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_意外的套路
    季笙沒聽到蘇似後面的那句話,在心中反覆唸叨着蘇似前面說的一個事情。

    一張紙

    這一張紙能有什麼奇怪的季笙心中疑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之前蘇似跟自己說的,有一個已經扔出去的坑但現在已經無法掌控,只能隨緣了。

    難不成這就是那個“隨緣坑”

    蘇似這傢伙還真是,給誰不好非給楊渠啊,不知道這傢伙跟我不對付嗎......不過季笙轉念一想,這確實也符合蘇似的做事風格,畢竟那時候兩個人還不怎麼熟悉,一個剛剛從小鎮出來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另一個則是受時蒼所託,專門給予磨難而來。

    季笙覺得蘇似應該不是故意選擇楊渠的,對他來說,是誰無所謂,只要是坑就可以,如果這個坑拋出去,還能隨着時間的增加可以自己慢慢長大,那就更好了。

    一個神仙下凡似的人物,一舉一動都帶着令人神醉的風采,卻喜歡隨手拋坑,殺人於無形。

    可即便是這樣,季笙也還是相信着蘇似,因爲蘇似當時在月牙湖畔跟他說過不會害自己,他就相信。

    並不是因爲蘇似是先生找來的,而是當時蘇似給他的感覺,起誓時候的那份鄭重,都讓他沒有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彷彿落塵的神仙,謂語蒼天。

    索性蘇似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瞞着他,已經扔出去的坑,在那時候也早早的說清楚了。

    而且在蘇似剛剛進門的時候,季笙就已經從門縫裏看見蘇似用大袖遮住對自己做了個隱蔽的小動作,所以季笙知道,屋裏所發生的一起,都是蘇似想要自己看到和聽到的。

    是想用這種方法套楊渠的話季笙倒是沒想到蘇似還有這種心眼兒。

    是在什麼時候就計劃好的連我都不說季笙突然意識到蘇似選擇在今夜潛入楊家完全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在收集到了足夠的情報後,經過反覆推演後才決定好的。

    表面風輕雲淡毫無異常,可底下已經暗潮洶涌,翻騰着接天的巨浪。

    真是滴水不漏啊,完全看不出破綻季笙心中感慨,他發覺在這種爲人處世的小地方上,自己跟蘇似差的簡直是太多太多了,估計一輩子都追不上。

    “你就沒想過不是這個傻逼早有謀劃,而是他隨意而爲”小心說道。

    季笙想想,忽然額角流下一滴冷汗。

    確實有這個可能啊,畢竟那是蘇似

    “想不到這傻逼還真對你上心了,你到底給他灌得什麼湯”小心問道。

    “不過也不知道得到一個傻逼的青睞是福是禍啊,他本身就帶着無意識挖坑的本事,留他在你身邊,就相當於留個隨時都會爆炸的暴雷,箇中利弊,你自己想清楚了”

    季笙點點頭,這件事他早就想清楚了。

    回過神,他凝神繼續聽着屋裏的對話。

    “你說的這些,我連聽都沒聽過,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楊渠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也沒事兒啊,我來跟你說說,反正你晚上也沒別的事兒吧,唉,少找姑娘了,男人一輩子就那麼點兒,老老實實睡個覺他不香嗎”

    已經走到房門附近的蘇似重新轉回來找了個椅子坐下,“我跟老大,哦,也就是那個人回到百花城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一個爆炸,你知道吧。”

    “誰不知道啊,那麼大的動靜,城裏的人都知道。”

    “爆炸的不是什麼別的東西,而是一個人,你也知道吧,是之前陷害過那月的那個人。”蘇似把玩着桌子上的茶具,低垂着眼眸,嘴中自顧自說着,“那個人就是一個普通人,與整件事情毫無關係,可能只有一點,就是當時他被那月救過一次。可是任何人都應該不會想到,他被救,竟然是讓他送命的禍根。”

    “我覺得一個普通人身上不會有那麼多的蟲,足夠產生那種威力的爆炸,所以一定是有人借刀殺人,而他就是那把刀,對於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只能任人擺佈。可是問題就來了,爲什麼呢”

    蘇似轉過臉去,“你覺得是爲什麼呢”

    楊渠低着頭,沒有說話。

    他坐的位置正好被豎立的屏風擋住了上半身,從季笙的位置,無法看到全貌,更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是季笙能感覺到,從蘇似身上散發出來一股逼人的氣勢,迅速的把整個屋子填滿,讓人窒息。

    似乎早就料到了楊渠不會回答,蘇似放下手中的東西,接着說道:“他死了。”

