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想給老同學留幾分面子,可對方並不領情。

    在刺眼的疝氣大燈照耀下,眼尖的胡飛迅速認出了陳良。

    他愣了一下,然後自顧自笑了笑。

    嘖。

    怎麼哪都能碰到這小子?

    “呦,我說是誰呢,陳良,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吶!”

    暗自嘀咕冤家路窄的胡飛皮笑肉不笑,瞅着舉止親密的陳良和顧言之,忍着嫉妒,“這是你女朋友?”

    顧言之聞言有點意外,詫異的看向陳良,“你們認識?”

    “高中同學,不過沒什麼交情,很久沒聯繫了。”

    陳良無奈一笑,本打算離開的他被胡飛這麼一喊,只好停住腳步。

    既驚訝又羨慕嫉妒的胡飛,快步橫穿馬路,走向陳良的同時,情不自禁不甘嘟囔:“淦,好白菜全他媽讓豬拱了。”

    駕車的邢斌一聽是陳良,也是錯愕不已,繼而十分好奇胡飛接下來會如何收拾陳良,興匆匆下車,不明就裏的李健也只好跟了下來。

    此時,胡飛已經站到陳良面前,牛逼哄哄藐視前段時間聚會時不給他面子的陳良,陰陽怪氣道:“陳良,想不到你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上次問你你怎麼不說?嘖,哥們兒今天終於懂了,啥叫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拿着奶茶的顧言之微微蹙眉,看出這人和陳良恐怕不僅僅是高中同學,恐怕還是冤家對頭。

    “陳良,有這麼靚的馬子,上次聚會,怎麼不帶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多好,怎麼?難不成是怕大家看到,跟你搶啊?”

    邢斌也煽風點火嚷嚷。

    “兩位,我有事兒,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陳良微笑道別,好歹是同學,曾在一個屋檐下度過最天真爛漫的時光,沒必要太過計較。

    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不知好歹,自以爲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你他媽怎麼回事兒?”

    胡飛見陳良要走。立即沉下臉,伸手搭住陳良肩膀,氣勢洶洶道:“上次不給我面子也就算了,畢竟看那麼多老同學,我也不想讓你出醜,沒和你計較,可這次還這樣,你他媽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邢斌、李健抱着胳膊在旁邊瞧熱鬧,當着這麼一位極品美女的面,他們巴不得陳良被被胡飛整的灰頭土臉。

    心胸狹隘的人的惡趣味。

    “都是老同學,適可而止。”

    陳良依然很和氣。

    自以爲是的胡飛,偏偏把陳良這種對於老同學纔有的忍讓寬容,當成懦弱,得寸進尺去拍陳良的臉,面色不善道:“還適可而止……你小子挺橫呀。”

    陳良擡手掐住胡飛手腕,眸光一凝,緩緩道:“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名人民警查,別給你的職業丟人。”

    “哈哈,關你屁事!”

    胡飛仰天大笑,笑的極其張狂。

    “現在是休假,老子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別他媽拿這個壓我,老子不喫這一套。”

    “美女,你知道不,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不少女孩子玩曖昧,上次咱們在漢城搞同學聚會,他和一個女同學就不清不楚的,單獨離開,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胡飛對顧言之道,竭盡所能,醜化陳良形象,欲圖挑撥陳良和顧言之關係。

    可顧言之壓根懶得搭理他。

    別說這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她也不會多在意,起碼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陳良計較。

    想要做一個聰明的女人,就得明白在外面,必須照顧男人面子。

    “胡飛,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良平淡問。

    胡飛嘴角微微上揚,看了眼顧言之,笑得不懷好意。

    “帶着這個美女,跟我們去喝酒,今天一醉方休,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否則別怪我不念同學之誼。”

    刑斌二人在旁邊看戲不怕臺高,抱着胳膊幸災樂禍的笑。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時間。”

    “陳良,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胡飛肆無忌憚威脅,似乎喫定陳良。

    這樣的人,和他講道理那是對牛彈琴,不讓他喫點苦頭,他永遠不知道厲害。

    陳良也沒了耐心,掐住胡飛手腕的手慢慢加力。

    胡飛很快疼得齜牙咧嘴,想抽手,卻抽不出來。

    “操,給老子鬆手!”

    疼痛難忍的胡飛臉皮扭曲,擡腳朝陳良踹去。

    陳良甩手,擡起一隻腳的胡飛失去平衡,跌跌撞撞的倒退七八步,然後一屁股跌坐在路中央,由於剛下過雨,路面較滑,這貨又出溜出去一截,後背幾乎貼住邢斌那輛悍馬的前輪。

    “噗嗤。”

    顧言之忍俊不禁,像看一個小丑。

    邢斌、李健面面相覷。

    本想讓陳良丟人現眼的胡飛反而被虐,哪受的了,聲色俱厲罵聲操,迅速爬起來,凶神惡煞衝向陳良想要找回場子,可結果剛掄起拳頭跑過馬路,又被陳良一腳踹飛,摩擦着地面滑到了悍馬車底盤下。

    多虧邢斌這輛車改裝過懸架,且爲了耍酷,裝的是大號越野輪胎,底盤很高,不然這貨恐怕就卡在車底下出不來了。

    邢斌、李健目睹胡飛在不寬的路面上溜來溜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當即意識到陳良不是什麼善茬。

    “開開玩笑而已,犯得着動手嗎?”

    邢斌忍不住開口,強擠出一絲笑意,貌似做和事老,其實在替胡飛說話。

    對邢斌而言,在市局刑警支隊上班,家境不錯靠山很硬的胡飛,遠比陳良重要,何況兩人廝混多年,交情匪淺。

    “你他媽等着,今天收拾不了你,老子跪下來喊你爺爺。”

    好不容易從車底下爬出的胡飛,歇斯底里衝陳良怒吼。

    陳良面無表情。

    見陳良若無其事,邢斌不禁腹誹:這儍逼倒挺能裝的。

    上高中時,全班同學都知道陳良家環境很差,基本上只要有什麼助學救濟金的好事,勢必都會有陳良的名字,在班主任的號召下,基本上也沒人去和陳良爭搶名額。

    此時,在邢斌想來,就算如今的陳良不像當初一貧如洗,可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但照樣沒有跟胡飛叫板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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