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死的是一個惡霸渣滓。
除了胖子和陳良兩波人,店裏其他客人幾乎全部跑光,少部分膽大的則保持安全距離,圍在張記門口看熱鬧。
“讓讓!大家讓一讓!”
聽到死了人,警方不敢怠慢,不到十分鐘,巡警便進入張記菜館,隨後刑警特警趕到。
“他殺了我兄弟……”
見警查到場,率先挑事的胖子怒指張德軍,惡人先告狀。
“我……我……”
張德軍有口難言,畢竟自己確實剛剛傷害了一條人命,心緒太過洶涌,難以冷靜,此時面對警查,壓根不知道該如何爲自己辯解。
“警查同志,是他們多次來鬧事,這次還動刀子行兇,張叔是爲了保護女兒和我,纔不小心傷到人,他是正當防衛。”
封逸挺身而出,陳述事實。
驚恐無措的張玉茹忙不迭點頭,“對、對、就是這樣……是他們先動手的……”
本應該站出來的劉瑞麟此刻卻躲在一邊裝起了啞巴,其骨子裏膽小軟弱的本質體現得淋漓盡致。
畢竟在他看來,今天這事鬧大了,沒必要爲了個女人把自己牽累進去,他站出來替張德軍說話,事後必定會被胖子這幫道上人記恨,可能還會被報復,何苦來哉?
“他說的是真話,是這個胖子帶着一幫人來鬧事,欺負老百姓!他們是黑勢力!”
還是顧大小姐滿腔正氣,無所畏懼的站起來仗義執言,無視胖子兇惡的眼神威脅,說得那是個鏗鏘有力。
“靠!臭娘們!老子不把你的嘴撕了!”
一馬仔怒急,或許是平常囂張慣了,無視現場這麼多警查,凶神惡煞打算過來教訓顧言之。
“你給我站住!想幹什麼?!”
倆刑警嚴厲呵斥,將他推了回去,威嚴環視胖子一夥人,“都給我老實點!”
“警官,分明是這老傢伙殺了人,爲什麼還不抓他?!”胖子不斷叫囂。
“我爸沒殺人!他是自衛!”
張玉茹不甘落後大喊。
“都給我住口,我們會查清楚的。”
帶隊警官面沉如水,吩咐下屬:“叫救護車,把屍體運走,把涉案雙方全帶回去。”
涉案人員全部被帶走,顧言之陳良也跟着去了區分局。
“黎阿姨,那我們就先走了。”
打了聲招呼,甚至都沒等張玉茹二姨反應,劉瑞麟便帶着幾個朋友忙不迭走人,像躲瘟疫。
十幾分鍾前熱鬧嘈雜的張記菜館,很快就冷清下來,張玉茹母親黎雪琴以及張玉茹的二姨姐妹倆看着混亂的店鋪和地上的血跡,恍惚失神,還沒接受現實。
“姐……這可怎麼辦……”
黎雪琴六神無主的抓住張玉茹二姨的手。
“你別害怕。”
張玉茹二姨穩了穩神,用力反握住黎雪琴的手,信心十足的道:“我記得小劉的大伯在市局,好像還是級別不低的領導,這事得找他幫忙。”
“二姐,你剛纔難道還沒看到嗎?”
黎雪琴淚眼婆娑,哽咽道:“剛纔出事的時候,他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眼睜睜看着老張玉茹被警查帶走,哪裏有一點擔當?這種人,就是嘴巴說的漂亮,真到了需要他的時候,完全靠不住,指望他幫忙我看還是算了,他還沒有小封的朋友仗義。”
“話不能這麼說,小劉這是謀而後動,說不定已經去找關係幫忙救人去了。”
黎雪琴覺得二姐很天真可笑,可這個時候,實在是沒心情去和她爭論,望着店門,心亂如麻,異常壓抑,擔心丈夫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自衛是自衛,但人死了也是真的,誰知道警方會怎麼斷定?
…………
區分局三樓。
審訊區。
爲了保證口供的真實性,防止串供的可能,涉案的二十多人都被單獨帶到一個房間,進行隔離審問。
三號審訊室。
封逸面對詢問他的兩名警察,沉着鎮靜,有條不紊的道:“我沒傷人,而且試圖制止壞人行兇,你可以讓我來做筆錄,或當證人,現在搞得像審犯人,是不是過分了?”
“你不用說這些沒用的,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就夠了。”
負責訊問的中年警查敲了敲鐵桌,嚴肅問道:“姓名,籍貫,出生年月?”
“你們把證人當犯人審,屬於違規,我有權不回答。”
進來這裏,一般人肯定老老實實,有問必答,可封逸沒慫,據理力爭,堅定捍衛自己正當權利。
看着突然沉下臉的封逸,中年警察微微一愣,莫名感受到一股屬於上位者的獨特威壓。
怎麼回事?
壓抑內心古怪的感覺,中年警查提高嗓門,聲調冷了幾分。
“我再問一次,你的姓名!”
封逸皺眉,沉默片刻,還是選擇配合。
畢竟糾纏下去只不過浪費自己的時間,當務之急是儘快解決此事。
“封逸。”
負責用電腦記錄的年輕警查馬上打開人口戶籍查詢系統,調取封逸個人信息,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陽哥,他的工作單位是寧西沙河縣正府!”
年輕警查急忙扭頭,壓低聲音告知。
“原來是公務員,怪不得,具體職務?”
中年警查倒是不太緊張,京都城,幹部一抓一大把,一個公務員算不了什麼。
“縣長……”
封逸配合回答。
“縣長?”
中年警查錯愕,看着應該不過二十出頭的封逸,隨即樂了。
“你知不知道冒充國家公職人員,是什麼罪名?”
這時,擺弄電腦的年輕警查,不但調出了封逸的個人信息,連封逸直系親屬的信息也調了出來。
官員的職務信息本就不是祕密,普通人上網都能搜到,何況是內部系統。
年輕警查快敲打幾下鍵盤,駭然變色,滿臉震驚,失聲道:“他真是沙河縣長,他……他父親是寧西的總督……”
或許縣級縣長嚇不住京都的執法者,但總督這樣的“封疆大吏”,足以令兩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