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改前非這句話並不是對於任何人都試用的。

    或許更準確的說,顧言之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本來應該是回北大的,可結果她壓根沒有迷途知返的意思,拿着聶樂的手機輕而易舉就找到了陳良。

    畢竟老爹雖然說是讓她回學校,可是她答應了嗎?

    “你不是說一會就嗎?怎麼那麼久?”

    兩人是在一家研究院門口見的面。

    在這裏,顧言之那張臉就沒那麼好用了,沒能長驅直入,足足在門口等了半小時,就連那站的筆直如松的值崗哨兵在此期間都轉動,情不自禁瞟了她幾眼。

    要是換作一個長相不怎麼友善的大老爺們,或許早已經被帶進安保室詢問了。

    見陳良從研究院裏大搖大擺的出來,好不容易纔“重見天日”的顧大小姐便忍不住抱怨,畢竟以她的身份,應該還從沒有這麼等過一個男人。

    “我也想走,可人家不讓啊。”

    “你和那些科學家有什麼好聊的。”

    陳良苦笑了下。

    這幾天雖然顧言之沒來找他,但他也沒閒着,做客各種機關單位,幾乎把京都幾個主要部門都見識了個遍。

    “你怎麼拿你哥的手機?”

    剛纔在裏面,也不太方便問。

    畢竟要是顯示的是顧言之來電,這電話他會不會接,真是另一回事了。

    “我手機被我媽沒收了。”

    顧言之還是一如既往坦誠,說這話的時候一點羞愧都沒有,從容淡定。

    這幾天沒收到她的任何消息,陳良就知道多半這妞是被“關”了起來。

    可奇怪的是,他還以爲刑期至少是十天半個月,可這才幾天,怎麼聶家這麼快就給她解禁了?

    還是沒吸取教訓,太過溺愛了啊。

    “你不怕你媽知道了又責備你?”

    陳良隱晦道。

    “我怕什麼?今天可是我爸讓我出來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出來肯定會來找你,可他還是這麼做了,這就說明他是故意想讓我來找你。”

    顧言之說的那是個理所當然,不過不得不承認,還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你那款戰鬥機,看來確實挺厲害的嘛。”

    “那是當然,這種事情我要是撒謊,豈不是在和整個國家開玩笑。”

    陳良看了眼時間。

    “喫飯沒?”

    顧言之很不意外的搖頭了搖頭。

    “走,喫飯去。”

    陳良有點無奈,他來京都本來是客人,這妞纔是地主,可結果卻是這妞總是來找他蹭飯。

    “你現在和他們談的怎麼樣了?”

    兩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餐廳。

    “和誰?”

    顧言之翻了個白眼。

    “你說呢?你來京都是幹什麼的?這幾天不會只是在遊覽觀光吧?”

    陳良搖了搖頭。

    “還沒有消息。”

    這幾天他雖然忙的不可開交,但正事確實還沒有進展。

    顧言之微微皺眉。

    “這都這麼久了,上面難道還沒有商量好?”

    來京都快半個月的陳良倒是很沉得住氣。

    畢竟事關重大。

    他能夠理解的高層的想法。

    這個口子一開,會造成怎樣的影響無法預料,假如他是高層,肯定不願意冒險。

    可是破曉的誘惑卻又無法抗拒。

    他將破曉一號贈予國家,除了那一份家國情懷外,其實也是爲了讓高層明白一個道理。

    只有他纔有能力製造破曉。

    這一點非常關鍵。

    想必這幾天高層之間的討論非常激烈。

    聶榮也再次試探過他的口風,可是他的態度比較堅決,堅持私人經營。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小生意,而且也沒有過先例,上面當然得慎重考慮。”

    “你倒是挺有耐心的,不過你得小心點,這麼久還沒定論,說明上面很矛盾,你要知道,財帛動人心,指不定哪天你就和我這幾天一樣的下場了。”

    顧言之笑得很明媚,完全看不到半點當了幾天囚徒的陰鬱。

    着實很敢說。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也並不算純粹的陰謀論,利益會讓人喪失理智,做出一些違背道德甚至是違背法律的行爲,換在國家層面其實也是一樣。

    不過陳良似乎對此並不怎麼擔心。

    “你可得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和我不一樣,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你這樣的話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會給聶叔帶來不小的麻煩。”

    他輕咳一聲道。

    “這有什麼?”

    顧言之不以爲意,“我說的是事實而已。”

    陳良有點想笑,但同時也覺得這妞挺可愛的。

    他低頭喫飯,“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理清楚吧,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這不是一回事嗎?”

    顧言之不假思索。

    陳良擡起頭,目露不解。

    “怎麼就是一回事了?”

    “我現在的事,不就是和你的事嗎?所以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

    這妞和說繞口令一樣,不過陳良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關了這麼些天,怎麼還像沒半點改變?

    難怪聶榮把她放了出來。

    指望這妞幡然醒悟,看來是癡人說夢。

    “別把每個人想的那麼陰暗,再怎麼說,我也是把第一架破曉送給了國家,國家應該不至於恩將仇報。”

    雖然覺得顧言之的話有一定道理,但陳良並不覺得高層會走那一步。

    並不是指望所謂的“將心比心”。

    而是因爲他相信,高層不會如此短視。

    他創造的不僅僅只有一個破曉,他還攻克了絕症,高層應該能夠衡量他的價值。

    “你把飛機送給國家了?”

    顧言之驚訝道。

    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陳良點頭,大義凜然道:“作爲國家的一份子,爲國家做貢獻,這是應該的。”

    顧言之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

    “你可真夠大方的,這是交‘保護費’嗎?”

    陳良沒說話,忽然從兜裏把手機掏了出來。

    “你幹什麼?”

    顧言之皺眉疑惑。

    “錄音。”

    “錄音?”

    “嗯。”

    陳良點了點頭,平靜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曾經那個央臺的著名主持人,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麻煩你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我錄下來拿去檢舉恐怕又是一件功勞。”

    “你幼稚不幼稚啊你。”

    顧言之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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