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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琴瑟在御,歲月靜好(6)

    山中的夜,只有冷風在黑暗中獵獵作響。

    兩個身影立於燈籠搖曳的門廊裏,橘黃的燈色映出兩張各有千秋的俊臉。

    “多久了?”顧玦負手而立,眉眼染了冷色。

    沈離醉挑眉,不解。

    “別跟我說你不知情。”還跟他裝!

    沈離醉無奈一嘆,反問,“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你說呢!”陰柔的嗓音已帶了些許怒意。

    不用看,沈離醉也知曉他背在後頭的手已攥成拳,再不如實交代,只怕那拳頭就要朝他招呼過來了。

    想必是方纔在同鬼才烤東西喫的時候被他察覺的,該說他心思太過敏銳,還是太過了解他自個的妻子?

    “有月餘了。”

    月餘……

    顧玦輕眯鳳眸,微微昂頭,呼吸,再深呼吸,剋制住想要殺人的衝動,睜開眼,凌厲逼人。

    “你居然敢!”居然敢瞞着他,讓她有孕!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她每次看着子冉的肚子的時候,目光有多渴望,對子冉的每一個舉止比我還緊張。”

    他怎可能不知道?

    自打知曉子冉懷有身孕後,她對子冉呵護有加,就像一個母親,擔心地看着初學走路的孩子。每每盯着子冉的肚子,或者說到關於孩子的事時,那雙美麗的眼兒除了欣羨,更多的是失落。

    每次看到她如此,他又何嘗好受。

    這一年來,他好不容易纔幫她改善在每月來那事時的恐懼感,卻沒想到更深的恐懼就要來了。

    “爺真後悔讓你們住下!”有些咬牙切齒地說完,他拂袖,朝二樓走去。

    “我希望你能聽聽她如何說再做決定。”沈離醉忍不住多嘴一句。

    但是,那個身影走得沒有一絲猶豫和停頓。

    唉!

    但願,不要是傷心的結果。

    這世上沒人說得動這個男人,除了,樓上那個女人,男人的妻子。

    ……

    二樓,顧玦進門的時候,看到坐在桌前的她正在捂着胸口乾嘔。

    他蹙眉,走上前。

    “爺。”小蓮蓬率先發現他,趕忙欠身行禮。

    風挽裳嚇得趕緊坐直身子,掩飾不適,對他溫柔淺笑,“爺這麼快就談完事了。”

    他說和鬼才有點事要談來着。

    顧玦看着她臉上因爲乾嘔而引起的蒼白,揮手讓小蓮蓬退下,拉着她到桌邊,讓她坐好,而後,倒了杯熱茶給她。

    風挽裳伸手接過,也發現了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一種深不可測的平靜,就像過去看到的,出現在他臉上的,暴風雨前的前奏。

    她的心咯噔一跳。

    莫非,他已知曉?

    看到他正緊盯着她,她不安地雙手握住小小茶杯,以喝茶來逃避他那能洞悉人心的目光。

    “你身子不適?”他問,明明語氣很平和,可她就是覺得有事。

    “應是鬼才烤的東西太好喫,喫太多了。”她對他微笑,找到藉口搪塞。

    “爺可沒見你喫什麼,就連唯一啃完的那個玉米也是餵了小雪球。”說着,凌厲的瞥了眼在那邊呼呼大睡的小狐狸。

    真該像鬼才說的,喊它小肥狗得了。

    話說到這裏,憑這一年來的朝夕相處,如膠似漆,再看他的臉色,他的目光,風挽裳可以肯定,他知道了。

    輕嘆一聲,昂頭,剪水雙瞳帶着懇求望向他,“爺,你知曉了,對嗎?”

    他支開她上樓,不是跟鬼才有話說,而是去找沈離醉。

    這樣小心翼翼的語氣,這樣小兔子似的眼神……

    顧玦柔了目光,蹲下身,握上她的一雙小手,鳳眸裏即使是責備,也帶着寵溺,“小挽兒,你以爲能瞞得了爺多久?”

    她知曉,瞞不了多久的。

    他比她還了解她自個,何況,他的心思、目光都敏銳犀利得嚇人。

    就從她這一個月來一再拒絕他的求歡就知道了。

    她抿脣,看向他,坦白,“爺,其實沈爺來的那天,在屋裏同你說的話,我聽到了。”

    “然後呢?”他聽完沒有半點意外,顯然是已經猜出來了。

    “然後……我還是想給爺生一個孩子,想接咱們的長悠回來。爺,對不起,我沒問過你,就擅自做了決定。”若是讓他知曉,他定然不會讓她懷上孩子的。

    這人若鐵了心不要,那她這輩子就休想懷得上,不然,這一年來,怎會做得這般滴水不漏。

    “爺很確定給你喫的藥沒換過。”應該是她找沈離醉取了‘解藥’。

    說到這,風挽裳就羞赧地低下頭去了,小小聲地說,“是香欒。”

    顧玦詫異地挑眉,怎麼也沒想到問題是出在這上頭。

    真是……百密一疏。

    “那日,知曉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要孩子後,我思來想去,翌日就去找了沈爺,希望他能成全我的心願,他就忽然同我提起當年意外懷上孩子的事,暗示我是喝了香欒汁所致。”她越說聲音越低,頭也羞愧地垂得更低。

    所以,這就是她那陣子爲何突然提起想要喫香欒的主要原因?

    難怪,那陣子的她……嗯,比平時惹火太多。

    原來他的小挽兒耍起小心機來也是非同凡響,這一耍,就耍出個胎兒來了。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只看不語。

    風挽裳擡頭看到他一副正考慮該如何處置的樣子,心下慌亂,反握住他的手,“爺,不會有事的。你瞧,我幾次頻臨死亡都被救回來了,而今還活得好好的。何況,而今醫術高明的沈爺已同我們是一家人了,就算真有爺擔心的事發生,沈爺也會隨時都在。再說,生下的也不一定就是女娃,而且,我已屬於外嫁,也許……那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一口氣同他說那麼多話。說完後,她提着心,緊張地看着他的反應。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被他這般看着,她的心,更慌了,因爲看穿了他鳳眸裏逐漸凝聚的堅決。

    她對他搖頭,在心裏吶喊不要。

    可是,他還是狠下心說出口——

    “小挽兒,乖,這孩子,咱們不要,嗯?”

    語氣很溫柔,還靠了過來,揉着她的發,於她額貼額,如此親暱,卻如此殘忍。

    “不!”她推開他,語氣堅決,站起身,看着他,儘可能地心平氣和,“這就是我爲何不想讓你那麼快知曉的原因,至少,五個月後,你要想打掉孩子也來不及了,因爲我知曉你會顧慮我的身子而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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