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設有一個離魂陣,只有通過才能得到想要的藥。
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它能逼人面對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事,而且是無限放大在眼前。
那老人就是看穿子冉心底有個不堪的角落,所以指定她闖關。
聽說進去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沒人出得來。
最後,子冉爲了救她,瞞着沈離醉,服下那藥老的藥,毅然進去闖關……
說到這裏,沈離醉輕輕覆上子冉的手,子冉回握,對他露出釋然的微笑。
回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她而今有的只是感慨。
若非執意進去,今日,她的嫂嫂就不可能坐在對面同她的哥哥一塊相愛相守。
若非執意進去,也就沒有今日的子冉和沈離醉。
當時的她進去後,確實陷入了可怕的夢魘裏,不是還恨哥哥對她做的那些事,而是,因爲那些事沒法對沈離醉說出自己的心意。
那是她的心魔,很可怕的心魔,沈離醉的嫌棄,傷害,總之是越害怕就越可怕。
沈離醉也想起那一段日子了。
當時,他闖進去救她的時候,看到了她爲他生不如死的模樣,也終於妥協於自己的心。
只是,當他救了風挽裳再回去的時候,她卻已經亂了心智,那時候的他就知曉她是在逃避他才裝成那樣的,花費了半年的時日去悉心照顧,總算讓她放棄,也願意相信他,接受他。所以,纔有了而今的他們。
但這些,他們說好了不會同顧玦他們說,省得叫他們不好受。
風挽裳和顧玦又豈會不知曉他們刻意跳過了什麼,既然他們不說,也就選擇不問罷了。
只要人好好的就好,他們不說必然有他們不說的道理。
“好了,見到你嫂嫂好好的了,該放心去歇息了。”沈離醉對子冉道。
“我不累,我還要和嫂嫂好好聊聊呢。”子冉擺擺手。
“趕了一日的路怎會不累,若非你堅持,本來該在山下客棧住一宿,明日再上山來的。”沈離醉皺眉。
風挽裳不由得暗笑。
這沈離醉看起來寡淡如水,不冷不熱的性子,卻沒想到還能如此絮叨。
“哎呀!我而今見到哥哥和嫂嫂了就不累了嘛!你去想想有什麼可忙的,快去忙去!不是有話要同哥交代嗎,你們一邊交代去。”子冉說着,上前從自個的哥哥手裏搶人。
“你不累,肚子裏的那個會累。”
沈離醉淡淡的聲音彷彿定格了畫面。
風挽裳怔了半響,才緩緩看向子冉還很平坦的肚子,而後,欣喜地站起身,“你有身孕了?!”
這宣佈來得太猝不及防,子冉回頭瞪了眼沈離醉,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三個月了。”
“真的嗎!太好了!來,別站着,快快坐下。”風挽裳仔細地扶她坐下,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好似即將當孃的人是她。
顧玦皺了皺眉,徐徐擡眸,興味地看向沈離醉,“這下是真得好好交代了。”
沈離醉明白,坦然地看向他,“我與子冉在半年前已簡單地成了親。”
“嗯哼,先斬後奏?”顧玦輕眯鳳眸,腳尖漫不經心地繞着小雪球的尾巴玩。
他估計早就看穿了沈離醉對子冉有不一樣的感覺,所以才那般放心地託付於他吧。
那他而今還故意這般刁難是要作甚。
“不是的,是我讓他別通知哥哥的。我們那會想要到處走走,生怕哥哥要我們回來。”
所以,這次是有了身孕所以才前來雙喜臨門?
顧玦握住放在肩上的小手,揉着把玩,鳳眸又徐徐地看向沈離醉,“你打算如何做?”
沈離醉明白,上前掀袍一跪,“沈離醉拜見哥哥、嫂嫂。”
顧玦挑眉,來這招?
風挽裳欣然上前虛扶起他,“沈爺,不,該喚作妹夫了。妹夫快快請起。”
“多謝嫂嫂。”沈離醉頷首道謝,而後回頭看向子冉,“子冉,這下,可以歇息了嗎?”
聲音依然是平穩無波,可子冉卻乖乖地聽他的話,“好啦,歇息就歇息。”
“樓下留有一間客房,你們若不嫌棄就隨我來吧。”風挽裳笑道。
“有勞嫂嫂先帶子冉去歇息。”沈離醉說。
“正好,嫂嫂,咱們回房繼續聊!”子冉開心地提議。
風挽裳在兩個男人之間看了個來回,點頭,上前攙着子冉出去。
她明白,他們兩個男人有話要談。
兩個女人離開後,沈離醉才落座在顧玦對面,動手倒茶,“若你擔心的是她的身子的話,大可放心,若這孩子危及到她,我也不會留着。”
然,顧玦只是撥弄茶蓋,一下一下的,沒有說話。
“你反對?”沈離醉放下茶盞,擡頭直接問。
茶蓋落定,顧玦輕笑,“爺何必做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聞言,沈離醉愕住,隨即明白過來了,這人果然是打從一開始就打算將子冉的終身託付於他。
“那你是爲何?”臉這般不快。
“爺好似沒收到關於子冉的聘禮?”陰柔的嗓音慵懶徐徐地響起。
沈離醉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半點意外,起身去將自己的藥箱拿過來,從裏邊取出一個小木盒遞給他,“這是‘血滴子’,這東西極爲珍貴,可去淤血,通血脈心律,還可美容養顏,這世上僅存三顆。”
顧玦瞧着那盒子,滿意地勾了勾脣,放下茶盞,伸手接過,打開盒子,瞧見裏邊的三顆藥丸,嘴角的弧度加深。
“你就不問我子冉需不需要?”沈離醉忍不住問。
顧玦蓋上盒子,擡眸,“若需要你會捨得拿出來?”
沈離醉不禁發笑,“說的也是。”
坐下,以茶代酒,敬他的瞭解。
“你呢?打算如何?”閒聊似的問。
“嗯?”顧玦又拈出一顆藥丸研究,懶懶地擡了一眼。
“孩子。”
“沒打算。”
“是擔心關於皇家的那個詛咒?”
顧玦不答,看起來是懶得答。
“其實,她已是外嫁,雖說也有可能遺傳,但爲了這樣一個可能,剝奪她爲人母的機會,未免太可惜。”
門外,因故折返的風挽裳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