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當看到他推門而入,坐在總經理辦公室正在翻閱文件的江馨露出驚喜之色,原本皺着的柳眉也瞬間舒展。
“你戴副眼鏡幹什麼”
陳良意外笑問。
此時江馨挺直的鼻樑上確實多了副金絲眼鏡。
可是他記得,江馨是不近視的。
不會才上任這麼些天,就把視力弄壞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責任可就大了。
“我只是擔心,我太年輕,會被人家說閒話,所以才”
江馨站起來,有些難爲情的扶了扶眼鏡。
陳良恍然,繼而搖頭一笑。
原來是爲了增加氣場。
有句話叫做人靠衣裝。
人的形象豎立確實和打扮有很大關係。
別的不說,簡單一副眼鏡往鼻樑上一掛,再加上正統的職業穿着,的確讓江馨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你想太多了,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消除謠言的最好方式不是弄這些表面文章,你這麼做,只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
聽到他這麼說,江馨正打算把眼鏡摘下,可誰知道陳良盯着她,又說道:“不過你戴眼鏡的樣子,也挺好看的,知性,端莊。”
江馨一愣,繼而莞爾,猶豫了會,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怎麼樣,還習慣嗎”
陳良走近笑問。
“挺好的,彭經理很照顧我,幫了我很多忙。”
“你好像最近都很晚纔回去,也不要太累着自己,反正公司現在也沒有太多業務,你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壓力太大。”
說是沒有太多業務,這都算是照顧自己臉面了,實際上折光醫藥壓根沒有任何業務
這無疑也是江馨目前最頭疼的事。
廠區還在源源不斷的進行生產,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外銷渠道,雖然有倉庫可以存放,但是要知道,藥物是有保質期的
現在每天都有過期的藥品被銷燬處理,那些可都是錢。
即使陳良現在今非昔比,但是這種浪費在她看來根本沒有必要。
考慮了一會,江馨還是提道:“我覺得,應該先把生產工作停下來。”
“爲什麼”
陳良問。
“我知道,彭經理之前之所以不停產,是想穩定人心,對工人負責,可是這就導致了每天都有大量藥品過期,這是對物資人力的一種嚴重浪費。其實我們有更好的辦法。”
陳良不動聲色,點頭道:“繼續說。”
“我們可以把生產速度減慢,或者給生產線上的全體工人放個長假,基本工資照發,這樣能夠大大節約支出成本。”
出於一位資本家,老闆,或者職業經理人,江馨這種想法都可以說非常正確,從及時止損角度出發,這無可厚非。
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有錢也不是這個造法。
她完全是在爲陳良考慮。
外銷渠道不打通,折光醫藥永遠會被困在自產然後自毀的死循環。
江馨搖頭。
“沒,公司是他創建的,他對這裏的員工有很深的感情,如果貿然和他說,我擔心他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所以我想先和你商量商量。”
雖然是帶薪休假,可一旦這個決策落施,員工們肯定會想,這是不是自己被辭退的第一步。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顯而易見的事。
而作爲元老,彭成棟那幫人肯定也會浮想聯翩。
畢竟對於彭成棟而言,自己投資方,也是資本家。
資本家這種角色,在世人眼中,看重的只有利益,是不會講什麼人情的。
可假如不動員工,繼續保持現狀,爲了營造公司欣欣向榮的假象,每天都有大量的藥物被生產出來,然後再偷偷拖去銷燬,這種行爲,也不怪江馨看不過去,哪怕陳良自己看了,確實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傻叉。
畢竟一時半會,他是沒法把als特效藥的配方拿出來改變局勢的。
的確應該想辦法解決一下這個問題了。
不提盈利,起碼得讓自己的藥能夠賣出去,這樣才能讓公司的人看到希望,而不是把所有籌碼都壓在他們看來猶如癡心妄想的絕症攻克上。
“我知道了,這個問題,我會好好考慮下的。”
和江馨聊了一會,陳良離開辦公室,找到了柳蔓。
“柳博士,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因爲實驗樓還沒有完工,柳蔓目前正在做一些資料整理學術調查的工作。
她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擡起頭來,電腦的屏幕上都是一些晦澀高深密密麻麻的醫學資料。
“你能不能想想辦法,發動一下你的人脈,把公司的藥推銷出去”
陳良提出的請求和彭成棟當初相差無幾,他補充道:“我可以一分錢不賺,按成本價賣都行。”
雖然和陳良不同於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但拿人終究手短。
柳蔓沉默了下,道:“公司目前的情況,我也知道。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可是因爲我之前在三醫辭職時鬧得不太愉快,我現在在東海的醫藥圈子裏,也沒什麼好名聲了。”
她這麼說,還算委婉了。
實際上在廖非凡叔侄的故意作梗下,她幾乎已經算是被東海的醫藥系統給封殺了。
也就折光醫藥這種本就在懸崖邊的公司,纔敢收容她。
陳良知道柳蔓不是那種虛僞的人,這麼說,只能說明她確實無能爲力。
“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柳蔓忽然反問道:“以你的身份,認識的人應該比我多得多,也厲害得多才對,你來找我,爲何不去找找他們幫忙”
“可是我不認識什麼醫藥系統的人。”
“你不認識,並不代表別人不認識啊。”
“人脈就和蛛網一樣,不用你直接認識,你朋友認識,不也可以介紹嗎”
陳良挑了挑眉。
似乎是這個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