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俠,你忍着,我去找阿蓮娜”
魏青棠說完就要衝出去,不料燕行風猛地一聲暴喝,“別去”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全身就跟雷劈般抖得更加厲害,雙目充血,眼底一片赤紅。
魏青棠愣了愣,但見他呼吸粗重,猩紅的眼底漸漸浮起迷離之色
不對
她突然驚醒過來,燕行風中的是情蠱
這情蠱,顧名思義,一旦發作必然動情,除非與心上人或下蠱者合歡,否則就會受萬蟲啃咬之苦活活疼死它一般是苗女用來下給心上人的,中蠱者往往熬不過兩次就會屈服,而且終其一生無法擺脫。燕行風出身道觀,肯定沒有心上人,那就只剩下蠱者這個選項阿蓮娜又不會給他解蠱,那他的結局,必然是受盡折磨而死。
“可惡”
魏青棠怒罵,恰好這時宗客術走進來。
這個文質彬彬的右丞淡然道:“三大世家的人來了,請聖女前去相見。”
魏青棠因爲燕行風一肚子火,冷笑覷他:“你來得正好,他現在這個鬼樣子,你讓我去見誰”她指着燕行風背影,宗客術淡淡看了眼,道,“是情蠱發作了,聖女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死不了”
聽他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魏青棠登時火冒三丈,“我將你痛打一頓再告訴你沒關係反正你也死不了,你覺得怎麼樣”
宗客術一愣,魏青棠又道:“去把阿蓮娜叫來,她不給解藥,我誰也不見大不了就是一死,讓她自己去嫁給那個花花大少當他的十九房姨太,我看誰活受罪”
女子柳眉倒豎說得甚是惱火,宗客術臉上的呆滯也愈發明顯。
他沒有想到,這個假聖女在意的居然不是自己生死而是他人苦痛,更讓他意外的是,這番發怒的模樣竟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就好像是曾經的王上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晃,宗客術立即壓下來,他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
魏青棠警惕地問道:“這是什麼”
宗客術道:“空靈丹,雖不能解蠱,但可緩解發作時的痛苦。”頓了頓,又問,“要麼”
魏青棠權衡片刻:“要”她伸手奪過來喂到燕行風嘴邊,果然,服藥後他的痛苦減輕許多,燕行風衝她微一點頭,隨後坐下來盤膝調養。
魏青棠舒了口氣,看向宗客術的臉色也不那麼難看了:“你剛纔說要見誰”
宗客術道:“三大世家家主。”
魏青棠暗忖以如今的局勢,燕行風的命還握在阿蓮娜手裏,因而開口道:“那就去見見吧。”
太極殿。
到的時候裏面烏壓壓站了一片。
三大土司家族的人都來了,總共上百人左右,每家各自帶着高層,而高層背後又跟着心腹侍衛,乍一望去人頭攢動,非常有壓迫感。
魏青棠徑自走到座位上,不動聲色地掃視着
臧家長老、西陵葉這些都是熟面孔,而丹家那位大小姐丹珠爾也來了。
落座後,宗客術道:“還不參拜聖女”
他是王廷右丞,在三大世家中也有很高的地位,這一開口,所有人齊刷刷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對着魏青棠道:“參見聖女,聖女千秋”整齊劃一的聲音氣勢雄渾,魏青棠目中劃過一絲迷惘,因爲眼前這景象好似在哪裏見到過她閉了閉眼,平聲道,“起吧。”
衆人嘩啦啦起身。
臧家大長老迫不及待地上前:“聖女,爲賀您大婚之喜,老夫特命人尋來千年何首烏一對、翡翠琉璃盞一頂、南海東珠數顆,請您笑納。”語畢,臧家下人入殿,捧上流光溢彩的賀禮。
魏青棠還未瞧清楚,丹家家主亦道:“丹某也準備了些薄禮,還請聖女笑納。”
他說完命下人呈上來,卻是十幾個四四方方的青木鼎,每隻鼎口冒着青煙,鼎內還囚着一隻蠱蟲
丹家家主介紹道:“這是我丹家煉製的新品,其名爲問心蠱,只要放一隻在手上,想問什麼都可以。若說假話,便會遭蠱蟲噬心,所以絕不可能說謊。”
臧家長老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刑訊逼供的好東西”
這兩家的賀禮都到了,剩下的就是此次聯姻的西陵家。
西陵葉從進來就閉眼裝死,饒是他爹瞪了他好幾眼,這花花大少都裝看不見。
無奈,西陵家主只得親自上前道:“聖女,西陵家也略備心意。”說完擊掌三下,霎時間,幾十個西陵家下人魚貫涌入,他們四人爲一組,擡上來足足十二箱賀禮,每箱沉甸甸的,可見裏面裝了不少好東西。
殿內一時喧譁起來,有人好奇,有人猜測。
西陵家主走到其中一箱前,隨意掀開
“哇”
“金子”
“金身觀音、金童玉女像,還有金豬金葉子全是金的”
“西陵家也太有錢了吧”
一如那些讚歎聲,那箱子裏裝得全是黃澄澄的金飾,每樣皆是純金打造,分外惹眼。
魏青棠眉梢一挑,只聽西陵家主道:“我兒有幸能娶聖女,是我西陵家幾世修來的福氣,這些只是見面禮,後面還會奉上重禮。”
這話引來嗡嗡的議論聲,人人都在猜測着這麼多箱金子還只能算見面禮,那真正的“重禮”又會是什麼
臧家長老搖頭嘆道:“不愧是西疆最有財力的西陵家,你們這隨便一出手,就叫我等無地自容了。”
西疆三大世家,臧家、丹家和西陵家,臧家以酷刑出名,丹家則是巫術最高,至於西陵家,就兩個字,有錢。
非要再加兩個字,那就是相當有錢。
這個家族可溯源到上百年前,數代積累下來的財富,不亞於一個國家。
所以就算西陵葉娶了十八房姨太,當着阿蓮娜的面那般嘲諷,阿蓮娜也不能要他的命
衆人看得眼饞不已,魏青棠卻有些興致缺缺。
這些和雲殊比起來實在小巫見大巫了。
要知道當初他倆大婚,殺神王爺可是足足下了一百四十八擡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