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十二章 那一劍的風采
    史登達沒了聲息,就這麼死了。

    再見着這一劍,無數人身子愈發冰冷了,只有大嵩陽手費彬氣得渾身發抖,暴喝道:“武當聖手、任意你好大的膽子,好大的威風”

    他一言甫畢,四門嵩山弟子紛紛拔劍。

    見於此,得任意出手保住徒兒性命,還有他幫襯過自家師弟的天門道人忍不住了,他人上前兩步開口道:“費師弟且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定逸師太又插口道:“不錯,老尼姑也不知事情原委,費師弟還請明言。”

    費彬不語,目光死死盯着韶華白首的青年。

    而任意身旁的曲非煙卻接話道:“他們該死,這些嵩山狗賊想挾持劉爺爺的夫人,還有劉姐姐和兩位哥哥。”

    衆人目光轉註,看向費彬。

    他也不再默然,啓口道:“定逸師太,你乃佛門中任,自是不瞭解旁人的鬼蜮伎倆。此事我嵩山派只爲武林同道,方出此下策。各位大可細思,衡山派劉三爺江湖名聲響亮,是武林中的英雄豪傑,何必自墮朝廷鷹犬且劉三爺家財萬貫,貪圖財富更談及不上。”

    語一出,羣雄皆是神情恍然,接着又是疑惑頓生。

    定逸師太眉頭一皺,天門與松門師兄弟相繼一視,一時均不知該如何說好。

    而費彬看着劉正風,森然道:“左盟主有令,要我等向劉師兄查明劉師兄是否與魔教暗中有過勾結可是設下了陰謀,對付我五嶽劍派,及武林一衆同道”

    此言一出,喧聲大作。

    劉正風正色道:“在下一生從未見過魔教教主,何來勾結所謂陰謀又是從何說起”

    費彬截道:“魔教中有一位護法長老,叫作曲洋,劉師兄可敢說句你不相識”

    劉正風本還一臉正色,但聽着曲洋一名後,霎時變色,脣緊而不再答話。

    於瞬,所有人的眼光都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可劉正風仍不置答,甚至闔上了眼目。

    “各位瞧見了”費彬冷笑一聲,繼道:“劉正風默然不語,意作頑抗,我等只能押解他面見左盟主,好查清此事。而這位武當任少俠亦有嫌疑,他殺我派門人十數人,嵩山派不會就此罷休。”

    有風颯然,屋上、大外、廳角、院中、前後左右,忽地數十人飛身落足在兩人四周。

    來者,俱是黃杉勁衣,東西兩側各有一人爲首。其一是個身材魁胖子,他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託塔手丁勉,其二那人極高極瘦,是仙鶴手陸柏。

    這二人同時對華山、恆山、泰山三派拱了拱手,便拔出長劍。

    衆人駭退,唯獨定逸、天門與松門三人未曾動過。

    徒然足音輕至,一個青衫書生踱了出來,輕袍緩帶,右手拿着摺扇,看着甚是瀟灑,他神情鄭重道:“劉賢弟,你若與那曲洋素不相識,大可說來,何故默然不語”

    “多謝嶽掌門不過”語頓,劉正風又嘆了口氣,繼而道:“在下與曲大哥結交之初,心中已料有今日。”

    聞得此言,霎時之間,大堂內嘈雜一片,衆人猜測他十有抵賴不認,卻不想他竟直言而出,他怎就敢說出來

    “曲大哥和我一見如故,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討音律。不問正邪,不談江湖紛爭,我二人因音律,互作知己。”

    丁勉厲道:“你終於承認了。”

    劉正風臉上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笑容,他還欲再說時,有人打斷了他。

    “好了,絮絮叨叨說夠了。”

    開口之人是任意,所有人都瞧見了他一臉的不耐。

    丁勉呵斥道:“武當任意,想不到你也與魔教勾結。”

    任意道:“幾日前,我已叛出武當。”

    松門道人急道:“任少俠怎能說這等糊塗話,你乃武當”

    任意打斷道:“你們不懂”

    “不懂”

    任意頷首,緩緩道:“我年幼時便喜歡悠閒自在,無拘無束。可任意五歲拜入武當,因師門之故,自十二歲起,步入江湖,六年來許多事我都抑住了自己性子。”

    松門道人皺眉道:“這與你性子有何關係”

    任意幽幽道:“我取名任意,行事自然要任其所意,隨心而爲。”

    陸柏冷然道:“多說無益,你自甘墮落,投入魔教,今日我等豈能再容你。”

    任意笑道:“你說我投身魔教,那便投身魔教吧,任意此來不是與爾等說理的,我來只爲殺人”

