕跡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
他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只爲了等下能在大皇子前露個臉。
想到這裏,他又把自己的脖子擡高了幾分,希望大皇子不要注意到他破舊的甲衣,多看他挺拔的身姿。
他左右前後站的全都是自己的同僚,今日他們都換了新的皮甲,想來是爲今日準備的。
可惜他娶了這麼一個母夜叉,連個新皮甲都不願意給他買,真是家門不幸。
潘懷心中抱怨着,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滑落,可還是站得筆直。
“大皇子到,二皇子到……平昌王世子到。”傳唱的太監唸了這麼一大串名字。
聽得軍中將士心中振奮,這麼多王子皇孫來了,他們更要好好表現一番。
就這麼熱的天,這麼多人一起站着,還穿着厚重的皮甲,難免不出些問題。
潘懷感覺自己的頭暈暈的,就聽得那邊喊道:“傅老將軍暈倒了!”
接着還有些士兵接二連三倒了,人羣中亂成一團。
“快傳太醫!”人羣中不知哪位喊了出來。
“軍醫呢?把軍醫喚來。”
聽聞傅老將軍倒了,潘懷的心也想被汗水浸透了,又鹹又溼的感覺,拔涼拔涼的。
傅老將軍在軍中的地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便是大名鼎鼎的平昌王當年也是被他教過軍法,更何況軍中這些將士,論起輩分哪個不是他的徒子徒孫?
“殿下,老將軍脣色發青,這是中暑了啊!殿下把他擡到陰涼的地方去喂些水,祛一番暑氣。”軍醫檢查一番道。
“傅將軍何時能醒?這,臣也不知,估計喝了藥會好些,傅將軍年紀大了,不該如此操勞。”軍醫看着大皇子抱着的頭髮花白的老人道。
西大營的檢閱就在這裏亂了套了。
潘懷回了自己的營帳,立馬把身上的這層皮甲給脫了下來。
太熱了啊!
沒辦法,在皇子面前要穿的整齊些,再熱的天也得扛着。
潘懷的衣服是脫下來了,他身旁站在的另一個校尉倒是搖搖欲墜。
潘懷見狀立馬就過去搭把手,畢竟是睡一個帳子的情分。
“老康,沒事吧!”潘懷把人扶到窗沿坐下。
“沒事,就是頭暈的厲害,哎,不行了啊……”康元感嘆着。
“待會兒等大皇子等人走了,我扶你去軍醫那裏瞧瞧。”
“大人……”營帳內伺候潘懷的小廝上前試探一聲道。
“何事?”潘懷對這忽然的打斷有些不高興。
“大人,夫人之前給你買的香水,據說有驅暑提神之效,專治這暑熱入侵,要不您給康大人用用?”一旁的小廝善意提醒道。
提到那個香水潘懷就一肚子氣,就爲了這麼個破東西。
他就變成了西大營唯一一個沒有新皮甲的人,他可太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