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五百九十章 淡薄之人
    駱馬湖位於山東第一大湖微山湖東南處,湖被泗水貫通串連。

    此湖長八千一百丈,寬有六千餘,水域遼闊,一望無際;湖水碧波盪漾,鷺翔鳥飛,魚躍水面,什麼鯉魚,鯽魚、青魚什麼都有。

    任意坐湖畔一塊圓潤的水石上,絃音劍就插在水石邊。

    他此刻正以樹枝爲竿,枝頭栓線進行着垂釣……

    就無時無刻都在自行運作的渾天訣被他遏止收功,靈覺障蔽,魚線的那一頭到底有沒有魚兒上鉤,他也不得而知。

    這種不得而知的未明,給予了任意極大的興趣。

    自重活一世,他就有異與常人般的稟賦,無論學什麼都快,習武更是有着不世所容的天稟。要作比喻地話,平常人習武學的是個“龘”字,而任意習武便一直學的一個“一”字,縱有高深晦澀,與他而言也不過是從“一”至“二”,亦或爲“丁”。

    如此不世所容的天稟,也使他各種學說廣而精,精亦明,明至妙,妙達天人,武功甚臻寸進不能,恐驚神佛的境界。

    他的性子愈發淡薄了……

    “唉……”

    一聲嘆息,在他身後的小林中掌風與勁氣,震得枝葉似雨一般飄落。

    其聲勢之大,幾乎是江湖近幾年最強的高手決鬥!

    只不過這樣的決鬥僅在兩日中就發生了三次,上一次還不過是幾個時辰前。

    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柔到極致亦會生出剛猛狂暴之勢,邀月的掌法剛強威猛,招式之強霸,已臻達登峯造極的境界。

    婠婠身形變幻莫測,迅如鬼魅,左飄右挪間,閃盡所有掌力。

    邀月突然收手漫天掌影倏的消失,功法驟變,再聚焦出撃,每掌如萬斤鐵錘重撃,雙掌直插、橫截、斜擊,掌式繁如星斗,疾如飛光。

    激烈的掌風,似已震撼了天地。

    婠婠微步輕盈,身形飄逸瀟灑,恰合“輕羅小扇撲流螢”的詩境,將襲來之掌力一一化解。

    她們一個身法憐風戲電,縱地神行,一個掌式威猛無儔,有若萬鈞;兩人鬥在一起非但沒有任何險峻兇猛之感,反而二人風姿之美妙,有如春花藏蕤,彩蝶飛舞,直叫人看得心神恰,幾乎目眩迷醉。

    婠婠一個疾退,嬌叱道:“住手!”

    本來已可將妖女逼死掌下,但邀月還是住手了。

    婠婠忍不住喘息了兩聲道:“不打哩,人家好累。”

    說着,人已向湖畔飄去……

    邀月怔了怔,冷着臉也跟了過去。

    湖畔邊,任意仍不見收竿,還盯注着水面等待魚兒上鉤,眼前一花,婠婠來到了他的身旁,伸展了下嬌軀,以一個集盡美感、無比優雅的姿態在他身旁坐下。

    晶瑩如玉的一對纖足,自由寫意地浸到冰涼的湖水中。

    任意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她赤足上,似是那般道:“魚都被你嚇跑了。”

    婠婠橫了他千嬌百媚地一眼,咯咯笑道:“任郎從昨日坐在現在,此時此刻也不見你釣上條魚來,怎還好意思怪奴家會驚跑你的魚。”

    任意臉不改色,頗爲一本正經的道:“垂釣比的耐心,急不得,急不得……”

    婠婠“噗哧”一聲,然後忍着笑道:“任郎的耐心倒可以熬死所有的魚。”

    這時邀月也走了過來,見二人“打情罵趣”冷冷地道:“你難道就沒件正經事可幹,如此閒散,都不知說你什麼好。”

    任意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爲意。

    他那如孩童被長輩苛責而逆反的模樣,看的婠婠頓時笑彎了腰。

    邀月也有些忍俊,但還是板着臉道:“你早前不說要去瞧什麼熱鬧麼?”

    任意頭也不回,淡淡道:“原本卻有打算去山海關瞧瞧熱鬧的,不過既先見過無名,那山海關的熱鬧我感覺不瞧也罷。”

    二人都聽明白了,顯然是見過無名後,頗有失望,對即將發生在山海關一役不起興趣了。

    “上鉤了!”

