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今天晚上費這些勁過來,不就是爲了找他嗎”小心不耐煩道,“你要是敢打道回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給你看,到時候一別兩寬,你自求多福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回去不回去,我先聽一聽看看。”季笙連忙安撫。
小心哼了一聲,便不再打擾季笙了。
黑夜中微風吹過,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寒意,開始往季笙身上蔓延。
雖然看不見屋裏的情況,但是憑藉着靈敏的聽覺,季笙依然可以判斷出剛剛屋裏說話的那個傢伙,就是楊公子。
只是這麼晚了,爲什麼他還沒睡,在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夢鄉的時候,這個楊公子還保持着白日的清醒。
如何了應該是在跟人說話吧。
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不會是等着自己送上門吧季笙差點脫口而出,連忙用手捂住嘴。
就在這時,屋裏突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公子,據說蘇似還有他身邊的那些傢伙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隱州分部,除了昨晚去花家落腳,今天整個白天都在蟲師裏面進行配合工作,我們權限不夠,無法深入跟蹤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之前的爆炸”
“爆炸後第一時間,周邊的位置就都被蟲師的人給封鎖了,不光是我們,城裏其他幾家想要去一探究竟,也全部吃了閉門羹。”門口半跪的護衛恭敬道。
楊公子聽後,伸出右手分別以拇指和中指抵在兩側的額角上,使勁揉着,藉此來緩解精神上的疲憊。
屋裏門窗全部緊閉,雖然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屋子,但楊渠似乎對這裏非常重視,恨不得佈置的連一絲光都透不出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季笙全神匯聚,生怕錯過一點點信息。
“好了,退下吧。”隨着楊渠一聲令下,護衛恭恭敬敬回了一聲,隨即起身就要從屋裏退出來。
季笙隱藏在陰暗角落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更不敢探頭出來觀望。
此時聽到屋子裏的對話結束,不由得開始焦躁起來。
他不是害怕護衛退出來會發現他,而是害怕今夜的小賊之行最後會落得兩手空空。
如果護衛真的就此離開,那大晚上的,楊渠恐怕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幹了吧
能在他睡覺的時候做些什麼季笙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就在這時,屋裏又傳來一聲,“慢着。”
季笙耳朵一動,連忙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側頭傾聽。
“他們去分部的時候,有幾個人”
既然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錯過了,那隻能從後面的活動裏獲得必須的情報。
季笙覺得楊渠的思維還算正常。
看
來還是沒打算善罷甘休啊季笙不由得苦笑,他跟楊渠之間,好像根本沒有一個對雙方來說都可以接受的解決辦法,就像兩隻鬥蟲角逐一樣,只能以一方的徹底失敗和認輸而結束。
只是他覺得楊渠應該沒有算到,自己在進城的時候,恰好碰到了那場如今想來還讓人心驚膽戰的爆炸,之後就一直跟隨着蟲師的人一起活動,根本沒有機會讓楊渠打探情報。
估計得挺憋屈的季笙得出個結論,撇撇嘴,耳朵貼上去接着聽。
“不清楚,蟲師行事,我們無法插手也無法詢問,但是今天白天回來的時候,有弟兄看到,好像只有三個人回來。”
“三個人”楊渠眼睛一亮,“哪三個”
“兩個穿白衣的,還有一個穿紅裙的,隔得太遠,我們也只能看到衣服的顏色,並不敢太過靠前。”護衛低下了頭。
“廢物要你們有何用連個人都認不出來。”楊渠憤憤一聲,然後轉過去不再說話。
貼在牆角的季笙無聲地笑着。
傻啊,剛剛不都說了,一個我一個蘇似,剩下一個穿紅裙的,怎麼可能會是那月呢......季笙心裏一個勁兒地罵,似乎要是把剛剛在蘇似那裏受的氣全部撒在楊渠身上似的。
等到楊渠稍微消了氣之後,又和護衛說了很多,大多是同樣的劇情和不離十的對話,讓聽牆角的季笙都有些犯困了。
“下去吧。”楊渠淡淡道。
稍微分了會兒神,回過神的時候季笙聽到楊渠對護衛說了這樣一句話,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期待着楊渠像剛纔一樣再次叫住護衛。
