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賞賜的名頭有三份,一是給孟家的,孟家本是功勳之家。

    其餘的是給她這個縣主和她老師的,老師不在,收到的東西也歸她了。

    待到皇宮的人離開以後,林舒晴帶着府中的官家一起清點貨物。

    好傢伙,這送來的東西不少。

    林舒晴翻找了一番,餉銀以外,還有米麪紅綠豆一類五穀雜糧,每樣兩袋堆滿了後院的屋子。

    便是肉也發了不少,豬牛羊鹿各種,還有不少野味。

    反倒是這羊是兩隻活的,一大一小,似乎這母羊還在產奶。

    內務府也因此收下留情,沒殺這羊,直接丟給了孟府。

    看着這麼多的肉,林舒晴粗略估算着起至少一千斤是有的。

    府裏這麼多的人,能喫到年後了。

    便吩咐府裏的下人開始準備着,肉一時半半會兒喫不完。

    天冷了,直接放在外面凍着也行,拿出來也是新鮮的。

    林舒晴思考了一番,找了府上的廚娘問了問。

    “京城這邊可有做燻肉的習慣?”林舒晴問道。

    廚娘搖了搖頭,“小姐,這似乎是南邊的人的習慣,我雖聽人說過,但也不曾喫過。”

    “那臘腸呢?”

    “臘腸又是何物?”

    聽到這裏,林舒晴又了成算。

    沒有臘味喫,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便指揮着府裏的下人開始幹活。

    豬送得多,足足有兩頭。

    待到洗乾淨後,林舒晴湊上去聞了聞,總覺有一種怪味,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跟着一旁的婆子急忙解釋着:“這豬肉腥臊,本就是如此味道。豬肉雖不及牛羊肉,可這豬炸出來的油卻是好東西!”

    林舒晴搖了搖頭:“這豬可是割過的?”

    婆子聽了這話一頭霧水,自己小姐雖然總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可庖肉卻是她擅長的事情,割,割哪裏?

    林舒晴見狀,估計大源這邊沒這種習俗。

    “我記得莊子上有些豬,等母豬配種以後,生下的小豬都割了吧,割過的豬肉味道不這般奇怪。”林舒晴吩咐。

    婆子似懂非懂點點頭,又接着聞道:“小姐,什麼是割啊?”

    林舒晴指了指豬身上的某個部位,然後用手比劃了一番。

    “就是這裏,小豬還沒有長成的時候,用刀割掉。這樣豬會長得肥一些,還沒有怪味。”說完這話,林舒晴又盤算着怎麼去做料理這頭豬。

    一旁的下人們聽着面色有些古怪。

    這豬,還能太監嗎?

    林舒晴不知道先前府中的人是怎麼處理豬牛的,如今得全部按照她的吩咐來。

    這最外一層的豬毛呢,也不用刀道。

    把鐵鍋燒得熱熱的,再把豬肉丟下去滾上一圈,把皮烤得微黃。

    再拿出來,用竹片颳去上面的髒東西。

    仔細清洗過後切大塊,便能和着鹽一起醃製。

    這醃製的過程裏林舒晴加了不少別的香料,她吩咐加進去的,一旁的下人不知曉是些什麼。

    但唯獨香料二字,便能顯露出它的尊貴。

    爲此,好些婆子醃完了以後手都捨不得洗,還有直接往臉上抹的。

    只是,這用在身上的感覺怎麼怪怪的?

    “這是什麼香料,臉上用着怪疼的?”一個婆子跟自己身邊的婆子抱怨道。

    另一個婆子湊近聞了聞,打了個噴嚏。

    “這不會是小姐帶回來的辣椒吧?”

    聽到這次,兩人面漏難色。

    辣椒是什麼,她們當然知道。

    據說小姐在南方有一個院子,種了不少的辣椒。往府裏面拉辣椒粉都是成袋成袋拉,好多好多。

    小姐還讓廚子在他們的湯里加了不少的辣椒粉。

    這湯喝了以後,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

    據說,府裏有個廚娘偷吃了一大把辣椒粉,狂奔到雪地裏吃了好幾口雪都止不住,甚至還拉了幾日肚子。

    想到這個,一個婆子默默去把手洗了。

    另一個去雪地裏打了一盆雪,準備用雪擦臉。

    這鹽醃製好的臘肉,掛在避着陽光的地方晾曬着。

    冬日裏什麼都容易結冰,室外也不好掛,知得掛在廚房裏,慢慢等它晾乾。

    除了做這臘肉以外,林舒晴還打算做一些臘腸。

    好在內務府的人送來的豬比較完成,那五臟六腑林舒晴一個都捨不得讓府中的下人扔,甚至還讓他們出去買了不少小腸回來。

    下人們不思其解,怎麼自家小姐會喜歡這種東西?

    買了回來以後,看着小姐教他們如何洗這腸子,還要反覆清洗乾淨,如此,才明白了不少。

    這腸衣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不過這些下水他們大多時候是一鍋燉了,纔不會反覆去洗。

    唯有主人家愛喫,才洗上這麼多次。

    洗完了,府內的下人以爲結束時。

    林舒晴有讓木匠帶着一根細長的竹子過來了。

    一人分一小塊的竹節,還搬了一盆肉過來,衆人拿着手的東西,百思不得其解。

    “我來教你們做臘腸,可給我看好了,仔細學着。”林舒晴說着挽起了袖子,拿起了這細長的竹筒。

    這一小塊竹筒兩邊都是空的,這邊對着豬場,那邊便能把豬肉塞進去。

    林舒晴拿着筷子慢慢往裏推着,把腸灌滿。

    下人們也跟着學着,慢慢做着。

    做完了一條香腸後,林舒晴很滿意,又教他們用細麻線把這腸捆上。

    又用小的竹籤子在上面紮了不少的孔。

    “你們綁起來以後,記得這上面的孔一定要扎,不然這腸會裂開。”林舒晴仔細吩咐着。

    看着下人們做得有模有樣纔算滿意。

    她這做香腸的手藝是跟大學食堂裏面的廚師阿姨學的。

    她當時全靠着獎學金過日子,獎學金雖然能喫飯,可一個女孩子日常要用錢的地方不止是喫飯,便在食堂的檔口裏做起了勤工儉學的活計

    大學食堂檔口裏面的餐廳換得快,可能半個學期就換上一批新人,或者一批新菜。

    加上大學裏面的學生,要兼顧衆人的口味,彩色也是的。

    她打工之餘,也學了不少的手藝。

    這個便是她跟一個川蜀的阿姨學的。

    阿姨當時不回家過年,便帶着她在食堂裏做香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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