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十四章 爲得一劍
    夜已漸深,弦月高掛。

    銀輝灑下,河水映着月光流動,一葉扁舟在河上隨流而去。在小舟一頭坐着個不太像年輕人的年輕人,他右手持着一柄鐵劍,左手也撫在劍鋒上。

    三尺長的劍鋒並不太鋒利,上面已佈滿了缺口,但如今這柄鐵劍已然成爲了江湖上最鋒利,也最爲可怕的寶劍了。

    鐵劍飲了血,劍身變的有些暗淡了。

    蟾光閃動在任意髮髻上,銀髮似乎也映照着銀輝,而任意臉上透着種很奇妙的神情。有些高興,又有些不滿,再看他的眼睛,似乎還有一些莫名的光輝。

    忽然他站了起來,在他站起來後,他整個人都似乎變了。

    挺直的背脊,屹立在船頭的筆直身影,任意整個人都像一柄劍,是即將出鞘,最可怕時的劍。手上,劍身在月光下閃爍着劍光,從劍鋒中滲出了寒意。

    他的人也一樣。

    在他站起的一剎那,他的人都似乎散發着光輝,連骨髓都冷透的寒氣,也有若是從他那身軀中,侵了出來,河水都似乎變冷了。

    這具身軀彷彿斂束着無窮無盡的力量,或許這股力量一直在,只是之前它並不外露。

    任意手一動,劍光已飛起

    一劍輕飄飄刺出,看着不甚多疾,劍光卻是連閃了七次。

    鐵劍開始變化,招式開始轉換起來,來得就像是風一般,是那麼的自然。

    劍光越閃越亮,劍光越閃越疾,淅淅的雨水忽然滴落

    任意隨手揮灑,看似輕鬆,但就每一招,每一式都驚出了劍法中,那無數人窮盡辛勞,也達不到的劍之精華。

    劍之精華,一一迫出,劍風逐而形成,雨水如簾般被削開,盪開。雨水被劃出一道道劍痕,劍痕轉而被雨水衝消,可劍痕卻在還雨中劇增。

    一幕幕水簾激飛出去,落在山石,留下口子,沒入河水,形成一線。

    他輕描淡寫,適意揮灑,鐵劍在他手中,一瞬間就變化出了十三式劍法,毫無沾滯

    這時,驚天十三式本該已絕,已盡,可劍在任意手中,他又揮出了第十四式。

    這一劍非在十三式之中,且這一劍不着邊際,亦不成章法,來的還有點突兀,簡直就像他胡亂揮舞了一劍。

    但是這一劍卻來的比十三式還要快,掠出了驚豔的劍光,極美,也極其可怕。

    一劍後,劍勢立止。

    雨中的劍痕消散了,然後雨聲中又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任意臉上閃出一抹憾色,他嘆息着道:“還是未成”

    衡山劉三爺府邸所發生的事,不禁傳出先在衡山城內,然後在短短七日時間,傳遍了七省,江湖黑白兩道都知武當聖手叛出了師門。

    如今,天下人皆知神醫聖手、任意,一人一劍,先殺青城派弟子二十餘人,連青城派掌門餘滄海也斃命在其劍下,接着他又在劉正風府邸,斬殺託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大嵩陽手費彬,及嵩山派弟子三十餘。

    因劉正風與魔教有勾結,他出手幫襯,江湖上已在盛傳他也入得了魔教。

    不過,自那之後,劉正風一家老小消失於江湖武林,反倒任意經此一役,兇名大作,名震江湖武林。

    除了他兇名外,他那殺人劍法也在江湖盛傳。

    那不是武當劍法,亦不是白道哪門哪派的劍法,沒人見過如此可怕的劍法於此,愈加坐實任意投身魔教的事實。

    至少江湖人大多如此認爲,認定的。

    武當紫霄殿,恆山定逸,泰山天門和松門,先後拜訪掌教沖虛道長。

    在得知任意脫離武當後,沖虛道長默認了下來。

    南接秦嶺,北瞰黃渭,自古以來,華山就有天下第一奇險之稱。除此之外,華山草木清華,景色極幽,樹木蔥鬱,秀氣充盈。

    離衡山城,至任意來到華山腳下時,已是過去了三月有餘。

    華山他非第一次來,早在兩年前他就登頂過華山。只是那時的他只爲尋藥,而此次他卻爲了鬥劍。

    風清揚身負獨孤九劍,其劍法講究料敵先機,是招式求變的極至。

    任意的驚天第十四式尚未完善,總是差了一點劍中神韻,他正要從獨孤九劍中,找到這點劍中神韻。

    仰望雲霧中的山峯,任意陡然身形拔起,足尖一點,輕輕巧巧的落在數丈之外。

    接着他提氣上縱,抽身換影,閃轉騰挪,霎時躥掠于山林之間。每每一個起落,人就已如一枝箭般射了出去。

    腳下一片青葉,一根細枝,憑藉些微承受之力,就履其上如平地。

    縱飛片刻,已見山峯,再一提氣,速度遞增。

    任意來去如電,倏忽千里,現如今已從山腰開始登峯,隨而空氣開始稀薄,寒氣開始深重,雲霧也更濃了。

    玉女峯絕頂之上是一處危崖。危崖光溜溜的,四壁無攀借之物,只有一索吊橋延伸到危崖。這裏寸草不生,唯獨一株遮陰樹木。而在危崖上還有個山洞,是華山派歷代弟子犯規後囚禁受罰之所。

    忽然一聲長嘯,傳於山林,此時令狐沖站定崖邊,嘯正是他所發出。

    嘯聲未止,令狐沖直感眼睛一花,似見有個影子閃過。他驚退幾步,瞬間又察覺不對,連忙轉身向後。

    映入眼中的是個人,容貌不曾細瞧,但就如雪銀髮,令狐沖立即意識到來人是誰。光芒一耀,他當即拔劍,青鋒斜削而去。

    鐵劍揹負在身後,任意並沒拔劍,彈出了一指,指爲刀,飛來的劍被他指鋒劈在劍身。

    “叮”

    指力延着劍身,來到了劍柄令狐沖隨即感受到了從劍身傳來的指勁,這一指極重;泰山派的劍招以厚重沉穩見長,而田伯光的快刀也十分厚重。

    可與這一指相比,卻差之甚遠,劍鋒已被極重的指力磕向左側,他差點拿捏不住,遊身連轉三圈,方纔穩住身形。

    虎口有些麻木,令狐沖驚懼的看着眼前這人。

    “你來我華山有何圖謀”

    任意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向山洞之中。

    令狐沖見此,咬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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