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 演技
    一幫人呼啦啦穿過黑暗的小巷,打破了夜晚的寂靜,無數人影在火光的影響下在地上拉長又縮小,最後重歸一片漆黑之中。

    腳步聲漸漸遠去,一家店鋪後面,從堆放修剪下來的花枝花葉叢中探出三個腦袋。

    蘇似四處張望一下,率先從裏面跳出來,像落水狗似的抖了抖掛在身上的花枝,輕手輕腳來到一家倉庫前,摸着門鎖一頓捯飭。

    “咔嚓”一聲輕響,他露出得意的微笑,轉頭示意,然後帶着季笙和那月偷偷摸進去。

    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才半天不到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季笙需要時間來梳理和消化一下。

    他突然想起那月對整理這件事很有心得,正想找那月幫忙,就看見蘇似狗狗祟祟地蹲在那月身邊,對着枷鎖比劃着怎麼下手,似乎相當棘手的樣子。

    誰料那月退後一步,搖搖頭道:“別開了。”

    “那月你信不過我的手藝。”蘇似哼了一聲,“不是我跟你吹啊,天下就沒有我撬不開的鎖,沒有我進不去的門。你放心,實在不行我砸還砸不開嗎,你相信我,這就讓你重獲自由。”

    他想了想又好像覺得不妥,然後對季笙比了個手勢,季笙沒看懂。

    “老大我才發現你演技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蘇似嘟噥,“你說你都把代消蟲餵了劍蟲了,得是多有家底啊,還在這兒裝窮,到底還能不能愉快地相處了”

    季笙愣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也明白剛剛在花滿樓展露巨劍的時候,爲何所有人都那麼驚訝。

    一足代消蟲,可以自由變換大小。代消用處極廣,雖然一足但是數量比較稀少,需求頗大,而且在所有的蟲當中,都算得上升足十分容易的一種。

    由於其特殊的能力,幾乎都被用於高足蟲的餵養,價值非凡。

    把這樣一隻蟲用於爛大街的劍蟲,除了家財萬貫的敗家子兒,沒人會做這樣的事。

    應該是小心之前吞噬過的能力吧,季笙心想。

    沒等他說什麼,那月又退了一步,“不用,我要戴着這個,否則就說不清了。”

    蘇似退回來狗蹲着,一臉詫異地看看季笙又看看那月。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月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怎麼會讓人抓起來”季笙也好奇。

    東方那月看看兩人,緩緩道來。

    原來那個昏倒在地的人經過那月一番醫治,很快就醒了過來,之後醫師也被請了過來,檢查一番平安無事。

    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結果醫師進去與那人單獨待了一段時間,出來之後那人就改口了,愣是說自己突然倒下根本就是那月暗中下毒,後來將自己救過來,是想通過這種方法大肆宣傳高明的醫術。

    “就沒人出來作證嗎當時周圍也有人吧”季笙問。

    “有人,而且一開始還是有人幫我說話的,後來就沒什麼聲音了。”那月擡起頭看着二人,“再之後就有蟲師的人來抓我,給我戴上這個,就準備把我帶回去,然後路上就碰到你們了。”

    那月說這事的時候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半點兒不着急,季笙心裏突然竄起一股火,問道:“那你也不反抗”

    那月沒說話,一旁的蘇似反而開口,“反啥抗那月這樣的蟲醫師肯定也是入了籍的,等到去蟲師那邊問清楚了,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東方那月

    點點頭道:“對,我不反抗其實也就是想弄清楚了,這種醫師和病者之間的矛盾我們家見過太多了,很多人覺得只要把病者交給醫師,那醫師就一定要治好,治不好就是醫師的錯,然後把一肚子火發在醫師身上。”

    “其實那些人只是心急無處發泄而已,清者自清,我等到去了蟲師那裏說清楚就好了,所以我沒跑,一跑就說不清了。”

    季笙聽後覺得那月說的有些道理,可偏偏又覺得這樣有些憋屈。

    一旁的蘇似長嘆一聲,遺憾地說道:“你們還是太單純了,雖然那月說的在理,但這次並不是這麼回事。我問你,當時你是不是沒有收錢那個醫師是不是用鼻孔看路走進去的”

    那月點了點頭。

    “那就很簡單了,本來他們去請的那個醫師是要收錢的,可是你沒收錢,還順利救起了那個人,你看你還長得這麼溫順,一看就是個好人,那下次有人再生病了,你覺得他們會找你,還是去找那個用鼻孔看人的醫師”

    “肯定是你對吧。”

    那月點點頭,又否定蘇似的說法,“可是我只是路過的,再說,我也沒跟他們說我給人看病不收錢,只是這次情況特殊,正常的醫治也是要收錢的。”

    季笙想想,也點點頭,然後擺頭看向蘇似。

    “他們纔不管你怎麼想呢,醫師覺得你擋他財路,那些人想要個免費的醫師看病,各自都打着自己心裏的小算盤,所以乾脆讓你喫點兒苦頭,反正他們也沒什麼損失。對他們來說,利益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想去蟲師那邊說清楚了。”那月見縫插針。

    “你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壞了,也許人家是另有苦衷呢”季笙對蘇似說。

    蘇似想了想,笑了。

    “我就說老大你覺悟高嘛根本不是我這等凡夫俗子能比的,是是是,是我把人想得太壞,也許人家就是要告着玩玩才把那月抓走的呢。”蘇似笑道。

    季笙聽後,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他從蘇似那張笑呵呵的臉上根本判斷不出蘇似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在諷刺那些人。

    原本放鬆下來的戒備心陡然而生。季笙對那月是完全放心的,但對於這個僅僅見面半天就一起經歷過這麼多的蘇似,他決定就到此爲止了。

    他屁股挪了挪移到那月身邊,看着不停地從褲襠裏往外掏花枝花葉的蘇似,凝視道:“你到底是誰”

    蘇似一愣,轉眼就笑了,“我是蘇似啊,老大你忠實的小弟。”

    “我不是問你叫什麼,我是問你爲什麼陷害我”

    “我哪兒陷害老大你了,我怎麼敢啊我對天發誓,我要是敢對老大你有半點的不忠,我就是你爹”

    蘇似說完自己都呆了,連忙改口,“不好意思,以前發誓發多了說順嘴了。”

    季笙也不在意,“那我問你,你爲什麼拉我進花滿樓,爲什麼把那個花燈打到我手裏,爲什麼在那些人面前惹怒他們然後嫁禍到我頭上,爲什麼自己裝死讓我上場,爲什麼最後還要拿出那個牌子把他們逼入絕境”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