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第一至十一驚惶皆有依據,真真實實存世的話,那第十二驚惶的那個「他」,卻是虛無縹緲,如夢似幻……
「他」神祕莫測,更奇的是,這個「他」最先於江湖出現,且是千年以前。
然而,從百曉狂生描述中,「他」至今也該超逾千歲之年了,但縱然如神似仙,無所不能的「他」也不被百曉狂生稱爲驚惶之惶。
‘傾城粉黛嬌無弱,悅目紅顏動天人’,第十三驚惶是否是一把絕美的刀?
‘不見子期空惆悵,常思伯牙自悲傷’,第十四驚惶是否是一柄未得劍主的無主之劍?
‘芸芸衆生皆昂首,世間英雄盡低頭’,第十五驚惶又該是個怎樣的人?究竟要怎樣的人物,竟連那個「他」也比之不及?
難道比仙更仙,比神更神……衆生昂首,英雄低頭,驚惶之惶!
無名思至此,駭至極,思緒絮亂,一顆心也好像自上向下沉去。
什麼十二驚惶,什麼十五驚惶,什麼千秋大劫,要是換做天底下任何一人與他說,無名也絕不會相信如此荒誕虛妄之事,但這老者卻給了他一種信服的感覺。
老者是個奇人,不世之奇人,那老者又是誰?
“唉……”
但聽一聲長長的嘆息,如謎如幻的老人忽然消失不見,無名猛然驚覺,他突然把這個老人與那個「他」聯繫在了一起。
“大劫將至,劫數難渡,雖是天命,但無情降世,天命可違。韋英雄你記住,你是應劫之人,三大驚惶或能助你,或乃劫數之源頭,天命難違亦可違,終究是在劫難逃還是逆天改命,非人所預料。”
聲音漸虛……
無名喃喃道:“前輩是「他」麼?”
這位奇人究竟是不是十二驚惶的那個「他」,無名已然無法知曉答案了,人已遠去,四周環繞的濃霧也漸漸散開,風再復,星再明,山野仍是那個山野。
“師父!”
不遠處,劍晨正在呼喚。
明明不過相隔不過數丈距離,但霧未散之前,無名與劍晨卻有如咫尺天涯,不得見面,那老人的手段,實在神奇。
……
月圓如鏡。
蟾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牀前的紗帳上,紗帳在月光中看來,如雲如霧,雲霧中有個人影。
客棧的客房內,一個人正從外潛入,房門被其推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而在房內還躺着另外一個人。
潛入進來的是名女子,而躺在牀上的是個男人。女人穿着件紅色衣裳,衣裳下露出雙晶瑩、修長的玉腿,赤着纖秀的、完美無疵的雙足,她輕盈地走到牀邊,來到男人身前。
他睡着很安詳,一個人睡着總會很安詳,但婠婠卻知道,他一定已經醒了,即便沒有醒,他也定然知道自己在他面前。
因爲他叫任意,一個令鬼神,賽仙人的人!
婠婠從袖內伸出玉手小臂,星月交輝下,沒有任何瑕疵的手閃亮着超乎凡世的動人光采,輕輕地用芊指搔了搔他的臉……
伴隨任意扯着眼角,微微抽動的臉,婠婠面上綻開了甜蜜嫵媚的微笑,一張美的令人窒息的臉,如百花俱在這一剎那開放。
“啪!”
一隻手迅疾如風,快若閃電般的打在她的手背上,根本來不及反應,婠婠那頑皮的手嚇得立即縮了回去,就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
任意睜開了眼睛,輕嘆道:“這夜深人靜正是安寢歇息的時候,婠婠難道就不能讓我靜一會兒麼?”
婠婠以手支頤,笑盈盈道:“就知你曉得人家來了,誰叫任郎不理人。”
任意重新闔了眼,說道:“不要吵!這麼晚了,要睡覺了!”
婠婠美目深注的打量他,“噗哧”一笑道:“任郎睡覺都不褪去衣衫的麼?”
任意眼也不睜,淡淡道:“日間叫起反正要穿,何必夜間再褪去,多此一舉。”
婠婠格格嬌笑道:“你真是個鬼,什麼事從你嘴裏說出來,都好像有道理。”
任意幽幽道:“這個時辰就莫要笑了,你現在就該乖乖地躺下來,陪我說說情話,然後與我再相擁而眠,當然咱們還可以做些其他的事,很快樂的事。”
婠婠俏臉一紅,千嬌百媚的橫了他一眼,嗔道:“任郎叫我躺下婠婠偏不躺下來,想要聽人家說情話,人家偏不與你說。”
她說“偏不躺下”,但整個人都趴在了任意身上,然後翻了過去,躺在了任意身邊;她說“偏不與你說”,但嬌軀已挨在了任意身上,在耳旁呵氣如蘭道:“你想聽婠兒說些什麼情話?”
嗅着她如蘭如馨的迷人體香,任意哪裏還想聽什麼情話,人直接向右側臥,支起半邊身子。
任意俯看她橫陳榻上觸目驚心的誘人曲線,接着落在她那對純白無瑕的赤足上,一足還輕輕用足趾在搔自己的腳心,最後目光落在她清秀無倫的俏臉上……
婠婠眼波流轉,也看了過來。
雙目交匯,本是男女間最動情的時候,忽然她閉上美目,嬌媚道:“人家很累,要睡覺哩!”
任意愕然。
婠婠上睫微綻,美目一閉一睜,左眼偷偷睜開窺之他的臉色,“噗哧”一聲。
而任意一隻手已伸向她平坦的小腹……
婠婠用力一掌打開那隻想要作怪的手,接着雙手再向下輕拍,嬌軀彈起,向外飄離臥榻,落到牀旁,等任意轉過身子時,人又往後飄退,房門大開倏忽消沒在門外。
聲音遙傳回來,像柔風柳絮般飄吹進任意耳內,銀鈴般嬌笑道:“任郎累了,奴家就不打攪你歇息了,待明早奴家再來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