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猛”地揚手,朗逸鴻還真嚇了一跳。
不過她倒也沒真的打,只是掖了掖鬢角上的碎髮,繼續說:
“記着,別再擱我面前晃悠。看見你,隔夜飯我都能吐出來。你自以爲是的正妻,在我眼裏,都不如農家種地的糞肥!所以,別再大言不慚。合作,你更加不配。”
“難道有銀子你也不賺嗎?”
“呵呵……哈哈哈……”
丁琬仰頭冷笑,戲謔的看着他,道:
“銀子?銀子當然賺,但得分跟誰。跟你?老孃不稀罕!”
“你——”
“朗公子是欺負我丁家沒人嗎?”
丁珏的聲音突然傳來,讓二人全都愣住了。
丁琬扭頭看向一側,不想弟弟就站在那裏。
眼瞧着朝自己走來的丁珏,丁琬突然有種主心骨的感覺。
等他走到跟前,丁琬就站在他身後,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弟弟,一臉得意。
朗逸鴻跟丁珏沒有打過交道,但對他也是知道。
還算風度的微微拱手,說:
“丁二公子誤會了。朗某不過是同令姐商議合作賺錢的事兒。”
丁珏聞言嗤笑,譏諷的道:
“不知朗公子拿什麼身份,與家姐談事?如果丁某沒記錯,朗公子已經不是朗月明坤的當家人了。菀茗韶華要合作,也是同這當家人合作,不是同你。更何況,菀茗韶華已經合作的人了。”
朗逸鴻欲開口,丁珏搶先一步又道:
“天色不早,飯菜做好。我們姐弟就不耽擱朗公子的時間了。”
說完,牽着姐姐的手,轉身——
“朗公子,日後管住鼻子下的傢伙事。不然丁某脾氣不好,做出些什麼,您就得多多擔待了。”
話落,大踏步離開,根本沒有理會身後的人。
丁琬本來還想再罵幾句,如今倒好,被弟弟給搶先一步。
朗逸鴻就那麼站着,直到姐弟倆拐彎,看不到蹤影。
再看一側掛有“菀茗韶華”匾額的門前,好幾個村民,全都對他指指點點。
這樣的羞辱,他何時有過?
緊緊咬住後槽牙,大踏步往村外走。
上了官路,常隨上前拱手——
“爺兒,二爺身邊的人,又給您下帖子了。”
朗逸鴻看着村裏方向,眸子微沉……
……
丁琬姐弟回到程家,好似沒事兒人一般,誰也沒提。
見喬氏在院子裏摘豆角,丁琬走過去,幫忙。
“嫂子,不用你,我自己就行。”
“咱倆一起做,速度快。眼瞧着天黑了,程豹快回來了。”
喬氏聞言笑着搖頭,說:
“他啊,且得等會兒呢。”
“怎麼說?”
“這不收野葡萄嘛,村裏有幾個能幹的,都套車去遠地方。回來得晚一些,所以酒坊都等着呢。”
丁琬明白的點點頭,看着沒有精神的小傢伙,道:
“你去給他做點兒飯,先喂他。等把他餵飽了,再玩一會兒就讓他睡。記着,孩子必須早睡早起。”
“知道了。”喬氏點頭,起身去了廚房。
丁珏來到丁琬跟前,蹲下幫忙。
翠珠原本也要幫忙的,見他們姐弟這般,懂事的去到一旁。
“姐,那個朗逸鴻,是個什麼情況?”
丁珏微眯着眼睛,把手裏摘好的豆角,放在另一個盆裏,道:
“去看他是生不出孩子怨炕涼,胡亂的賴。”
“哎,注意涵養。”
“跟他我還需要涵養?”丁珏撇嘴,冷“哼”着道,“那種人,見一次打一次,絕對不能慣着。姐你放心,下次他在糾纏你,我幫你收拾他。”
眼瞧着弟弟日漸長大,丁琬這心裏,無比欣慰。
換做前世,她錯過了太多,如今彌補,她感恩上蒼。
“好了,以後遠離他就是了,沒必要跟他置氣。”
說話間,豆角就摘好了。
丁琬端盆進屋,翠珠正在一旁切肉。
今兒這桌菜,絕對空前。
鐵蛋半碗粥沒喫完,就直接睡着了。
看着喬氏心疼的樣子,丁琬嘆口氣,道:
“你現在心疼了。當初放縱他們父子的時候,你想啥來着?老話說的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不打小給他定下規矩,難道讓他以後做二世祖?你家好像沒那麼多錢容他敗花吧。”
喬氏一聽這話,下意識的身子就哆嗦了。
的確,他們家過得是不錯,但也僅限於農家。
若真把孩子養嬌了,養廢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喬氏恍然大悟,不住點頭,說:
“嫂子教訓的是,我記住了。”
丁琬“嗯”了一聲,說句“去吧”,便開始忙活。
一共兩個竈,紅燒肉、乾燒魚一起做,這兩個有點兒費工夫。
喬氏把兒子哄好,出來幫忙。
做到豆角燉五花肉的時候,程豹回來了。
見丁琬做飯,不悅的衝着妻子,說:
“咋能讓嫂子幹活兒呢?來者是客,你這……”
“咋地,我還是客人了呢?那我是客人,你妹子那邊我就不照顧了。”丁琬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給喬氏解圍。
程豹想要解釋,丁珏在旁補刀的說:
“程豹哥,你不是說我跟我姐是你親人嘛,這咋還成客人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我……”
“行了,趕緊去洗洗你的一身土,也不講究講究。好歹也是酒坊的管事。”丁琬抻哆完,繼續做菜。
全程,喬氏都沒有吱聲。
程豹也不好再說什麼,去到院子裏,舀水清洗。
再次進屋,四處看了看,道:
“媳婦兒,兒子呢?還沒睡醒嗎?”
喬氏有些方。抿脣一記,解釋着說:
“睡了。那會兒沒睡,跟二珏弟弟玩來着。”
丁珏聞言,在旁點頭道:
“鐵蛋看着我就不睡了。我尋思不睡就不睡吧,反正程豹哥對孩子睡覺也沒那麼多要求,是不?”
程豹想說“不是”,可想到白天在酒坊,丁琬的話後,清了下嗓子,說:
“啊,反正就這一次,也沒啥。”
喬氏端菜進屋,什麼都沒說。
不過腦子裏,已經琢磨“反抗”的事兒了。
生氣、不說話、不理人,她也得提了。
兒子是她生、她帶的,決不能因爲一些有的沒的,再讓孩子遭罪。
哪怕這份疼惜,是真心實意的!