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白當然看出來了他眼中的妒意,卻依舊挑釁地看着他。
墨言把那絲冷冽收斂起來,依舊淡然地舉起高腳杯慢慢地抿了一口。
他的舉止和雲西一樣優雅,帶着天然的貴族範兒。
但不知爲什麼,陸白白看着總是有一點做作的傲慢,或者是一種邪氣吧。
說來還是雲西的氣質要比他的好。
這時,幾個服務生一個個端着托盤過來,一道道上菜,整擺了滿滿一桌子。
“先生,夫人,請用餐。”
爲首的一個服務生估計認錯人了,恭敬而討好地說。
墨言並不解釋,倒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陸白白生氣了:“我不是他的太太,我是他綁架的人質。”
服務生一怔,還以爲她在開玩笑,只略略一躬身就退下去了。
“你不用急着證明,他們也不會在乎。”
陸白白賭氣扭過去臉,故意不理他。
墨言看着她的側臉,白皙的臉,紅嘟嘟微微撅起的嘴脣,連生氣都這麼可愛。
“陸小姐!”
“又怎麼了?”
陸白白憤憤地轉過頭,盯着他質問。
墨言卻沒有看她,動作優美地切牛排,用叉子叉起一小塊,似乎有意無意間放到她鼻尖:“你真的不要嘗一嘗?很好喫的。”
牛排的香味撲鼻而來,陸白白只感覺胃裏泛酸,不由嚥了一下口水,嘴裏卻依舊倔強地回答:“我不餓。”
誰知道不爭氣的肚子卻咕嚕叫了一聲,陸白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好尷尬啊,這肚子也太不給力了,早不叫晚不叫偏這個時候叫。
墨言嘴角微微勾勒,把她的那一份推到她面前:“何必拿對別人的討厭來懲罰自己呢?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要對得起自己,不是嗎?”
雖然他這個人比較討厭,但至少這句話沒錯。對自己好一點總沒有錯,餓着自己纔不划算呢。
她的喫相和墨言絕然不同,一點也不矜持,刀子下大力切下去,就是一大塊牛肉。
她一叉子下去,放進嘴裏,貪婪地咀嚼,臉上顯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好可愛。
他記得帝國有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前還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今日見到她的樣子,應該就是指的是像她這樣的女子吧。
他正盯着陸白白看得發呆,突然身邊有人叫了一聲:“白白!”
聽到這個聲音,陸白白手裏的叉子咣啷掉在地上。她擡起頭,一臉洋溢不住的驚喜:“雲西,你怎麼在這裏?”
來的人果然是薄雲西,他身邊還站着一個女生。年紀也不太大,差不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短髮略卷,長眉大眼紅嘴脣,周身上下都帶着一種精明強幹的氣質。
薄雲西瞥了一眼她對面的墨言:“墨先生胃口挺好啊。”
墨言拿起紙巾從容地擦了一下嘴,眼角無意地掃了一眼陸白白:“美味佳餚,秀色可餐,不喫豈不可惜?”
“有些東西對某些人來說是美味佳餚,但有些東西對某人來說就可能就是致命的毒藥。你說呢,白白?”
陸白白用力點點頭:“雲西說的對,我們雲城有一種殺人不見血的毒藥,名叫美人一笑。據說人吃了後會面露微笑,七竅流血而死。”她故意看了一眼墨言:“那樣子別說有多詭異了,你想不想見見?”
話音剛落,一串爽朗的笑聲格格笑起來:“這裏可是意菜,又沒辣椒,怎麼聞着辣辣的。我們是來喫飯,又不是來打嘴仗的。”
墨言一動不動地坐着,彷彿纔看見她似的:“我當是誰,原來是艾瑪小姐啊。”
“既然大家都認識,我看就這麼合桌一起喫吧。墨先生,你不會有意見吧?”
墨言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