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五百六十章 日落下山
    邊不負死了,被輕飄飄的一掌,輕輕鬆鬆、簡簡單單的拍死,死的不能在死,死的屍骨無存。他乃陰癸派的元老,更是聖後祝玉妍的師弟,但他死得其所,死的應當。

    他要是不死,他們又如何認清天君的爲人?

    動則殺人,出手取命,只在天君一念之間。

    命不在我,身不由己,所以沒人敢作聲;祝玉妍咬咬牙,亦不敢多說一句,所有人都彷彿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目光一轉,她看向婠婠,黛眉微蹙道:“你剛說聖帝舍利已不在了,這是怎麼回事?”

    婠婠苦笑的指了指貂兒,貂兒‘乖巧’又對她叫喚了一聲。

    “也不知它用了什麼法子,舍利被這小傢伙吸收了。”

    祝玉妍一呆,看向‘突然’長大的閃電貂,也不知自己該信,還是不該相信。

    婠婠對她眨眨眼。

    祝玉妍醒悟了過來,無論相不相信,無論情不情願,無論甘心與否,她都必須相信。

    ……

    祝玉妍領着魔門衆多高手離開了。

    她來,先是問了聖帝舍利的下落,在得知被貂兒吸乾精元后只能無奈退去,信不信都要退去,退去前又告知了任意,而今長安城內,各方勢力已然聯合。

    稱霸楚地的林士弘,其實乃魔門弟子,他是闢守玄之徒,祝玉妍師弟,各方勢力聯合的消息便是從他這裏傳來。

    魔門全退去了,日在當空,日色已漸漸偏西。

    玄武門分正門與偏門三扇大門,正門高有五丈,寬兩丈有餘,偏門高雖不足五丈,寬也只近兩丈,但卻小不到哪去。

    三重門道靜悄無人,兩邊城牆,東西兩堡,六座哨樓矗立兩旁,即便無禁軍把守,仍是氣象肅穆。

    走進玄武門內,是一條由青磚鋪成的長道,道長一百七十八丈,路寬二十丈有餘,長道盡頭便是宏偉壯觀的太極宮。

    一陣琴音由遠及近,似從太極宮內傳來……

    “錚!錚!錚!錚!”

    琴音就在一種深具穿透力,清虛致遠的環境中,徐徐漫遊着。似在描繪世俗繁華,又似在講述紅塵憔悴;既寫音律,更述心聲,至達性情。

    琴音忽轉,變得勢道萬鈞,雄壯悽愴,彷如千軍萬馬之勢,敘盡沙場的無情悲慟;琴韻中,似有殺伐,似有溫雅,只聽琴音漸漸高亢,再轉低沉。

    忽高忽低中,有如遊絲隨風飄蕩,連綿不絕裏,更添幾分迴腸蕩氣。

    過了一會,琴聲轉柔,又抑揚頓挫,極盡繁複變幻,便如有七八具瑤琴同時在奏樂一般,實在悅耳動聽。

    只聽“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霎時間太極宮變得一片寂靜。

    婠婠在琴聲中回味過來,開口柔聲道:“爲何不叫祝師領我聖門弟子助你呢?”

    任意微笑道:“因爲本就不需要。”

    婠婠淺嘆一口氣,輕輕道:“我從未見過任郎這般人,而今你爲世所敵,卻仍無需幫手,你武功究竟有多高?”

    任意看向宮外的天色,淡淡道:“或許比天還高一點。”

    婠婠歪着頭,道:“天有多高?”

    任意笑道:“比我武功稍低一些。”

    婠婠“撲哧”一笑道:“人家在擔心你哩!”

    任意搖頭道:“早不擔心,晚不擔心,此刻你卻擔心起來?”

    婠婠嬌軀微顫了一下,蹙起秀眉,額間現出幾道可愛的波紋,不瞬眼的凝視着他,幽幽道:“婠兒便是在此刻忍不住擔心你,實在忍不住。”

    任意似在解釋一般,道:“那婠兒以後絕不會在擔心我的安危,正如我家中那幾位一樣。她們從來不會擔心我是死是活。”

    婠婠嬌笑道:“她們被你說的好似無情無義一般。”

    任意淡淡道:“並非是不想,而是不用,時候差不多了。”

    婠婠死死的盯着他,久久柔聲道:“你小心點!”

    他不是個需要被人擔心的人,家中幾位夫人,幾時會擔心他的生死?

    任意沒再多說一句話,只是微微的一笑,這一笑已笑盡世人愚昧,笑盡江湖無才,笑盡天下無人。

    這微微一笑,直叫婠婠看呆了……

    她忽然發現,其實任意不僅是個非常驕傲的人,還是個很是無奈的人;沒有朋友,亦無敵手,無可奈何!

    任意推開了宮門,婠婠未曾跟上。

    宮門大開,人行了出去,人走在了長長的宮道上……

    已近黃昏,宮道上,夕陽下,他一個人走着,天地間彷彿也已只剩下他一個人。

    長道明空,輕風悠悠,深宮寂寥。

    離玄武門有一百七十多丈長的距離正在緩慢拉近,宮道上的人步履不疾不徐,不曾急迫,十分輕慢,衣袂飄飄,白衣悠然。

    一百六十丈……

    一百二十丈……

    百十丈……

    百丈,八十,七十,五十,玄武門已近在眼前,任意忽然停下了腳步。

    清風習習!

    一個峨冠博帶,身穿道袍,頜下長鬚飄拂的道人踏空而來。他身形似箭如絮,身形微晃已竄出十餘丈外,隨而身形一展,又飄落而下;長袖凌風,身姿瀟灑,恍若仙人。

    寧道奇落足玄武門哨樓上,隔空朝着他行之一禮,油然道:“足下果然是守信之人,寧道奇見過任公子。”

    話猶末已,一聲冷哼從玄武門外轉了過來,聲若雷霆,似可震人耳鼓。

    夕陽下,已不知何時有一人卓然傲立在玄武門另一座哨樓上,他雙手負後,悠閒自得。此人身形高大魁梧,散發披肩,寬肩厚胛;鼻子高挺,眼窩凹陷,濃密的眉下有着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神情自傲,仿似世上沒有他辦不來的事。

    然後,一陣梵音,四個和尚凌空飛至,一個女尼也破空到來。

    接着,三重門前,一隊隊人行了進來,有棍僧,有刀手,有劍士,放眼望去已是人影林立,而這些並非士卒,乃各門閥勢力圈養的死士。

    既是死士,自然人人身手不凡,修爲不錯,宇文閥統領一隊,一隊數以百計,王玄應與王玄恕帶來兩隊,兩隊近三百餘人。

    劉黑闥、孟海公、竇建德、蕭銑、李子通、杜伏威……

    本是寂靜的宮道上,霎時列滿了人,眼前這些甚是僅僅只是現身於前的,更有半餘隱匿不出,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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