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梁皇室都是天母的後人,也稱之爲聖子。聖子祈福,更加能感應神明。”洪公公虔誠道。

    這般說辭林舒晴是怎麼都不信。

    可又找不着頭緒,只能呆坐着。

    捧着陛下留給她的那聖旨,慢慢思考着。

    暮色四合,宮殿裏冷風一陣一陣的。

    外面一串串的腳步聲,林舒晴站在偏殿門口望着。

    才發現外面人頭攢動,前面的各個都是熟悉的面孔。

    有太妃、皇后、平昌王、各位皇子,和大臣們。

    正殿的門忽然打開了,吱呀一聲。

    一個老太監站在門口,低着頭臉色嚴肅道:“傳陛下聖旨:……”

    聽罷,前面院子的裏站的人跪了一堆。

    洪公公在那太監開口時瞬間就跪了下去,那速度把林舒晴也驚到了,也立馬跟着低頭跪下,領旨。

    “……朕難再操持國事,便從今日起,傳位於大皇子穆皓丹……望百官細心輔佐大皇子……”

    再接着的,便是希望衆人細心輔佐大皇子一類的話。

    毫無懸念,大皇子便是未來的陛下。

    “臣領旨,吾皇萬歲萬萬歲……”大臣們在前院喊着。

    林舒晴叩拜一陣也跟着站了起來。

    衆人的注意力被這旨意吸引走了,一個個瞧着帝王寢宮裏昏黃的光,完全沒人注意到側面院中林舒晴。

    林舒晴也藉此機會把衆人的臉色打量的一清二楚。

    不少大臣已經涕淚之下,皇妃和皇子們都是滿臉悲慼之色。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見父王!”大公主忽然喊道。

    “不知大公主有何異議?”站在大殿前的老太監冷眼道。

    “大哥雖是長子,可他並不是嫡子。如何能當這皇位,八皇子纔是陛下的嫡子,才最有資格繼承皇位。”大公主站在人羣中不甘喊道。

    “淳兒!”皇后猛地打了大公主一巴掌。

    “你這說什麼胡話。”

    啪的一聲,林舒晴這邊也能地分外清脆。

    這一巴掌,想必很疼。

    “大姐,遊兒一向敬重大哥,大哥是遊兒心中最厲害的哥哥,什麼都會。這皇位大哥來坐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一個半人高的小童站了出來道。

    大皇子也站在老太監身側,聽到這話只是打量了大公主一眼,臉色紋絲不動。

    “父皇定然是病了,是病了……”大公主捂着臉,不甘道。

    大公主眼眶發紅,淚水在裏面打轉,盯着正殿門口的位置。

    接着,又一個小太監走了出來。

    對着衆人行了個禮道:“陛下喚各位皇子公主進去。”

    說完,候在門口的十來位皇子公主跟了進去。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宮殿裏爆發出猛烈的哭聲。

    接着,大公主被宮女們拖了出來。

    “傳太上皇旨意,大公主對新帝不敬,奪其封號,以儆效尤。”老太監站在門口冷眼說着。

    “各位大臣們有什麼事,以後便找皇上吧,太上皇要養病呢。”

    說着,太監又進了裏面。

    唯獨長公主坐在地上,扒着皇后的腿哭道:“母后,母后,我不要被剝去封號,母后,求求您了,您去跟父皇說說吧,您纔是皇后啊!”

    “我連個封號都沒了,怎麼像話呢?”

    皇后穿着華貴的鳳服,被大公主搖到頭上金簪猛烈搖晃。

    本是悲切的皇后這會兒臉色也差了,直接冷眼蹬着大公主,一把推開她。

    大公主跌坐在地上,沾了滿身的塵土,頭上的簪子掉了幾隻,分外狼狽。

    “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你如此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盡不到長公主該盡的責任,剝去封號,是對你的小懲大誡。”

    “若你再拎不清,我定然請旨陛下,把你貶爲庶人。”皇后冷冷道。

    見此,各位大臣也收了勸誡了心思。

    父母管教自己的子女,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何況這是皇后的陛下,是夫妻的典範。

    大公主確實有些過了,仗着太上皇的恩寵,敢對陛下不敬。

    “晴兒……”平昌王的聲音傳來。

    林舒晴才驚覺身邊多了一個人。

    她瞧大公主瞧得太認真了,畢竟這皇家的熱鬧不是誰都能看的。

    “聖旨宣讀完也無事了,姨父送你回去吧。”平昌王面容嚴肅道。

    以往的平昌王都是語氣裏慈愛,臉上帶笑。

    今日……

    今日的變故太多了。

    “姨父不留在宮裏嗎?”林舒晴問了一句。

    “不必了,想必陛下能照顧好太上皇的。太上皇喚我們前來,便是爲了宣佈他的旨意。”

    “旨意發下去了,大臣們也都明白了。”

    林舒晴點點頭,她老是待在宮裏也不是個事,現在還是回家好。

    說着就跟着平昌王一起走,直到平安回家。

    平昌王目送林舒晴進了府裏,才慢慢離開。

    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林舒晴剛剛坐下,便聽到外面鳥兒婉轉的叫聲。

    微擡頭看了窗戶的地方,“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是……”

    丫鬟婆子們一個個退下了。

    林舒晴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打開。

    汪一山便從窗戶外跳了進來,依舊那般面容喜慶。

    “姑娘!”

    “有什麼要事嗎?”林舒晴問道。

    這暗號是她跟汪一山越好的,若是他有什麼要事,便吹這個調兒。

    雖然汪一山居住在府裏,可兩人的身份也不適合偷偷在屋子裏見面聊天。

    這說的話,也不是能讓身邊丫鬟聽的。

    “姑娘,我一路跟去皇宮,跟宮裏的白鶴打了個招呼……”說着汪一山臉上帶着一股興奮和自豪。

    “我還跟白鶴過了幾招,這白鶴的功夫果然不如我,我一個便能打十個白鶴!”

    林舒晴無奈眨了眨眼睛,“你是來炫耀自己的功夫的嗎?”

    “當然不是了姑娘。”

    “我來找姑娘,是有要事跟姑娘說。”

    “姑娘跟那平昌王親厚嗎?”汪一山慎重道。

    林舒晴不解其意,倒也回答了,“他是我姨父,自然是親厚的。”

    “我覺得這平昌王有鬼!”汪一山神色嚴肅道。

    林舒晴雖知道汪一山是天相師後人,也確定了他的身份。

    可跟那位位高權重,萬人敬仰的平昌王比起來,她是更加信任汪一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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