    陸柏、丁勉、費彬,以及嵩山諸多弟子愕然,而羣雄動心駭目,竟不覺的倒退了一步,已有不少人響起他那日,對餘滄海所說的話來。

    “我若說理,你就該好好聽我的,不論你心中服不服氣,都該忍着。同樣,我若拔劍,就絕不會與人講理說法”

    他難道要

    那柄平平無奇的鐵劍,突然揚起。

    他人神奇地消失了

    一片劍光之後,一名嵩山弟子的頭顱,沖天而起

    “大膽”

    陸柏、丁勉、費彬三人當即出手,他們三人幾乎是同一瞬間往任意搶近。

    三條人影縱橫穿插,辨不出誰是誰來。只聽風聲急響,只見一柄劍捲起一片劍花,向着任意連揮七劍。

    而另一柄劍也化爲一片卷地狂風,橫掃任意的雙膝。

    這兩劍剛烈、輕靈,不但招式猛然無匹,配合得也非常的好,本是師兄弟,平時就常在一起練武的,同時出手自然同心同意。

    而落後一劍,劍光如匹練長虹,從劍端飛舞而出,劍光從空撒下,遍體籠罩。

    任意身形一折,身姿悠柔飄逸,一退竟閃去了三人夾擊,其步伐之妙,身法之奇,直可說兼鬼神莫測之機,而具巧奪天工之技。

    三人面色各自變了變,接著揮劍再去。

    餘下嵩山弟子也作反映,於瞬,劍光漫天而起。

    驚天十三式,每一招都在每一天中,經得任意改良,每一劍都在改善之中,一劍一式如今再使出,缺陷再少一分,劍也又快了一步,此時也莫可抵禦。

    七名嵩山弟子攔住了他,劍光一閃,一閃的劍光。

    一劍就斬下了三個人頭

    剩下四人驚懼、直愣。但很快的,他們的眼裏又見着了劍光,劍光駭住了他們的身形,鐵劍森寒,砭人肌骨。

    劍鋒輕輕一劃,四人咽喉被割出一道合不上的口子。

    陸柏、丁勉、費彬三人夾擊而來時,他一縱身,已掠入人羣。

    三人緊躡而上。

    快是一種刺激,還是是種令愉快,激悅的刺激。快馬、快船、快劍、快刀,都能給人難以形容的享受。

    任意身快、劍快,劍意比人,比劍,還快意在劍先,劍隨人至,陸、丁、費三人莫說是殺人,甚至連碰觸他的衣角都似做不到。

    近在眼前,差之毫釐,卻謬以千里。

    地上又多了幾具死屍了,嵩山弟子還剩十一人。

    大堂羣雄看得眼花繚亂,一個個屏了呼吸,目注鬥場。任意鐵劍飄瞥,劍鋒刺入了劍光當中。

    剎瞬之間,五人咽喉飄落血花,五人倒下。

    他們已經看出了不對,他們幾乎是親眼目睹他是如何殺人的,他們油生退意。

    費彬最先動作,他駭然的不敢再去追擊那條有若虛無的身影,他先罷手退開,亦是最先被劍光追上。

    這一劍迅若星火,費彬瞧出了這一劍的可怕,他駭然間強壓心中懼意,用盡全身功力,回劍一刺,劍鋒破氣而出

    陸柏和丁勉二人,終於找到了機會。一人手中的闊劍劈向了任意背脊,另一人橫劍削去,削向任意的脖頸。

    三人殺招齊出,旁人都以爲局勢逆轉,他會死在三人合擊之下。

    縱意逍遙決之精妙,他人如何知曉,憐風決即可在這方寸剎那間,挪移閃去,但任意卻沒有避,沒有退,他眼中甚有一點明光。

    誰也不知下,驚天十三式的劍招統統涌入他腦海,一招快過一招的十三劍,在腦海之中迴旋、碰撞,又被拆解,接緩緩融合

    手中鐵劍,在他不經意間揮了出來

    一道驚鴻劍光乍現,於虛空中蜿蜒遊動,有若鬼斧而雕鑿出了一道秒若天成的劍痕,凝而不散的劍痕。

    奪目驚魂,那一瞬間的光輝,美的讓人心動,心碎。

    三人身形一滯

    隨即,陸柏迫退、丁勉迫退、費彬迫退三人被逼退出十步。

    發生了什麼

    一片死寂中,血色驟起

    猩紅的鮮血突然從他們咽喉激飛了出來,陸柏跪倒,丁勉跌倒,費彬雖還站定,但他的頭卻跌落在地上了。

    是那一劍是剛纔那一劍

    只一劍,僅一招陸柏、丁勉、費彬就都死了

    清風一拂,拂出了寒意,不聲風中的冷,寒意來自衆人心中,無數人打了一個寒噤

    任意收回了劍,看着三人眉宇間有些愉悅,又有那麼一些不甚滿意。

    他,讓人看不懂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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