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走了以後,林舒晴迴歸到原來的隊伍裏,瞧着各國的使臣上了馬車。
洛桑騎在前面的高頭大馬上,一旁鐘鼓齊鳴。
樂聲響了,也該走了。
誰料他卻轉了頭,朝着後方大喊道:“福敏縣主,洛桑愛慕與你。”
“縣主雖拒絕了我,可這愛慕之心如同定天河水一般永不枯竭。”
“縣主若回心轉意,可以給我寫信,到時洛桑定然前來京城求娶縣主。”
“一生一世,只……”這話還未落音,洛桑的馬兒猛烈顛簸起來,嘶鳴一聲跑得老遠。
他在馬背上,努力穩住馬匹,剩下的話也顧不得說。
周圍的士兵沒有上前幫忙的,現場彷彿是死一般的寂靜,還都在回味剛剛洛桑那般直白的求愛之話。
林舒晴站在人羣后,注意到四周圍傳過來打量的目光。
捏緊了拳頭,硬咬着牙後跟。
這人真是怪噁心的,臨了不走,還要來搞這麼一套。
倘若他日真打起來了,她定然第一個上手針對他。
等到洛桑的馬兒平復下來以後,人已經跑得老遠了。
大源官員送別的隊伍看不到了,唯餘身後幾個正在策馬趕來的親衛。
“王子殿下,您可有哪裏受傷了?”阿都那上前焦急道。
“無事。”洛桑牽着馬兒面容深沉。
瞧了一眼馬兒身上的傷,是有人在暗處用暗器擊中了馬兒,才致使馬兒發狂。
“是大源人動的手腳。”
“洛桑大人走之前爲何要說那番話呢?”阿都那不解道,那小丫頭有什麼好的。
“倘若大人真喜歡,不如到時候南下後直接把她搶入營帳內。”
洛桑望上阿都那,臉上滿是上位者的傲慢,這神情他一般不在別人面前展露。
“不可,有這福敏縣主在,大源這塊硬骨頭啃起來估計也難。”
“既然她本事,那不如把她殺了,到時候攻打大源也就簡單多了。”阿都那直截了當說着。
要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幹啥,直接把人殺了,她就再也想不出那稀奇古怪的法子。
一想到林舒晴,阿都那的心中就有一股怒氣。
不僅是怒氣,還有敬畏之意。
他始終覺得林舒晴不是一般的女娃娃,留着也是麻煩。
“不能直接殺人,若是殺了,有她先生的名頭在,你我怕是都難走出大源。”洛桑謹慎道。
“阿都那,你回去,還是應當好好讀一讀大源的兵法,才能瞧明白我剛剛的用意。”
“我對這福敏縣主這般表露心跡,大源的官員都聽着。即便有聽不到的,回去以後就都知道了。”
“日後,便是我軍臨城下,大源沒甚招數,估計也不敢用這福敏縣主。因爲世人皆知,我愛慕於她,願求娶她……”洛桑笑道,眼中的毒辣盡顯。
顯然,他這話的作用還是挺大的。
林舒晴這會兒被個人大人盯着,左右兩邊都有是一副欲言還休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洛桑真是會噁心人,實在是個晦氣東西。
“若是他還來,我仍然是會拒絕的。”林舒晴禮貌笑道。
“可是……”有一人開口道,這剛剛開口便又沒了。
“我聽聞那洛桑想於縣主一生一世一雙人,縣主難道就不心動嗎?想來這洛桑在胡人的部落中,地位也是不低。”其中一位大人直言道。
不要說是女子,他們身爲男子聽到這般的情誼也都心動了。
福敏縣主竟然一絲心動都沒有嗎?
林舒晴乾巴巴笑着,扯了個理由:“我自幼受我老師影響,老師的一言一行我都深深記在腦海中。我便是愛慕,也該愛慕老師那般有才華的人。”
“一個草原的上的粗魯人,作詩都比不過我,我如何會喜歡!”
林舒晴算是怒吼着說這番話了。
真的是煩人,要是今天不叫她出來,也就沒有這回事了。
把她叫出來,現在又要她來解釋清楚,可惡。
但這番解釋過後,人羣也有不少跟着點頭的人。
也是,縣主的老師可是如文曲星下凡般的華先生。
有這樣的先生在,怎麼會瞧得起這草原的野蠻人。
“是下官短見誤會縣主了,還請縣主見諒。”一旁的人跟着道歉了。
林舒晴擺擺手,不以爲意。“無事,大人知曉我心意變好。”
今天出來的多是年輕的官員,輩分大的官位的大的來得少。
送一些使臣罷了,也用不少這麼多的高官。
年輕人,好奇心重,愛八卦,林舒晴也覺得自己能理解。
唯一要怪的,只有這該死的洛桑。
他不但心思險惡,臨走還要噁心她一把。
回府以後,林舒晴準備去院子裏看看院中的花,喫個飯歇息一下,卻不料被幾個姑姑攔住了。
姑姑們笑眯眯望着她,問着早晨發生的事情:“聽聞,今日那外國的使臣中有個向你求親了?”
這調笑的語氣很明顯,可林舒晴一想到這事就覺得糟糕透了,臉色也不太好。
“確有其事,姑姑們想知道什麼?”林舒晴問道,語氣冷漠。
幾個姑姑長這麼大,都是人精,瞧見自家侄女臉色不對,便立馬改了口,不服剛剛那戲弄的心思。
“是哪個混蛋說的,若是我在場,定然抽他幾鞭子,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也敢肖想我林孟家的孩子。”孟淑雯義憤填膺道。
林舒晴聞言擡頭仔細看了幾個姑姑幾眼,她怎麼覺得氛圍變了?
“倒也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左右人都走了,不管便是。”林舒晴說道。
反正人也走了,打也打不着。
“人走了,但這事還在。有一事,姑姑確實要問一問你。”孟舒顏溫柔笑道。
“什麼事?”林舒晴強打起精神。
“晴兒可有喜歡的人了?或者是喜歡哪種男兒?”
“雖說華先生把你教的很好,可世上像華先生這般的男兒卻是難尋的。”
“若想你未來的夫婿跟華先生一般,姑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