可事實並沒有如他期望的那樣,護衛慢慢退出屋裏,畢恭畢敬地行禮,然後大踏步地走出了小院,絲毫沒有察覺到隱藏着暗處的季笙的存在。
他大晚上的被蘇似忽悠過來,然後又在見不到蘇似的情況下獨自深入楊家,如果不是小心,估計現在自己早就被人發現然後被吊起來打了。
最後還趴在草叢裏聽了半天的牆角,沒有半點兒收穫,如果就這麼回去,估計要被蘇似笑死。
“真是服了氣了,蘇似這傢伙到底去哪兒了。”
就在季笙以爲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大門咣噹一聲被踹開,門框上的木屑簌簌往下掉,子夜的涼風吹了進來,瞬間就遊走遍了屋裏的每一個角落。
坐在房間中央的楊公子先是嚇了一跳,然後莫名打了個冷顫,死死盯着旁若無人走進來的一襲白衣,咬牙切齒。
“你來幹什麼”
你來幹什麼是不是說錯詞了
這大半夜的被人在自家院子裏踹開房門,你不大喝一聲狗賊然後領着一幫護衛把
這人往死裏打,反而若無其事的說句你來幹什麼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產生非分之想啊季笙默默嘟囔了一句然後從窗縫裏往屋內使勁瞅。
剛剛來人那氣勢十足的一腳,不但把大門踹的來回晃盪,連屋裏的其他窗戶都給震開了,這纔給季笙留了一條不起眼的縫隙得以看清楚屋內的情形。
果然不錯,來人正是蘇似。
其實蘇似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並沒有季笙覺得意外,但蘇似的出現方式還是讓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哪有這麼做賊的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啊而且還真的是一腳踹開的,之前聚堆商量計劃的時候我說的那些話都被狗吃了嗎
季笙貼在牀上內心瘋狂怒吼着,卻又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真是個傻逼啊,我都快要感動的哭了。”小心道。
不僅僅是他,連季笙都想哭了。
蘇似踹開門的那一腳,讓他感覺就像是踹在了自己的心窩上,讓自己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握緊,難受的讓他喘不過氣。
“我來找你玩兒啊,很久不見,楊兄臉皮不知厚了沒有”蘇似一臉正經的嬉皮笑臉。
楊渠臉上陰晴不定,過了許久,才說出一句,“你們都沒事吧”
“是啊,讓你失望了吧,弄得那麼大的動靜,最後也就是個屁響,不但浪費了蟲,還浪費了感情,真是丟人。”
不等楊渠說話,蘇似接着說道:“要我說你這不行啊,這做的什麼買賣,賠本賺吆喝不對,是賠本聽屁響啊,你說你爹多厲害,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個敗家子兒啊”
在外面聽牆角的季笙聽後,瞳孔瞬間收縮如針,胸膛裏面狂跳不已。
什麼意思,之前的爆炸,是楊渠弄的
如果真是楊渠弄的,那蘇似又是怎麼知道的;如果真是楊渠弄的,那這一切就都合理了;如果真是楊渠弄的,可那些蟲又是哪裏來的;如果真是楊渠弄的
季笙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衝上去當場掐死楊渠。
“喂,你冷靜點兒啊,心臟這裏跳得跟天崩地裂似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先聽聽傻逼怎麼說”
季笙深吸一口氣,控制着不發出聲音慢慢吐出,“你說的是哪個傻逼”
小心:“”
屋裏楊渠靜靜聽着蘇似的話,整個過程一言不發,直到蘇似說完了最後一個字,楊渠才眯着眼睛,微微張開嘴,笑容冰冷,“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是不是你跟那個傢伙待的時間太長了,連腦子都沒了”
蘇似看了看他,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那是我誤會楊兄了。”
“不過我還想問一個事情,之前我給楊
兄的那張紙,楊兄能否歸還。”
“什麼紙”
“就是那張紙嘛。”
“弄丟了。”
“原來如此,那我沒事了。”說完蘇似轉身就往外走。
似乎今夜的突然來訪,就是爲了詢問楊渠有關一張紙的事情,在得到答案之後,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立刻打道回府。
楊渠用力盯着蘇似,不敢放過他每一個動作。
因爲和蘇似有過接觸,所以楊渠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個普通人。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了,”蘇似臨走出門,又後仰身子跟楊渠說了一句,“你那個蟲用的不好,真的就只是個屁響,還有另外的手段,也別用了,一個無關人的陷害,派不上用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