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見不得佳人如此,自袖口中抽出一卷字帖,送了過去。這幅字是上回從他師尊口中輕吟而出,後被他記在了字帖之上。
師妃暄仍未全部想通,茫然無措的接過字帖,徐徐展開:
餘五歲習武,十二歲小成,弱冠前橫行天下,與世爲敵。
三十前進窺天人之道,於天地寰宇間,遂再無一可與抗手之輩。
轉而周遊天下,踏遍神州九地,閱盡天下賢人,竟已無人可足與吾論道之輩。
始知武道一途,至吾盡矣。
甚感世間乏味,甚恨世無能人,廢然而返,攜之嬌妻美眷,破天而去。
留字以紀。
任意立。
該是怎樣的人,才能道“天地寰宇間,再無一可與抗手之輩”;又該是怎樣人物,方可言之“踏遍神州九地,閱盡天下賢人,無可足與吾論道之輩”;亦是如何人物,能夠說出“武道一途,至吾盡矣”這樣的話?
世人或許不知兩百多年前的天君叫什麼名字,但世家大族,名門大派卻皆有記載,天君姓任,名意,表字橫之。
師妃暄喃喃道:“枉顧眼前的事實,只願信之所信,任意立!留字以紀,任意立!天君任意,魔頭任意,任意……”
侯希白輕嘆,柔聲道:“姑娘所喚之的魔頭,其實就是昔年的天君,兩百多年前的‘天君’任意,正是如今的任大魔頭。”
侯希白看着那張美輪美奐清麗脫俗的絕世容顏已沒了血色,不禁心疼道:“師姑娘可還好?”
師妃暄嘶聲道:“你……你師徒騙我的對不對?!”
侯希白愕然,苦笑道:“待李世民拿着天君的刀去對付魔頭任意之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師妃暄顫聲道:“是……是真的?他就是……他就是天君?不……我必須離開,我必須趕回去。”
說着就要起身,可身子一軟,竟倒在了侯希白的懷中。
顧不得男女有別,師妃暄推開眼前的男子,提氣運功,從窗口向外疾掠而去!
見人離開,燕飛平靜道:“已經來不及了。”
侯希白搖頭苦笑,突然說出一句不經腦子的話:“師尊可否出手幫幫佛門?”
燕飛一愣,慢慢的回身望着自己的‘愛徒’,那眼神彷彿像看陌生人一般。
久久他方纔一嘆道:“爲師活到今日,早無懼生死……”
話未完,侯希白臉色一喜,驚呼而出:“那師尊準備出手助……”
語未盡,燕飛已瞪着眼,打斷道:“我雖無懼生死,卻很怕那個人,你若是不怕,大可現在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