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無臉男屍案的牽制,宗敬慕沒有參與本案調查,只是作爲旁聽列席而已。
奚苗坐在宗敬慕身邊,始終保持着嚴肅表情:“法醫隊說說情況。”
宋遠航點了點頭,打開一份屍檢報告:“呂婷婷,性別女,現年二十一歲,身高一米六五,體重四十八公斤,戶籍爲外省人士,於昨天傍晚被人殺害,紋絲不動躺在血泊中。這些血液早已凝固,顏色看似紅裏泛黑,實際上是紅褐色,說明暴露空氣中挺久了,通過採用活化凝血技術,得出呂婷婷的準確死亡時間,是在昨天傍晚八點半左右。”
“這個時間點大家下班回到住所,難道兇手吃了熊心豹子膽”兇手選擇的作案時間,奚苗覺得匪夷所思。
宋遠航看了奚苗一眼,繼續彙報屍檢結果:“呂婷婷遇害的時候,穿着淡綠色復古衣服,與室內裝潢比較接近。她仰面躺在客廳中間,脖子右側有條傷口,實際長度九公分,具體深度達到五公分,造成頸動脈斷裂,繼而噴濺出大量鮮血,除此以外沒有其它傷痕。頸動脈遭受嚴重損傷,血液會在壓力作用下噴濺而出,不過都是斷斷續續噴濺而出。這時被害人沒有死亡,會用手掌按住傷口,或許還有自救意識,根據現場的血液痕跡,可以想象出大致情形。”
經過宋遠航的提醒,田野又在胡思亂想,腦海中閃過恐怖的畫面。
呂婷婷是個愛畫如命的女孩,很多時候待在公寓繪畫,昨天正要完成一幅作品,不料身後有人衝過去,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抹過她的脖子,造成她的頸動脈斷裂。
呂婷婷擡起右手按住脖頸,下意識的轉身看向兇手,鮮血從傷口斷斷續續噴濺出來,其中幾滴落在山水畫的右下角。
不管這個兇手是誰,呂婷婷顯得非常害怕,既想自救又想逃命,但是很難提起笨重的雙腿,隨後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很快失去生命跡象。
“描述一下兇器形狀。”
聽到奚苗的話聲,田野定了定神,重新看向宋遠航。
“從傷口切面的整齊程度分析,兇器是把非常鋒利的匕首,不出意外是把單刃匕首。另外補充一個情況,無論呂婷婷脖子上的傷口,還是小強脖子上的傷口,看上去都顯得有點相似。”
“你說什麼”田野大喫一驚。
所有人看向田野,想起他在最近的付出,當然沒有放在心上。
生怕一不小心弄錯情況,宋遠航看了看屍檢報告:“兩人脖子上的傷口,看來真的一模一樣,間接反映出一種情況,兇手的慣用手是右手,緊緊握住鋒利的匕首,從左到右抹過兩人的脖子。”
對於宋遠航的專業判斷,大家並不表示懷疑,只是覺得太過蹊蹺,忍不住又議論紛紛。
等到大家討論幾句,奚苗敲了敲桌子:“大家安靜,小宋接着說。”
“呂婷婷倒地過後,從來沒有被人挪動,估計兇手只是計劃性的一刀,就已了結這個年輕的生命,隨後望着血泊中的女孩,提筆蘸血畫出鮮豔的桃花。經過我們檢測證實,原本桃花是用墨汁畫出來,不料後來又用人血塗抹,儘管看上去栩栩如生,但和真跡有點區別。”
“我們檢查過呂婷婷的器官,證明她在案發前後沒被侵犯;我們還對她做過理化檢驗,發現她的身體一切正常。”
奚苗思考一會兒,偏頭看向伊舞:“技術隊這邊呢”
“呂婷婷住在一間單身公寓,這間公寓的門牌號是404,我們對鎖做過詳細檢查,發現鎖芯留下一點痕跡,經過奚隊調查得知,卻是報案人找來鎖匠,利用開鎖技術打開房門,據此折射出一個問題,兇手不是強行闖入404號房,要麼是以欺騙的方式進入,要麼和死者是熟人。”
“至於兇手的進門方式,技術隊是怎麼想的”
“結合地上的鞋印分析,當時呂婷婷正在繪畫,兇手偷偷走到她的背後,拿起匕首抹過她的脖子。如果呂婷婷不認識兇手,決不可能讓對方走到背後,從而一不小心丟掉性命。”
奚苗認真做着筆錄:“談談客體上留下的痕跡。”
“就在404號房裏面,我們僅僅找到一組指紋,正是被害人呂婷婷的,至於兇手留下的指紋,事後完全清除乾淨了。儘管兇手想到清除指紋,但是沒有想到清除鞋印。我們在房裏找到三組鞋印,除了呂婷婷的鞋印以外,還有兩組成年男性的鞋印。其中一組鞋印是四十一碼,另外一組鞋印是四十三碼,兩組鞋印有個共同特點,就是看上去特別清晰,證明鞋子剛買不久。”
“可不可以根據鞋印辨別品牌”
“不能。”
“可不可以根據鞋印刻畫兇手”
“我能簡單刻畫一下兇手,不過可能會有誤差。穿着四十一碼鞋子的男人,年齡在五十歲左右,身高不足一米七,體重大概七十公斤;穿着四十三碼鞋子的男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高接近一米八,體重大概七十公斤。”
宗敬慕實在聽不下去了,咳嗽兩聲認真說道:“不能盲目推測兇手的體貌特徵,否則會給偵查人員造成視覺混淆。小伊,404號房的鞋印,具體怎麼分佈的”
“那組四十一碼的鞋印,看上去顯得非常凌亂,可以說是遍佈每個角落;那組四十三碼的鞋印,看上去卻很有規律,從門口延伸到客廳,接着來到呂婷婷背後,假如不出意外的話,正是這人殺掉她的。”
奚苗嚴肅的問道:“現場有沒有其它線索”
“從現場的蛛絲馬跡看來,兇手應該沒有留下東西,至於那些發毛和皮膚組織,可能是呂婷婷身上掉下的。”
“有沒有補充的”
“現場勘驗結果顯示,房裏沒有打鬥痕跡,門窗沒有損壞痕跡,錢財與貴重物品原封不動,說明兇手不是入室搶劫,而是實施具有目的性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