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 還有一日
    花山衣頭一次置身浩瀚星空下,近得彷彿一擡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開心得不得了,啃着烤地瓜眼睛裏滿是喜悅。

    “真好啊,以後要是我能嫁個人,也不用榮華富貴,就像現在這樣,有星星看,有地瓜喫我就滿足了。”紅衣姑娘感慨。

    季笙心說那你要求倒真的不高,問道:“白天聽你說你家裏有事所以大老遠來這裏要去跟崔師傅借劍”

    “是啊。”

    “那你幹嘛要跟崔師傅打呢他都讓你去屋子裏找了,不說別的,我能發出源氣來挺厲害的吧,崔師傅比我厲害多了,他是怕一不小心打死我才從來不跟我一般見識,不然一隻手能打十個我這樣的。”季笙說。

    “可是小說演義上都是這麼說的啊”花山衣扭過頭看着季笙露出一副喫驚的樣子,“不打不相識,我以爲我們打過了他就會看我是一個奇女子欽佩我的豪氣借我劍來着,不是這麼個道理嗎”

    季笙一時語塞,心想你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個奇女子,“這個先不說,不過我覺得崔師傅沒騙你,他那個人直來直去懶得騙人,說沒有應該就是沒有了,你是不是哪裏想錯了還是根本就沒這麼回事”

    聽季笙這麼一說,花山衣嘆了口氣神情落寞,“不會吧,是不是崔師傅自己年紀大了忘事兒呢我來這裏都廢了好大勁,在入口轉悠了半天,要不是有個前輩送了我一顆繭石,我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這下可好,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耽誤了好些時間,拿不到那柄劍,我根本打不過二叔他們。”說着紅衣姑娘抿着嘴眼睛一紅,看着就要開始哭起來。

    季笙最受不了這個,“你確定是崔師傅嗎不會是什麼重名的人吧,”看着花山衣點了點頭,季笙又說道:“那這樣吧,明天我幫你去問問好了,崔師傅不跟我們說,但是急忙和從容不會騙我,如果她們也說沒有的話就是真沒有了。”

    花山衣“噌”一下子彈開離着季笙老遠,雙手護胸眯着眼睛,“幹嘛幫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是個大淫賊,該不會崔師傅家那兩個女孩兒也被你騙了吧,哼。”

    “你不信算了。”季笙苦笑,結果花山衣挪挪屁股又湊上來,“那說定了啊,你說幫我就要幫我。”

    遠處鎮上亮起火光,像成羣結隊的螢火蟲,季笙不由得皺起眉頭,鎮上人現在這個時間大多已經歇下了不會到處走動,而且這個數量太多,看火把的數量應該有二三十人的規模。

    難道是外鄉人

    “不會吧,這麼快”花山衣掐指一算,望着火光喃喃自語。季笙眉毛一挑,“你認識”花山衣點點頭,“應該是花家人,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從我逃出來二叔就派了人出來抓我,路上交手好幾次,都是一個滿頭灰白頭髮的大叔幫了我才逃出來的,繭石也是那個大叔給我的。”

    季笙根本懶得問花山衣那個大叔是誰爲什麼幫她,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她肯定會回答說當然是因爲自己的一身豪氣。

    應該是她父親安排在暗處保護她的親信,季笙想着,又轉過去看向火光的地方。火把雖然多,但是慢慢分成了三個團體,兩撥去往了東邊的桃花街上,一撥去往西邊的青石街。

    “這麼興師動衆就爲了抓你一個人你臉可真大。”季笙問,火把真不少,直到進了鎮上這才被屋子擋着看不全了。

    花山衣手搭涼棚看了看,“沒有這麼多人啊,應該只有七個人才對,不過沒什麼吧,外鄉人進來會被壓制,高足蟲根本用不了,一足蟲也僅僅能發揮一半左

    右的力量,我纔不怕他。”

    “那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人不全是你二叔的人,看不出你年紀小,身上倒是扯了不少的恩怨,”季笙嘲笑了紅衣姑娘一下,“走,去看看,要真是全都你二叔的人,這可就難辦了,即便是外鄉人不能用蟲,一人半天跟着你也夠你喝一壺的。先說好了啊,我也就只能幫你明天一天,後面就要靠你自己了。”

    說完季笙起身就往樹下去,花山衣跟在他屁股後面嘰嘰喳喳問爲什麼,他只是笑笑。

    軟梯難走,繩子柔軟無處借力,只能用手抓緊,腿上浪費的力氣比想象當中要多不少,季笙先一步下到地上,擡着頭指點花山衣攀爬軟梯。

    “你別往下看,用腳試探碰着下一根的時候落腳就行,一定要踩實了啊,哎你怎麼還用單手啊,瞧把你能的,行了行了,別遮裙子了,我不看你行了吧。”

    紅衣姑娘表情古怪,一手緊緊按住裙子,下得特別慢,聽到季笙在下面催,更不好意思了,磨磨蹭蹭,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下來。

    “你別說話了,我掉下來怎麼辦”花山衣怒道。

    “你別說話了踩實了踩實了哎,那邊不能”

    就聽到花山衣“啊”了一聲尖叫,一腳踩空就摔了下來,季笙一懵,一時間什麼都忘了就往前跑了幾步去接人,一襲紅裙迎面撞了過來,正好撞在胸口。

    季笙只覺得胸口一緊,兩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紅衣少女“哎呦哎呦”揉着屁股從季笙身上爬起來,叫了幾聲,發現季笙絲毫沒有動靜,少女憤憤踢了他一腳,忽然覺得不對勁,手指探上去,才發現季笙氣息微弱至極,好像死了一般。

    花山衣一下子就慌了,一邊搖着季笙的袖子一邊唸叨,最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孤零零的半山腰上孤零零的少女在孤零零地哭泣,聽着特別悽慘。

    忽然一陣勁風吹過,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箇中年人,一身青袍,書生裝扮,花山衣擡起淚眼與來人對視一眼,不知爲何原本慌亂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中年人先在季笙鼻間探了探,接着伸出食指中指併攏對準季笙的左胸口的一個位置用力一戳,而後順勢握拳又是一捶。

    昏睡中的季笙咳了一聲,恢復了呼吸,卻依舊相當微弱。中年人籲出一口氣,抱起季笙,示意紅衣姑娘跟上,一路進了裏屋,將季笙輕輕安置下就守在一邊,目光怔怔無神。

    算着日子應該是明天了。

    紅衣姑娘雖然憨卻也不是傻子,見到來人如此熟悉學塾裏面的一切而且還救了季笙的性命,自然可以想到這人就是季笙嘴裏那個相依爲命十年、刀子嘴豆腐心的先生,於是試探着問,“季笙他沒事吧”

    “他快死了。”

    紅衣姑娘愣了一下,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眶涌出,嚎啕大哭道:“是我害死了他。”

    先生不解,疑惑地問什麼意思,結果花山衣解釋說自己失足從樹上摔下來直接撞在季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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