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五百二一章 北伐之意
    但凡來過荒城的人都知道,只要在荒城,無論你想買什麼那麼你一定都能買到,無論你想購置怎樣的貨物皆不會失望而歸。

    這裏一日所交易的兵器介冑,足可裝配一支十萬人的大軍;這裏一月所販賣的私鹽,足可供給南方一年時間;這裏每一年所斂的財富,足抵得上整個大隋一年的稅收。

    這裏有最好的戰馬,最利的兵器,最好的銷金窩,以及最安民的居所。

    荒城一直以來,既是良民的裹足之地,卻也是刀頭舐血之輩趨之若鶩的樂土,亦然乃無處容身者以之避禍的安樂窩。

    在這裏,你能安寧泰平的過得餘生,也能一舉驚聞揚名立萬。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荒城兩百多年來從未經歷戰火,從未出現動亂,即便是三十年前那一次,也不過發生在寥寥數人身上,不曾波及荒城。

    而在今夜,荒城這兩百多年來的安寧,忽然被打破。

    北騎聯、飛馬會、振荊會、夜窩族、兩湖幫、漢幫,這些隨着邊荒集一直傳承至今的勢力同時發難。

    他們以鐘樓廣場彙集,隨後向着東區、西區、北區三個區域的其他勢力發動攻擊。足足六萬餘衆,自東門大街、西門大街和北門大街依憑的其他支道,橫掃而去。

    一時間,從未有過動彈的荒城,忽然變成了一處巨大的戰場,火光點燃了整個荒城,驚聲響徹了整片夜空。

    南方,南門城樓。

    宋魯坐在城樓議事殿內,手中持着從嶺南快馬加鞭送來的家書,臉色顯得極爲震驚,就連門下之人稟報荒城驚變,他也好像宛若未聞,毫不知覺。

    在一旁,一年青貴婦忍不住問道:“魯叔,可是家中有什麼要事?”

    貴婦溫婉柔美,容色絕麗,雖衣着極爲華貴,但落在她身卻毫不顯半點庸俗,反而相得益彰,呈現出一種雍容靚麗的美豔。

    而她的容貌與宋玉致有六、七分相似,使人一眼既能認出是嫁與解暉之子解文龍爲妻的宋玉華。

    解暉外號“武林判官”,乃四川三大勢力之一的獨尊堡堡主,早年獨尊堡爲與宋閥聯合,解暉之子解文龍便與宋缺之女結爲了夫妻

    宋魯此刻好像剛被話語聲驚醒一般,對着宋玉華急切道:“文龍呢?”

    宋玉華十分驚疑的應道:“或許在賭坊。”

    宋魯當即起身,對着門下吩咐道:“快,快去將你們姑爺帶回來,快去!”

    宋玉華還從未見魯叔如此慌亂,忍不住寬慰道:“魯叔且放心,雖不知爲何,但今夜的動亂並未波及南面,而且玉華已命人加強防備了,文龍此刻……”

    宋魯突然打斷道:“不能與他們發生衝突,若是荒人要驅除我宋家,那我們必須離開。”

    宋玉華美目瞪大,一副很是不理解的樣子,她剛想發問,一聲柔美悅耳的嘆息在立即在耳內響起。

    宋魯大聲道:“敢問是何方高人大駕!”

    一條白衣人影,已自月色下來到他們面前,身形苗條婀娜,渾身皓如白玉,俊眼秀眉顧盼神飛,來人正是陰葵派祝玉姸。

    見着來人,宋魯當即道:“原來是‘陰葵派’祝宗主駕臨。”

    祝玉妍在兩人身上巡視一遍,嘆道:“我是來代他傳話的,他叫我告訴你宋家,今夜荒城之亂與你宋家無關,而自今夜過後,整個南門九區都會交由你們掌管。往日如何,日後依舊如何!“

    宋魯神色既驚又喜道:“宋魯知曉了。”

    祝玉妍沒再多留,轉身飄然而去。

    ……

    月夜,圓月有缺。

    院落中,雖沒有什麼紅花綠竹、青松翠柏,雖不見如何爭芳競豔、嬌麗無儔,但圓月清風、小橋流水,依舊別具意境,頗有一番滋味。

    池塘中映着明月,木橋由池水上延伸到小亭間。

    一片雪花飄落,夜更深,風更冷,任意卻一如往常那樣,沒有絲毫的睡意。

    幽靜的院落,一縷琴音自亭中傳來,伴着小橋流水,伴着高空明月,融入了夜色,沒入自然。

    音聲久久縈迴,忽聽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下一瞬間又忽轉柔和,溫雅婉轉;琴韻抑揚頓挫,忽高忽低,琴聲遠送千里,卻好似遽又折回,明明一琴一曲,偏偏有若天地齊鳴,萬物合奏。

    琴聲愈來愈高,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天地萬物也即住,霎時間四下裏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雪花飛舞。

    琴聲陡止,婠婠似是十分遺憾般,幽幽一嘆。

    只見明月斜照下,一位身形婀娜修長,絕代風華的女子由雪花中飄然而下;祝玉姸走到任意身邊,一雙賽雪欺霜,美至異乎尋常的玉手從寬敞的袍袖內探出來。

    “你要的東西,第一樓釀的‘雪澗香’。”

    這世上,能叫“陰後”祝玉姸爲其跑腿送酒的人,怕也只有眼前這位了。任意倒酒入杯,淺酌一口,細細品嚐,繼而似有所感道:“倒是和當年的味道一般無二。”

    他說着,瞟了身旁兩人一眼,趣味道:“你們兩個這般一直跟着我,無非是想打那戰神圖錄的注意,看來你還是未死心。”

    祝玉姸扭過身去,冷哼了一聲,既沒承認,亦無否認。

    任意道:“你就不怕那什麼‘戰神殿’只是我編造出來的?”

    祝玉姸驚呼道:“是你編造出來的?”

    任意笑而不語,只對着前方,輕呵一聲:“出來吧。”

    語聲剛落時,祝玉姸與婠婠二人忽然間就有若置身於狂風暴雨核心中的可怕感覺,遍體生寒,彷彿要以強大的意志,方能穩住心神。

    兩人遁尋任意的目光,向前望去,只見在小亭外木橋的另一端,十八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池水邊,逐而一同單膝跪下。

    他們身着寒衣,腰佩彎刀,臉帶面罩,頭蒙黑巾,只露雙眼,外身還披着黑色長披風,內襲銀甲,腳踏馬靴,衆人揹負大弓,每個人身側各立着一丈許銀槍。

    祝玉姸嬌呼道:“燕雲十八騎!”

    婠婠也認出了他們,天下間能叫人見之就心生寒意的,也唯有“燕雲十八騎”。這是她第一次見着這支被謂之“神魔”之名的騎兵,不由得聯想到世人那句評語。

    “強弓彎刀,寒衣銀槍,以寡擊衆,戰無不勝。”

    任意目光掃落在十八騎身上,緩緩說道:“七日後我打算北上高麗,到時候你們便隨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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