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還記得，兒臣被關進宗人府是因爲何事？”慕容餘光聲音溫溫潤潤，讓人聽不出情緒。
慕容復眸色變得深沉幾分，輕輕應了一聲，“是盛古王朝來使玉希與你之事，以及前兩宗死亡案卷。”
“不錯，當時父皇一口料定是兒臣所爲，兒臣擔憂父皇氣壞了身子，又隱隱猜到了幕後指示是何人，便主動擔下了這個罪責。”似乎想起了當時無力抗爭的場景，慕容餘光眼神變得黯淡起來。
慕容復的臉色瞬間青了不少，“哦？光兒的意思是，朕錯怪了你？”
慕容餘光立即跪拜在地，拱手道：“兒臣不敢。”
慕容餘光接着說：“如今兒臣選擇說出來也不過是爲那些冤死的人討一個公道，正如父皇所言，在兒臣被軟禁之後，父皇突然遭遇刺殺，並且還痛失了一位親王。”
“加之民間血水呈遞，訴冤再次被滅口，如若聯繫之前的兩位大人暴斃，兒臣被無故陷害，這背後之人……一步步操控的陰謀不禁令人膽顫。”
“正因爲如此，兒臣才借今日來告知，否則繼續下去，澤天王朝危矣！”慕容餘光再次推波助瀾。
慕容復也擰緊了眉，略有些皺紋的臉頓時夾成了一團，他望着慕容餘光，眼神帶了一抹凌厲，“光兒的意思是？”
“這一切是鄞兒所爲？”慕容復緩緩吐出這幾句話，身形忍不住輕輕一顫。
在整個皇宮，能夠把這些事情做的水滴不漏的人，只有慕容餘鄞。
陸卿言睜大了眼睛看着慕容餘光，似是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他是要替自己平反！
聽到慕容餘光的話，慕容餘鄞臉色只是微微波動了一下，宛如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
慕容餘光的眼神再次落在了陸卿言身上，一抹複雜的情緒稍縱即逝。
慕容復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也投向了陸卿言，又大聲質問慕容餘光：“這就是你要讓陸卿言來的緣由？”
慕容餘光垂眸，“兒臣請她來，只是做個見證，她容貌醜陋，被三弟威脅不敢說出真相，兒臣也請父皇答應，如若稍後她說錯了話，父皇會如約放了她。”
這樣，她纔會敢說出事實。
當然，上面那句話，慕容餘光並沒有說出口。
慕容餘鄞在聽到陸卿言的名字時，終於擡起了雙眸。
他的眸色清澈而又沉靜，望着陸卿言時，眼底的深邃像是漆黑的黑洞，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一般。
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看向陸卿言的眼神竟帶了一抹異樣的光彩。
他在向她驗證，她沒有在騙他。
陸卿言只感覺心間猛地一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撕扯着她的心口。
陸卿言緩緩錯開了對視他的眸子，她怕她再多看一眼，就會看到那眼眸深處的亮色，然後逐漸失去他的色彩，最後被無盡的痛楚所取代。
慕容餘光將兩個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嘴角勾出一抹盡興的快感，“父皇，不如讓兒臣來親自提問如何？”
慕容復揮了揮手，示意慕容餘光自便。
一瞬間，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抽空了所有力氣，那副老態龍鍾的神情，也變得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