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琛一夥人全部被抓走,偌大包房,很快只剩下陳良一個人。

    陳良看着一桌子幾乎沒怎麼動的飯菜,把領班叫進來,囑咐他將飯菜打包分給街上乞討的老人。

    領班不敢擅作主張,詢問經理,酒店經理那會兒陪着關琛迎接陳良,曉得陳良身份尊貴,趕忙照做。

    陳良隨後騎車回家,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瞭解情況,調查關琛等人被抓的原因,究竟是因爲東窗事發,還是被他連累。

    第二天上午,有重要消息反饋回來,這大半年,蔣家一直暗中針對關琛這夥人。

    由此可見,昨晚關琛請他喫飯的目的,或許也是因爲蔣家,只不過關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抓走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旦進入這一行,就沒那麼容易好脫身,關琛一直努力洗白,可結果呢?

    這就和紋身一樣,一旦紋上,一輩子都會在你身上留下烙印,不是穿幾件華麗衣服就可以遮擋住的。

    陳良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關琛幫過他,現在關琛出事,他也不能袖手旁觀,帶上天,陳良開車前往漢城最好的醫院,省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蔣必武就在附院治療。

    特護病房外,前些天在K米爲保護蔣必武而受傷的長髮青年阿勇雙臂環胸靠在門邊,聽到有腳步聲臨近,漫不經心扭頭,神經頓時繃緊,下意識站直身,如臨大敵。

    他從小習武,獲得過多項武術賽事大獎,隨後被蔣必武以重金招攬,收至麾下,替蔣必武解決過不少麻煩,可以說未逢敵手,當然,那是幾天之前。

    “站住!”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哪怕喫過一次虧,可這種情況,阿勇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側身,擋住陳良和天的路。

    那天在K米也就罷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囂張,居然還敢跑到醫院鬧事。

    “別誤會,我只是想和蔣少聊一聊,請讓開。”

    陳良面帶微笑,平和友善,他身後的天依然氣質冰冷,並且陰翳。

    “抱歉,我不認爲蔣少願意見你。”

    阿勇全身繃緊,蓄勢待發,做好拼命的準備。

    “既然如此,得罪了。”

    陳良輕聲道,與此同時,身後的天如影子般衝出,迅速朝阿勇撲去,兩人糾纏在一起。

    陳良視若無睹,失去了阿勇的阻攔,他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病房。

    “在吵什麼?!”

    病房內,被打鬥聲吵醒的蔣必武還沒意識到什麼情況,很是煩躁的吼了一聲。

    旋即,他看到房門被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當看清那張臉,他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心跳都漏了半拍。

    很顯然,陳良那天對他的摧殘,給他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

    “你怎麼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蔣必武強裝鎮定,色厲內荏,並且大喊道:“阿勇!阿勇!”

    “別喊了,他現在恐怕保護不了你了。”

    陳良拉過一把椅子,大搖大擺在牀邊坐下。

    “蔣少,別緊張,我沒有惡意,今天過來,我只是探病的。”

    蔣必武抿了抿嘴,終於聽清外面的吵鬧是打鬥聲,他自然不會相信對方是好心探病的鬼話,要知道假如松醫晚一點,他後半輩子恐怕都沒法用右手喫飯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姓陳的,你別欺人太甚!”

    從語氣就可以聽出,這位蔣少已經認慫。

    識時務者爲俊傑,在K米,他已經充分了解了這小子的狠辣,當時他叔叔在場對方都敢動手,更別提現在了。

    蔣必武不願意承認,此時自己內心真的產生一股很恥辱的恐懼感。

    “蔣少既然這麼不願意看見我,那好,撥通你叔叔的電話,我跟他聊幾句,聊完我就走。”

    住院這幾天恨不得扒陳良皮喝陳良血的蔣必武,當真見到陳良,卻發現自己提不起一點狠勁,猶豫了一會,還是忍辱負重的選擇照辦,拿起手機撥通蔣文韜的電話,然後顫巍巍的將手機遞給陳良。

    “喂?”

    “蔣部,是我,陳良。”

    當陳良的聲音響起,那頭以爲是侄子打來的蔣文韜頓時一驚,繼而變得緊張起來,立即道:“你不要亂來?”

    “蔣部,你放心,蔣少現在很安全,我想問你,收拾關琛的那夥人的,是不是你?”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還希望蔣部高擡貴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現在關琛已經回頭,並且做了不少好事,爲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陳先生,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這是我們正府的事,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假如是秉公執法,那自然沒話說,怕就怕有人公權私用,公報私仇,你說對吧,蔣部?”

    蔣文韜咬牙切齒,到了他這個地位,有幾個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不管怎麼說,關琛一幫人存在違法犯罪的事實不是假的,他們罪有應得。”

    陳良笑了笑,瞥了眼惶惶不安的蔣大少。

    “罪有應得,蔣部說得好,可據我所知,蔣少做的壞事也不少,不知道蔣部需不需要我提供證據?”

    陳良停了下來,聽了會那邊沉重的呼吸聲。

    “我知道要求蔣部大義滅親有些強人所難,如果蔣部願意,我可以代勞。”

    “你……”

    蔣文韜怒不可遏,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他這個侄子,他自然瞭解,狗屁倒社的事一大堆,只是礙於他的權勢,沒人敢追究而已,可假如一旦認真,指不定他都得受牽累。

    “蔣部,俗話說好,退一步海闊天空,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你說呢?”

    蔣必武坐在牀上,一句話不說,看着陳良威脅他叔,看着陳良將手機扔在牀上,從容不迫走出病房,這才長出一口氣。

    怨恨的看了眼陳良背影,他慌忙抓起手機,道:“叔,我沒事兒,那個姓陳的只不過是虛張聲勢,你千萬不能……”

    “啪!”

    一向對他寵愛有加的叔叔這次沒聽他把話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蔣必武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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