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魏青棠還在自顧自地開口:“因爲失了身,我被直接擡進顧府顧文武對我很好,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爲了他,我也學了很多,琴棋書畫,洗手做羹”
“行了別說了”雲殊冷聲道,收緊的拳頭指節泛白。
魏青棠慘然一笑,卻還是說了下去:“我當時很滿足,以爲神仙眷侶不過如此然後顧文武跟我說,溫氏逆賊是魏九的心腹大患,只有剷除他們魏九才能心安,他也可以平步青雲我信了,於是接管錦衣衛,千方百計地剿滅他們直到最後那個雨夜,我終於殺掉溫氏逆黨的首領,溫長衍。”
溫長衍
雲殊呼吸一窒,眼裏浮起巨大的震驚和不忍。
少女笑着笑着,眼淚卻流了下來:“你也知道的吧,溫長衍他,其實就是我的二哥,謝衍我親手殺了他,然後滿心歡喜地等來顧文武等來他穿心一劍,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魏九的局,說是我太蠢了纔會落得這個下場當時我好恨,好悔,可一切都晚了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就在藥池裏看見你”
“”
以殺神的自持和冷靜,此刻也禁不住露出愕然:“你是說,你還了魂”
魏青棠想了想:“可以這麼說吧,前世的一切就像一個噩夢,始終纏繞着我阿殊、殿下,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是要休了我,還是殺了我都可以,但請你記得先前所言,替我殺了魏九,那樣我死也瞑目”還魂再生這種東西,傳出去是要被以妖言惑衆罪斬首示衆的,她從說的時候就做好準備,只是沒想到說出來,心裏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少女閉上眼,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忽然,脣上一涼。
一個惡狠狠的吻帶着懲罰意味般落了下來。
雲殊擰着她的下顎,撬開貝齒,攻城略地,直到最後一絲空氣被攫盡,方纔鬆開她:“你以爲,本王說會護你周全,是假的”低沉的語調,帶着兩分切齒的怒意。
魏青棠一震,倏地睜開眼。
雲殊按住她的肩膀,定定凝視她:“聽着,不管之前發生什麼,如今你是宸王妃,永遠都是。”
這句話更像承諾,少女的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淚眼婆娑地望着他,主動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了上去
屋外。
“十兩,我賭主子會發怒,並且大罵王妃一頓。”
“十五兩,我賭什麼事兒也沒有,依主子對王妃的寵溺,王妃稍稍撒個嬌就什麼事兒也沒了”
“纔怪,你沒看見今兒個主子抱着王妃回來,那可怕得幾乎要殺人的臉啊多少年了,除了當初上戰場,我還沒見主子這麼生氣過。”
“那也是緊張王妃好不好,反正我覺得王妃就是咱主子的剋星,主子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名暗衛爭辯不休,秦恆聽得直翻白眼。
一主子不可能發怒,二不可能相安無事,最大的可能是主子發了怒被王妃安撫下來,然後翻雲覆雨
話沒說完,嘎吱一聲,門扉輕啓。
兩名暗衛立馬將銀票藏起來,秦恆迎上去道:“主子,王妃。”擡眼瞧去,王妃朱脣紅潤,豔若桃李,此刻軟軟倚在主子懷裏,果然,又是朝他想得那個方向發展了
雲殊道:“備車,送王妃去英國公府。”
秦恆一呆,魏青棠也呆了下:“你不去嗎”
容墨死的消息已經在京城傳開了,但他臨死前讓她轉達的話還沒傳到。所以兩人交心之後魏青棠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楊清玉。
雲殊低頭看她眼:“有事,我讓秦恆送你。”
下人們很快備好馬車,宸王府門口,殺神俯身吻了吻她的額:“早去早回。”
魏青棠“嗯”了聲,眸子裏也溢滿笑意:“嗯,你也是,記得按時服藥,不要太累了。”
秦恆揉揉眼,隱約覺得主子和王妃之間的相處氣氛變了。
怎麼說呢,之前還有些相敬如賓的感覺,現在就變得更自然了
他也說不上是好是壞,送王妃上車後跳上車轅,揮鞭駕馬。
雲殊注視着馬車,直到消失在拐角,臉色驀地沉下:“去把柳折枝叫來。”
主子身上的寒意瞬間重了十幾倍,之前還暗自打賭的兩名暗衛瑟瑟發抖,同病相憐地望了眼,這哪兒是沒發怒啊,分明就是不在王妃面前發怒
宸王府,書房。
柳折枝來的時候還在打哈欠:“什麼事兒啊這麼急,大白天的,我的瀟湘苑都還沒開張呢。”他臉上有兩分惺忪睡意,顯然是倉促被叫起來。
雲殊淡淡瞥他眼,手一拋,一塊翡翠令牌落到他手裏。
“喲,雪衣令”柳折枝頓時來了精神,興奮道,“你這是要殺人啊說吧,殺誰,保管把人頭給你摘來”除了前次在廢太子身邊打聽消息,他已有半年多沒出過任務了,雲殊的雪衣令極爲難求,一旦完成任務,那是有豐厚報酬的。
柳折枝興致極高,雲殊卻道:“不殺,把人抓來。”
“哦”柳折枝抱臂,挑了挑眉,“不殺是等着慢慢折磨阿殊,什麼人得罪你得罪得這麼狠,連死都不讓人家死啊”
雲殊瞳孔一縮:“顧文武。”
從那小傢伙嘴裏說出嫁給過他就打定主意,更別說後來那些滅絕人性的行徑,死,實在太便宜他了。
柳折枝十分稀奇地繞着他走了一圈:“不容易啊,阿殊,快十年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動氣快說說,那顧文武怎麼得罪你了,他不都是個太監了嗎,你還想怎麼收拾他”
雲殊對他明顯沒有對某人的耐心,眼梢微微一挑:“去不去。”
“去、去”柳折枝立馬投降。
而另一頭,英國公府。
魏青棠剛到楊霜華就迎了出來。
“宸王妃,你可來了,我大姐姐她”楊霜華欲言又止,索性拉了她往裏走,“你快勸勸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