    任意驚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收回竿,只不過……

    見之空空如也的魚鉤,任意隨手就把手裏的東西投進了湖中,收起插在身旁絃音劍,起來轉身就走,還似那回事地說道:“釣魚真沒什麼意思,甚是無趣。”

    婠婠發出銀鈴般的嬌笑,連邀月那張冷豔如霜的玉容上,嘴角忍不住一楊。

    任意沒好氣道:“走了,去見見那劍聖,教教他如何使劍。”

    ……

    山海關又譽爲天下第一關。

    洪武年間,乃太祖皇帝下令在此築城建關,遂成爲扼東北、華北咽喉要塞的軍事重鎮。這裏自來都有重兵把守,守將也不能輕易擅離。

    山海關乃要塞,若山海關失守,那外敵便可直入中原腹地。

    無名自在平洲城茶館內得東瀛絕無神會由山海關祕密入侵中原的消息後,便連接趕程,途中雖因神祕老者有所延誤,但也在第二日就趕到了山海關。

    他已將東瀛會祕密入侵的消息告訴了山海關守將,可卻遭到了呵斥。

    據聞,那守將是得皇帝‘祕旨’令其調兵往別處,無名所報守將以爲是‘祕旨’泄露,有人蓄意勸其不受皇帝旨意想要謀害於他。故此,無名還差點被作奸細遭緝拿,最後只得退去另作謀劃。

    而今整個山海關守將衛兵全部調離,山海關可謂無卒可守,唯無名一人在此坐鎮。

    山海關城門外,五千鬼叉羅如‘約’而至!

    但見絕無神立於隊伍前頭,身形高大魁梧,身披玄鐵戰甲,整個人如一尊巨神;負手而立,與人一種梟雄霸道的感覺,臉上透着幾分狠戾的冷笑。

    他早有稱雄中原的野心,只是一直未曾尋到侵入之時機,而如今這個時機他等到了。四年前中原武林十大門派被無名一人重挫,雖各門派掌門及門下弟子因顏面不曾將消息傳開,但絕無神派遣的探子還是察覺到中原武林近年來的萎靡,人才不繼……

    消息傳回東瀛後,絕無神立感此乃入侵中原的大好時機,他先設計調離山海關守將以此祕侵,而後謀算用武力暗中控制各大門派,達到一統中原武林的目的,最後以武林至尊之權柄謀取皇位。

    計劃看似美好,部署也未有遺漏,可當他率領五千鬼叉羅抵達山海關外時,卻被一人阻去了去路。

    絕無神停下腳步,目光如電,掃向關口一道蕭索的身影……

    不等他下令,身後一衆鬼叉羅已一擁而上。

    城門外,揹負着劍匣的黑衣漢子,神態淡漠,面對五千鬼叉羅也一臉平靜,他整個人巍然不動頗有一派宗師風采。

    五千鬼叉羅掌瀛刀、鐵鉞,薙刀、鐵爪,即便羣起而上也如羣蟻排衙,不亂陣腳;星月交輝下,金風四起,從五方八面向一人撲面而來。

    突聽一道輕吟,“嗆”地一聲,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劍光化爲劍影,遮天蔽月,所過之處,一切瀛刀、鐵鉞皆碎成了千百片,漫揚在半空。

    人林一頓,最先出手的數十名鬼叉羅俱負傷後退,他們每一個人胸前都有一道劍痕,血液從傷口已緩緩滲出,他們都被一道劍氣所傷,然傷不亡,竟有餘地。

    忽然間所有人都呆立原地,他們看着黑衣漢子,看着他手中的劍……

    劍,銳氣內斂,望之尋常,但久注令人目之炙熱,有生出共拜劍下之情。

    人是無名,劍是英雄劍!

    絕無神怒喝道:“給我殺!”

    人林復涌,無名再次揮劍,劍光幻影間,劍氣四射,忽聚忽散,他每一劍都看似毫不兇狠,但劍髓含蘊一種莫名與悲痛,劍氣也逾發鋒銳強烈。

    身形急旋,人幻化多個身影,悲痛莫名的劍意伴隨劍氣四散張溢,奇寒透骨。

    他一個人擋在關口,竟是叫五千鬼叉羅寸進不能,但凡靠近者皆被劍氣所傷,劍氣摧兵傷人,一道道劍痕在衆人胸前顯現,一柄柄斷刃插滿方圓。

    這樣的一幕,看的絕無神臉色大變。

    如此劍法,如此人物,即便是他也絕非對手,縱然有萬般不願亦須承認,此次祕侵中原必將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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