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十五章 華山思過崖
    思過崖上,無蟲無鳥,只有寒風呼嘯,這裏的確是個面壁思過的最佳之地。在此處,不致爲外物所擾,令人心無有旁騖。

    進得山洞,一眼便瞧見山洞中一塊供人打坐面壁的大石。燭火燃着微微明光,映照在山洞石壁上。

    只見西邊石壁,鐵畫銀鉤鑿刻着風清揚三個大字,深若寸許,看似是以利器所書。令狐沖跟了進來,左手持鞘,右手持劍,看着那道身影不敢妄動。

    見他向四處石壁打量,不知想做什麼,令狐沖微微張嘴,又問不出話來。

    任意旁若無人,環顧四周,突然從地上拾起幾粒石子。伸指一彈,嗤的一聲輕響,石子從指間激射出去,打向石壁。

    噹的一聲,石子被撞開,彈向了別處。

    令狐沖一直盯着他,越看越是莫名,見他指間再一彈,石子又激射出去他依法隨行,石子打出一粒接着一粒。

    只聽得當、當、當、當、當忽然咚的一聲

    令狐沖隨聲望向東面石壁上異響之地,驀然睜大了雙眼。

    那裏是空的

    在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時候,任意已託着燭火走向了那邊。

    探手撫在石壁上,輕輕一敲又是咚的一聲,從聲音來辨,石壁只有薄薄的一層,該不過在三四寸之間,而後就是空處。

    他揚手,呼地一掌劈出,這一拿拍出時,掌心漫起的勁力,排出掌風。

    燭火搖曳,轟然一聲,石壁上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

    見着他要進入祕洞,生怕祕洞內有什麼華山不傳之祕,令狐沖大喝道:“慢,此地是我華山祕境,你不能進去。”

    任意悠悠別頭,淡淡道:“我雖看不上你這人,但你也非是該死之輩,不過你若再惹我不快,我就一掌打死你。”

    語落,人已入內。

    令狐沖不敢再阻攔他,兩人武藝相差甚遠,就連他師父也不會是其對手,若還阻攔,自己只會命喪掌下。

    此時的他,正猶豫要不要下山通知師父師孃,又憶起師父師孃下了華山,只能作罷。現在自己只能留在此處,看那人到底想做什麼

    令狐沖百思不解,爲何他會知曉這個洞口,又如何得知石壁後有祕洞。且不說其他,人已入洞,自己也必須進去瞧瞧。

    祕洞甬道四處,全是斧削劍痕,行得數丈,順着甬道一轉,空間闊大了數十倍。這裏似乎是個極大的石洞,大到可容幾百至千人之衆。

    除了甬道口伏着那具骷髏外,石洞中又有七具骸骨,在骸骨身旁,均伴有兵刃,非刀非劍,皆奇門之兵。

    石洞四角有四柱燭臺,蠟還有餘。

    任意翻掌拍向掌中燭火,燭火頓時一分爲四,迸射向燭臺上;接着燈芯被點燃,石洞內也耀得了光明。

    掃一眼,他走向了一面石壁,在一行範松趙鶴破恆山劍法於此的字形左邊,百來個刻畫的人形。

    任意逐自閱覽,一眼掠過,已是十幾個人形所化的招式了,等令狐沖跟進來後,百來個人形他已看了大半。

    令狐沖瞧見壁上圖案字跡,呆滯在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邊任意收回了目光,雙目接着一閉,片刻後再睜開,隨而移步在石洞中心空地,鐵劍豁然出鞘。

    劍光一起,燭火猛然一暗,令狐沖轉而盯向了任意,只見他揮出劍法綿密嚴謹,長於守禦,霎時就認出是恆山派的劍招。

    只是令他駭異的是,那些劍招被其使來,竟甚過恆山本門弟子。

    恆山派劍法綿密有餘,凌厲不足,正適於女子所使的武功,可他使來,不僅守勢大增,甚可殺招凌猛厲絕。

    一行十幾劍,攻如疾風驟雨,水銀泄地。

    他越舞越快,百來招式竟然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滯停

    令狐沖生出個十分荒唐的猜測,他難道就這麼把恆山派劍法學會了

    過得幾刻後,恆山劍招被任意全使了個遍,劍已盡,任意停下了手中動作,步履又復石壁面前,張乘雲張乘風盡破華山劍法。

    依法隨行

    泰山劍法

    衡山劍法

    嵩山劍法

    瞧的越久,令狐沖就越是心驚,心驚後便是畏然,他不敢想象此人在這之前是否從未修煉過五嶽劍派的劍法,若真未修煉過,那那他豈不是

    豆大的汗珠從額前滾落,燭光映在令狐沖蒼白的臉上。

    時間流逝,從巳時來到了申時,五派武功,六百餘招劍法,被任意一一演練而出令狐沖卻早不知作何感想了。

    忽聽有人大呼一聲:“令狐兄,故人來訪,快快出來見我。”

    山洞外,田伯光肩挑擔子,兩隻竹籮各納一大罈子。放下擔子時,令狐沖已從山洞走了出來。

    田伯光看見他,臉色立即露出笑容,剛想說話,卻是笑容又立即僵在了臉上,未脫口的話,也再不能道出來。

    語鋒一轉,田伯光身軀不禁一顫,立馬賠笑道:“原來,原來任公子也在。”

    在這見着任意,實在讓他想象不到,他想跑,卻知自己的輕功絕跑不過這位,從其至快的劍法來看,自己轉身之際,興許劍鋒就會從後背穿過前胸。

    任意走到他身前,問道:“那和尚找着你了。”

    田伯光怔了怔,當即就回想起那日回雁樓,他與自己說過的話來,苦笑道:“原來任公子早料到田某有此一日。”

    任意不置否,淡淡道:“你上華山要做什麼我不管,但切記莫要打擾到我,我須在山洞打坐靜歇一日。”

    田伯光喜道:“任公子放心,田某絕不打擾到你,你請便。”

    任意微微點頭,轉身走進了山洞。

    令狐沖自不敢攔他,亦不敢多說,只望向田伯光,道:“田兄竟這般膽大,我師父、師孃已下山追殺你而去,你卻還有膽上華山來”

    任意離開,田伯光吁了口氣,笑道:“令狐兄大可放心,不必擔憂田某,實話與你說,令師正是被我引下山的。先不說其他,來,陪我喝酒。”

    令狐沖不知他上山來做什麼,正猜測他此行目的,忽然心中一驚,不禁想起了那個石洞。

    “兩日前,田某在長安謫仙樓的地窖,取了兩壇封陳百年的佳釀,小弟連夜趕路,就爲上華山和令狐兄喝個痛快。”

    夕輝下,只見兩隻極大的酒罈,酒罈紅紙已發白,頂花已破爛,只瞧一眼就能看出這大壇有些年歲了。

    聽得乃是百年陳釀,令狐沖忍不住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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