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朔這麼想的時候,莉莉恩在一旁拍了拍他的手臂,指着看臺的方向說道:“許朔先生,你看那邊!”
許朔順着莉莉恩手指的方向望去,兩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居然是小天和包子,兩人在看臺上鬼鬼祟祟地穿行着,路過衣着光鮮的看客身後時,每每放慢步伐。
二人在幹什麼許朔一目瞭然,那是符合人們心目中盜賊形象的活計。
可話說連他在臺下都看得明明白白,看臺上的人會注意不到嗎?
果然,沒一會,小天就被一個大鬍子貴族扣着手腕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你這個小毛賊,敢偷我的東西?看我不讓人把你送到教管所去!”大鬍子兇巴巴地怒斥道。
“我、我沒有,你別冤枉好人,放開我!”小天一邊掙扎着,一邊扭頭看向包子,誰知後者那麼沒義氣,出了事一溜煙就躲起來了。
“哼,沒有?手都伸到我口袋裏來了,還敢說沒有?喂,看守呢,毛賊都混到看臺上來了,這的看守幹什麼喫的?”大鬍子大聲召喚拳場看守。
許朔見狀,三兩步跳上看臺,在真正的看守到來之前,先一步走到那名大鬍子貴族的身邊,陪着笑臉說道:“非常抱歉,是我們的失職影響您的體驗了,把這小鬼交給我處理吧!”
大鬍子不疑有他,只當許朔是真正的拳場看守,把小天推給他,沒好氣地囑咐道:“給我好好教訓他!”
小天一看來的是熟人,當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許朔生怕露餡,手不着痕跡地在小天腰間掐了一把,小天的表情一下變得痛苦又猙獰。
“放心吧,膽敢來咱們拳場搗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着許朔就抓着小天的手臂將他拉走了,一直拉到隱蔽的甬道中才鬆手,莉莉恩也緊跟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你進城不是爲了看神官的嗎?”一放開小天,許朔立馬質問道,“幹這種事情,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你,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是啊,爲什麼要做這種事,很危險啊。”莉莉恩也說道。
小天卻笑嘻嘻的,滿不在乎的樣子,“沒事的,這裏控場的看守有幾個是我們村出來的熟人,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你們村出來的?”許朔微微蹙眉。
說話間,包子也來到了甬道。
小天一看到包子,就生氣地捏起了拳頭,“包子!你這個沒義氣的,居然丟下我自己跑了!”
包子一擺手,義正言辭地說道:“誒,你別亂說,我可沒跑,我是去幫你搬救兵了,不過我看到咱們的小許朋友出來救場了,所以也就不費那功夫了。”
“小……?”許朔指了指自己,但轉念一想算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於是迴歸正題道:“你們兩個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爲什麼會在這?你們要賣的東西呢?”
包子雙手一攤。
“賣啦。”
“那麼多東西,你們一下就賣完了?”
“那麼多東西,又不是搶手貨,真要賣一下午也賣不完,我們都是託別人賣,然後下次來收錢,給那人一點辛苦費。”
許朔點了點頭。
包子顯得有些不耐煩。
“有什麼關係,掙點外快嘛,再說我們撈錢又不是爲了自己,我們是爲了村子好不好?”
許朔皺起眉頭,想起今天一天的遭遇,不快地說道:“就是因爲你們在做這種事,城裏那些人才會更加認定盜賊就是天生的罪犯。”
可包子卻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許朔一時語塞,他與莉莉恩對視了一眼,決定搬出殺手鐗來。
“白宇他知道你們在幹這種事嗎?”
白宇是保守派,他絕不可能讓自己村子裏的人幹這種既違背村子信念又危險的事情。許朔明知故問。
果然,一聽到白宇,包子的氣勢瞬間就弱下去了,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後,扭頭指向擂臺:“你找俊雄哥的話,他在那裏。”
明顯的轉移話題。
但是很有效。
許朔看向擂臺上分別坐在對角的兩人,“果然,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是那個帶骷髏面具的嗎?”
“不,是那個狗面具。”
“蛤?你是說帶項圈和假牙的那個?”
“是啊。”
許朔眯起眼睛仔細看去,確實,要說身材的話,狗面男更接近俊雄,但是骷髏男拿棒子的氣勢更像俊雄。
“這傢伙怎麼不拿武器,他的對手好歹有根棒子。”許朔問。
“武器?有啊,那副尖牙就是俊雄哥的武器。”小天說。
“誒?”許朔有些意外,“用咬的嗎?”
“嗯,你可別跟他說是我們告訴你的,俊雄哥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幹這個。”包子說。
遠處擂臺邊上響起敲鈴聲,比賽即將開始,觀衆們紛紛躁動起來。
“幹這個,錢很多嗎?”許朔好奇地問道。
“還行吧,打一場兩個銀幣,如果能下注的話,就賺得更多一些,但是這裏的人都認得我們,不讓我們下注。”包子說到這裏,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許朔,“對啊,小許,他們不認識你,你去幫我們下注吧。”
許朔扭頭看了一眼臺上做着熱身動作的俊雄。
“你知道誰會贏?”
“知道知道,你就買那個骷髏贏就行,快去,比賽開始就不接受投注了!”包子把兩個金幣塞進許朔手裏,又從背後推了許朔一把。
“骷髏?”
許朔還想問些什麼,但是看着比賽確實快要開始了,也只好暫且作罷。他快步跑出甬道,穿過人羣擠到距離他最近的受注女郎跟前,插隊下了注。
“你好,我要壓骷髏男贏,我買兩個金幣。”
許朔把金幣遞給女郎時,忽然想到,這兩個金幣可能是之前俊雄他們搶劫自己時,自己給他們的。
沒想到這個錢會被用到賭博上,這可不是他給錢的初心。
“好的,請您收好票證。”性感的女郎接過金幣,丟進錢箱裏,然後伸手從胸衣夾縫中取出兩張黃色票證遞迴給許朔。
許朔接過那帶着溫度的票證,嚥了口吐沫,心想不愧是這種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