    “誰”楊渠猛地轉過頭問。

    “一共就只有幾個人人。除了我,還有花家的,剩下的,你覺得誰活下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或者說,你想讓哪個人活下來”

    說完蘇似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件雪白雪白的織物,白得彷彿不曾沾染過一絲污穢,白得不像是人間的東西。

    “還記得這件衣服吧。”

    楊渠死死盯着蘇似手裏的那件衣服,目眥欲裂,表情逐漸開始變得猙獰,其中又夾雜着一點瘋狂。

    季笙看着蘇似手裏的那件衣服,思緒停了片刻。

    蟲蛻衣

    怎麼蟲蛻衣在蘇似手裏季笙明明記得臨着跳上牆頭的時候,蟲蛻衣還在花山衣手上呢,怎麼這會兒突然就到了蘇似手裏了

    這傢伙,肯定是剛剛把自己丟過來之後,自己跑回到花山衣身邊拿了蟲蛻衣再回來的。

    想到這裏,季笙都想替楊渠鳴不平了。怎麼就把楊家當做後花園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兒也沒別人

    ,我就跟你實話實話了吧,不管你還有幾個備用手段,都用不上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還有,你剛剛爲什麼說那是聽了一聲響那樣的爆炸,沒傷着人已經不錯了,你在幸災樂禍什麼又說什麼是無用的,那什麼是無用的”楊公子獰笑着,“你是想詐我”

    蘇似輕輕搖頭,“我詐你做什麼,確實是一聲屁響,還有,確實也是沒用。畢竟空口無憑,我說了什麼,也不一定就是什麼,你沒說什麼,也不代表你沒做什麼對不對”

    “你到底想說什麼。”

    忽然一陣冷風吹進屋子裏,吹得大門吱呀作響。

    季笙安靜地蹲在屋外的地上,胸中卻如擂鼓一般。

    彷彿無數的針刺着他,讓他不敢亂動一分一毫,汗水被意志力鎖在身體裏,似乎隨時都會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涌而出。

    蘇似一身白衣輕輕飄動,整個人如同柔若無骨的白雲,“沒什麼,我就是想說,人在做天在看,但是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回來了,你要是有良心,就去給他磕個頭,逢年過節多燒紙錢。”

    “給誰”

    “晚上誰來找你就給誰。”說完蘇似就起身準備離開。

    突如其來的夜訪,莫名其妙的離開,蘇似的存在讓人摸不着頭腦,卻又讓人隱隱地害怕着。

    “他真的死了”

    蘇似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是認真的嗎,當時我也在場,花家的獨女也在場,你不怕後果你承擔不起”

    “你的意思是,那場爆炸是我做的嗎你憑什麼就認爲是我做的呢你也說了,那樣的爆炸需要多麼大量的蟲,你覺得我手中可能有這樣的蟲嗎”

    “還有,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那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在這裏信口開河。”楊渠重新坐回去,長舒一口氣。

    “最煩你這種說話沒邏輯的人了,前言不搭後語,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蘇似攤攤手,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感情剛剛我說了這麼多條理清晰的話,我都開始佩服我自己了,你倒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就一件事。爆炸,死了人。就這麼簡單。”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懷疑是你啊。”

    躲在屋外的整個神經崩得緊緊的季笙瞬間無語。

    你這說的哪兒跟哪兒啊,套人話有這麼套的嗎原本我還以爲你有個周詳的計劃,可以一步一步引着楊渠說出事情真相,怎麼人家口風還沒松,你這兒就把底牌亮出來了

    是不是傻啊

    “你跟我老大產生的摩擦肯定讓你覺得不爽對不對,恨不得想把他生喫活剝了,但是沒想到他是當今蟲使,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見了,所以你不敢,不敢光

    明正大地挑戰,只能想一些卑鄙齷齪的手段,來滿足你那不爲人知的惡毒之心。”

    蘇似越說越過癮,唾星四濺,一張俊臉因爲興奮而微微顫抖着,似乎是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這樣的好口才。

    “而且我們手上還握有金玉牌,說到這兒你是不是害怕了啊,哈哈哈,想把我殺之而後快,可是你想不到吧,我還有後手。”

    後手

    趴在外面的季笙突然感到後頸發涼,一股要壞事兒了的預感隨之而來。

    “想知道嗎”

    楊渠面對蘇似的挑釁,一動不動。

    “不想知道啊,那我走了。”

    楊渠對蘇似比了個“請”的手勢。

    “沒勁。”

    蘇似竟然真的說走就走,大袖一甩,整個人翩翩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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