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一幕的旅遊團衆人目瞪口呆。
撲通!
野豬重重砸在灌木叢裏。
看着落地的陳良,不少人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竟然有人敢與野豬硬碰硬,並且還是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
逃過一劫的嚴歐滿臉煞白,驚魂未定,看着擋在自己身上的陳良,心情一時間十分複雜。
尷尬,慚愧,嫉妒,慶幸,震驚……
假如不是對方挺身而出,此時他恐怕已經被野豬尖利的獠牙給刺成透心涼。
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小命的嚴歐後背全是冷汗,雙腿發軟,癱軟在地上。
野豬這種畜生再厲害,也知道趨吉避凶。
它哼哼幾聲,掙扎着重新爬了起來,兇厲的眼睛扭過來看了眼一幫人類,沒再繼續發動攻擊,掉頭衝進叢林深處,眨眼不見了蹤影。
“草,良子真他麼生猛!”
董冬眼神恍惚,有感而發,他旁邊的妞也神色呆滯。
之前她還不覺得陳良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理解爲什麼看起來最平凡的陳良能夠成爲這個小團體的核心,就連杜少都對他很客氣,現在她明白了。
肉體凡胎竟然敢去招惹幾百公斤的野豬王,這是何等的膽魄?
跟着這樣的男人,簡直安全感爆棚!
滿眼震撼的杜邦請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努力平復劇烈波動的心緒,這次算是徹底服氣。
“陳良,你真是太厲害了!”
王新橋如大夢初醒,趕忙跑了過來,上下仔細打量陳良,關心的問:“沒事吧?”
陳良搖了搖頭,緩緩呼出口氣,“我沒事,大夥沒受傷吧?”
“沒,多虧了你,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王新橋心有餘悸,對陳良刮目相看,甚至可以說肅然起敬。
枉之前他還說要保護人家。
可笑啊。
“陳良,你練過武嗎?”
“是啊,怎麼這麼大力氣?”
“陳良,你太牛逼了,野豬都被你嚇跑了!”
躲過一場災難的旅遊團衆人七嘴八舌,恭維稱讚。
陳良一時間成爲了英雄般的人物。
譚慎走過去,將嚴歐扶了起來,看向陳良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複雜。
“砰!”
忽然,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嚇了衆人一跳。
這是槍聲!
幾十人慌忙四顧,隨即很快發現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從叢林中走出。
這人穿着叢林迷彩獵裝,高幫軍靴,頭上戴着寬檐軟布迷彩軍帽,揹着鼓鼓囊囊的大揹包,體格雄健彪悍,氣勢迫人。
最顯眼的是這人右手那支舉過肩頭,槍口朝天的m16突擊步搶。
這可不是打獵用的弩搶,通過剛纔震人心神的聲音可以判斷,這是真傢伙。
“操,老子怎麼交代的,沒事別他媽亂開搶,你以爲在咱們的地盤上?!”
又有一人鑽出叢林,毫不留情就是一腳,將之前鳴槍警告的漢子踹趴下。
緊接着,又有十多人陸續現身,清一色的迷彩服高幫靴,如出一轍的彪悍,人手一支m16,防彈背心上插着彈夾,掛着手雷,且都揹着大號揹包。
踹自己人的漢子一臉兇相,加之長着絡腮鬍,頗有江洋大盜的範兒。
十一名來路不明的武裝分子突然現身,這讓剛緩過氣的驢友們心再度提到嗓子眼,忐忑而詫異的看着他們。
“良子,你覺得這些人什麼路數。”
董冬皺着眉頭小聲問陳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陳良產生了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和崇拜,只要有陳良在旁邊,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都不會太過擔心。
要知道,上大學那會,他可纔是“大哥”啊。
“應該是僱傭兵,負責幫緬北的毒梟跨越邊境往內地運貨,看他們揹包,裏面就是貨,少說二十公斤,十幾個人,一次就運二百多公斤,如果是五號那種高純度的粉,你算算多少錢,他們運這一次酬勞得上千萬。”
陳良不急不緩。
武裝運毒。
董冬恍然大悟,以前看新聞,覺得對邊境緝毒警對毒販兇殘的渲染有些誇大其詞,可現在親眼目睹才知道所言非虛。
瞧瞧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清一色北約制式裝備。
“毒販?”
林娜兩個小姑娘花容失色,只以爲是跟着金主出來玩的,哪想過會遇到這麼兇險的情況。
“你們不要怕,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當然,前提是你們必須配合我們。”
絡腮鬍看這幾十人的裝扮,立即明白這應該是一幫驢友。
“怎麼配合你們?”
王新橋硬着頭皮開口,既然被選爲臨時隊長,關鍵時刻,就有責任站出來。
“我們在運一批很重要的貨物,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所以,你們必須交出所有通訊設備,並且,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直到我們完成貨物交接,安全回到緬北。”
絡腮鬍的要求並不苛刻。
驢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王新橋和幾個資深驢友衡量利弊後,不約而同點頭,達成默契。
十一名僱傭兵裝扮的漢子,什麼來頭,他們已然猜到。
進山前,只想着防範毒蟲野獸,卻忽略這片山區距邊境線的直線距離不足五十公里,經常有毒販越境,現在後悔,爲時已晚,只能以最穩妥的方式,保證自己人的安全。
“行,我們可以配合你們。”
作爲隊長的王新橋代所有人表態。
沒人反對。
這時候傻子也懂保命要緊。
之前被踹倒那漢子把嘴貼近絡腮鬍漢子耳邊,小聲說:“阿桑哥,我覺得,留着他們終歸是禍害。”
絡腮鬍漢子不爲所動,“那你把你們隨身攜帶的手機、衛星電話,全收集起來,交給我們。”
王新橋老實照辦。
沒有了手機、衛星電話,在這深山老林,等於說自絕與外界溝通的唯一渠道,一旦發生意外,根本無法求救,即使有些人不情不願,可面對十幾個槍口,他們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