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呼吸加重了些。
陸卿言感覺到了，便奇怪的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太重了？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餘白搖搖頭，目光越發堅定地朝看去。
她的髮絲因爲往前俯身，被風吹在了他的耳根旁邊，惹得他心中的燥熱一波又一波涌起。
“幫我擦擦汗吧。”餘白提出要求。
陸卿言也沒多想，就伸出袖子幫他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你流得汗有點多，還是把……”
“不用。”餘白深呼一口氣，拒絕道。
汗水蒸發乾淨，正好又吹來一陣涼風，他心間的燥熱也逐漸被捋平，慢慢恢復過來。
清風徐來，山間的氣味格外的清新，陸卿言聞到了很多熟悉的藥草香味。
陸卿言問：“我聞到了好多種藥草味，這裏有人種藥草嗎？”
餘白搖頭，“無人種。”
“葫蘆村裏，關於藥草，也就只有福伯懂得多些，其他的人雖然不從醫，但畢竟祖祖輩輩生活在深山裏，一些簡單的藥材還是懂得辨認。”
陸卿言歪着頭環顧四周，認真道：“那就奇怪了，我在其他的地方，從來沒有聞過如此濃郁的藥草味，我還以爲，村裏有專門的人種植藥草。”
餘白接了她的話，淡聲道：“葫蘆村地勢奇特，底下是水，擡頭是山，島上的氣候也與大陸上略有不同，想必有些植物容易在這種氣候生長。”
說完這話，陸卿言突然眼前一亮，“對了，村子附近珍貴草藥衆多，爲何不拿去外面賣？這樣也可以換得銀兩。”
餘白輕輕笑了聲，陸卿言聽得出那不是嘲笑，他道：“之前未曾發生食人怪物之前，的確有些健壯的村夫拿去外頭販賣。”
“湖中幅度寬廣，坐船出行需要三日，有些藥材在途中便會直接爛掉，所以一般人只會挑選些耐水耐曬的藥材出去賣，其實加上來往路程和費用，也賺不了什麼銀兩，所以賣藥材一直沒有興起。”
“村裏的人不會處理溼潤的藥材麼？”
餘白淡淡搖頭，“每個人帶出去的藥材有限，外面的藥材鋪壓價壓得厲害，故而久而久之，便越來越少的人去。”
“而如今，年輕的村民紛紛都逃了出去，留下一羣身殘體弱之人，他們即便是有心，也無力出去。”
陸卿言瞭然，心中卻暗暗將這個事記在了心上，她深深明白，這藥材對於醫者而言，就是喫飯睡覺般存在，她看着這麼多珍貴的藥材浪費在這，實在心疼。
“你若是要用藥，儘管採了便是。”餘白以爲陸卿言要留爲己用。
“再說吧。”陸卿言含糊道。
兩人接着走，爬到了山峯地頂端，餘白又順着路走下來。
月光從樹葉的間隙撒下一片白光，照得兩人的身影明亮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