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很不爽。

    她轄區內的凡爾賽一號小區發生了縱火案,一棟樓八戶人家被燒,傷亡情況不明,收到消息的她火急火燎的正要趕往現場,可哪知道路上卻遇上了該死的堵車。

    她還以爲是前方發生了車禍,結果聽前面那些車主嘀咕,才知道居然是兩輛豪車在鬥氣。

    這無疑讓她氣炸了肺。

    可是職責劃分畢竟不同,和很多司機一樣,她也打了交警電話,本來不想親自去管,可是當交通疏通,當她經過堵塞源頭的時候,看到路邊停靠的那輛似曾相識的科尼塞克,根本沒有經過思考,她下意識本能的就踩下了剎車。

    這不是

    她臉色驟寒,然後猛然推門下了車。

    “你是”

    交警同志扭頭,目露疑惑。

    因爲舒窈穿得是便服,再加上又分屬兩個系統,不認識也無可厚非。

    舒窈迅速從上衣口袋掏出工作證亮了一下。

    匯安分局。

    二級警司。

    舒窈。

    那交警臉色一變,立即客氣喊了聲:“舒警官。”

    “怎麼回事”

    舒窈面無表情問道。

    “一點小問題而已,這兩位開車開得比較慢,把路給堵了。”

    這位交警同志很夠意思,幫忙打起了掩護。

    舒窈不置可否,看向陳良。

    “陳先生,還真是到哪都能看到你。”

    發現舒窈竟然認識陳良,那位交警同志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

    差點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陳良微微一笑,客氣的說了句:“舒警官,好久不見。”

    確實是很久不見。

    可舒窈並沒有表現任何的親切感,很快又朝向欒風看去。

    雖沒親眼見過欒風,但作爲一名警查,滬上皇欒風的名頭,她多少有過耳聞。

    網上也時不時有對方的新聞流出。

    這些所謂的上流人物自以爲高高在上,橫行無忌,簡直是肆意妄爲,居然把大街當成是自己的後花園了

    憋着一肚子火的舒窈一如既往的展現出她嫉惡如仇的強硬作風,並沒有因爲陳良以及欒風的身份而投鼠忌器,一視同仁道:“剛纔我也被堵在後面,我聽說不僅僅只是車速慢的原因,而是他們二人無視交規,在馬路上隨意變道,這才導致了交通堵塞。”

    “他們這是對道路規章的嚴重踐踏,我覺得你們應該認真調查再做結論。”

    舒窈向交警建議道。

    交警同志無疑有些懵了。

    不是熟人嗎

    怎麼舒警官還暗示自己從嚴處罰

    雖然納悶,但這位交警還是迅速反應過來。

    即使這兩位車主非同小可,可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他立即點頭,剛正道:“多謝舒警官提醒。”

    隨即當重新看向陳良二人,他便轉換了臉色,一臉嚴肅道。

    “因在一般道路上違規變道,特對你們二人做出罰款兩百扣三分的處罰,如有疑問,可以在收到罰單的十五日內向交管部門進行申述。”

    這明顯還是從輕處理了。

    一絲不苟的說完後,交警同志還刻意等待了一下。

    結果舒窈並沒有什麼反應。

    雖然很惱火,但是她也明白,一些固有的特權現象,不是靠她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消除的。

    這個結果,已經算是正義的伸張了。

    她清楚,假如真的要鬧大,很可能這個扣三分罰款兩百的處罰都不會有。

    所以她保持了沉默,沒有去逾越職權,越俎代庖。

    雖然是受害者,但陳良也沒有去申辯什麼,很配合的接受了交警同志開出的罰單。

    欒風也是一樣,沒喊我爸是誰誰誰,我媽是誰誰誰,我舅是誰誰誰那低級一套,平靜認罰。

    因爲還有公務在身,看到陳良和欒風被處理後,舒窈也沒有久留,很快上車離開了。

    “我這算不算是被你連累了”

    注視着揚長而去的越野車,欒風平淡開口,這是他下車以來,第一次朝陳良搭話。

    要不是那個女警橫插一槓,他什麼事都不會有。

    而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剛纔那個女警之所以會多管閒事,明顯是因爲和姓陳的存在過節。

    “欒少,你這可是賊喊抓賊倒打一耙了,要不是你擋我的路,又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要是換作一般人,這個時候恐怕早就開罵了。

    你他媽沒事找事,還說我連累你,這不是扯幾把蛋嗎。

    可陳良很有風度,甚至臉上掛着笑容。

    他這幅樣子落在欒風的眼裏,無疑非常欠扁,不過通過上次的教訓,欒風清楚自己在拳腳方面,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你和言之不合適,最好離她遠點。這不是提醒,這是忠告。”

    他忽然道,話題跳躍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陳良自然知道不合適,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去和王公子弟產生聯繫,也沒想過喫軟飯,可是他自己怎麼想沒什麼,可是從外人嘴裏說出來,感覺就不一樣了。

    尤其還是這種居高臨下、教育般的口吻。

    “我不合適,難道欒少就合適嗎”

    陳良笑着反問。

    要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在這,恐怕肯定不會這麼說,可他說穿了,畢竟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即使比同齡人要來得沉穩,但骨子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服輸的傲氣。

    所以面對欒風的指點,他立即反擊了回去。

    “合不合適,外人說了不算,現在什麼年代了,自己喜歡纔是關鍵。顧小姐和誰在一起,願意和誰在一起,只有她自己能夠做主,欒少,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欒風抿着嘴脣,沉默不語。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也沒有太多廢話,刺激了對方几句,陳良便轉身上了車。

    “嗡。”

    科尼塞克咆哮着迅速駛離。

    欒風站在路邊目送,忽然莫名的笑了下。

    在東海,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跟他叫板的人了。

    這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其實並不太好受。

    不過現在好了。

    終於有一個有趣的人物跳了出來。

    拳腳比不過,難道就不能在其他方面一較高下

    好了。

    自己接下來,應該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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