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餐廳離王府井不遠,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這家餐廳的規格。

    一共三層,但佔地廣闊,單單一樓就擁有將近一百個座位,即使消費門檻註定將普通百姓隔絕在外,可是當陳良和趙清子進入的時候,餐廳一樓近乎座無虛席。

    “抱歉,二位,我們店已經客滿了,想用餐的話,可能需要排號。”

    服務員臉上掛着真誠的歉意。

    因爲國人的從衆心理,一些知名餐飲店門口經常排起長龍,喫一頓飯可能要等上一兩個小時的景象司空見慣。

    “我們找人,二樓,秋字號包廂。”

    聽到陳良的話,服務員立即滿臉歉意的彎腰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轉身帶路。

    “請跟我來。”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陳良和趙清子來到二樓一間掛着一葉知秋牌子的包廂門前。

    “這就是秋字號包廂。”

    “謝謝。”

    陳良平易近人,等服務員走後,擡手敲了敲門。

    “篤篤篤……”

    開門的是夏長歌,或許是沒有料到趙清子也在,第一時間愣了一下。

    看來這二人的關係,比他預料的還要親密啊。

    這是自己打電話時本來就在一起,還是後來才湊到一塊的?

    如果是後者,那就說明陳良對自己還存有一定戒心啊。

    心念急轉間,夏長歌的神色迅速恢復正常,笑着和二人打了聲招呼。

    “快請進。”

    陳良點頭一笑,和趙清子進入包廂。

    包廂內古香古色,很像古裝電視劇裏的那種場景,牆上掛着古意盎然的山水畫,屋內還放置着屏風。

    四名身穿宮廷服裝的年輕的女子分別坐在四周牆角,優雅端莊,淺笑着抱着一把古箏演奏,婉轉悠揚的箏樂將人不由自主帶入另一個世界,忘記俗世的憂愁與煩惱。

    這地方確實不錯,不說菜味道如何,起碼這份服務已經足夠讓人記憶猶新難以忘懷了。

    那位長得很像芭比娃娃的女孩也在,跟一對陌生的男女圍着中央的圓桌上坐着,或許是因爲外人在,所以沒有像那天在酒吧內直抒胸臆,主動起身和陳良打了聲招呼。

    “陳董。”

    能顧全大局。

    這纔是大家閨秀嘛。

    陳良貌似受寵若驚,立即喊了聲:“夏小姐。”

    與此同時,他不留痕跡的打量起旁邊那兩個陌生男女。

    毫無疑問,這就是夏長歌電話裏說要介紹給他認識的人物了。

    從表面上,這二位都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起碼遠不如夏家兄妹這麼扎眼,一眼就能察覺出與衆不同,

    假如扔在人羣中,這二位絕不會引人注目,長相很普通,女人臉上掛着恬淡的微笑,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則表情嚴肅,互相形成鮮明對比,但挨着坐在一起,同時又給人一種非常有夫妻相的感覺。

    “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叫錢麗,旁邊是她的丈夫周正偉。這二位是我朋友,陳良,趙清子。正偉,現在不是在單位,別整天板着臉,待會大家好好喝兩杯。”

    夏長歌笑道,又打開了一瓶茅臺。

    錢麗笑容友善,同陳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趙清子,不知道她究竟清不清楚趙清子的身份,看着趙清子那張得天獨厚的臉,由衷讚賞道:“趙小姐真漂亮。”

    剛纔前所未有的換上黑絲短裙驚豔全場的趙清子似乎沒有以往那般不近人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錢小姐過獎了。”

    坐在錢麗一旁的周正偉端詳了一會趙清子,然後收回目光,主動衝着陳良伸出手,一本正經嚴道:“中記委,監察五室主任周正偉。”

    中記委?!

    陳良內心一驚,終於明白夏長歌說自己有興趣見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龍國自古以來就是官本位社會,居廟堂之高的那些官員,永遠是食物鏈的最頂端。

    而中記是幹什麼的?

    監察百官!

    裏面的一個主任,雖然可能按照級別來說可能並不算高,可特殊的職責賦予他們非同尋常的權威。

    他們隨便下到一個地方,當地官場誰不都要客客氣氣的?

    只是耐人尋味的是,夏長歌介紹這種人物給自己認識是什麼意思?

    陳良下意識朝夏長歌看了眼,只見對方沒有任何異色,正滿臉笑容的招呼大家喝酒。

    “正偉,聽說你正在查杜豐田?這裏都不是外人,不違反紀律的情況下,你把情況給我們說一說,簡單點也沒關係,全當是滿足我們的個人好奇心。”

    杜豐田?

    陳良不知道這是何許人也,但卻敏銳注意到“杜”這個姓氏。

    這個杜豐田,會不會也是杜家的?那個杜驍杜大少的哪個親戚?

    臉色古板的周正偉猶豫了下,似乎在措辭,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杜豐田的案子已經定性,他爲人好大喜功,以權養商,貪污受賄,行事霸道,並且與多起惡意傷害事件有牽連,我們目前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只等他親口交代。”

    “聽說你們昨天已經把他給規起來了?”

    夏長歌問道。

    昨天?

    陳良安靜旁聽,眼神閃動。

    這不是自己遭遇襲擊,和趙泰喝茶的時間點?

    “嗯。”

    周正偉點了點頭。

    “其實他說不說都已經一樣,只不過垂死掙扎而已,正偉,恭喜你又爲國家和人民拿下一個害羣之馬,又立大功,來,我敬你一杯。”

    兩人喝完一口酒,夏長歌笑問道:“你們在中記幹了這麼久,有沒有想過換個崗位?比如組織部?不管怎麼說,你們現在的工作,實在是太過得罪人。”

    紀律和組織。

    一個負責拉人下馬,一個負責扶人升遷。

    這兩個地方的人,在外人眼裏的地位顯然是不一樣的。

    以下夏長歌的身份,說出

    說出這樣的話顯然不是無的放矢。

    錢麗朝丈夫看了一眼,微微苦笑。

    基本已經確定這個杜豐田肯定就是杜驍哪個親戚的陳良也饒有興趣的看着周正偉。

    從中記到中組,絕對是從地獄到天堂了。

    周正偉捏着筷子,平靜喫菜,聲音雖輕,但卻異常堅定:“有些工作,總得有人來做,我維護我該維護的,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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